就连吴氏,她都敢直面反击,更何况唐王氏呢!
“小姐,都是奴婢不争气,否则也不至于让您一个人来面对这许多的事情。”
想到今天唐非鱼被吴氏拒之门外,苦等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能够进入荣喜堂,紫月的心里便不由生出一阵感伤与怜惜,对于吴氏的恨意更深,“吴氏,实在太可恨了,当年对夫人……,如今竟还如此对待你!”
“月姨,你难道不知道她吴氏自以为是唐府的大夫人,可实际上呢!”唐非鱼听到紫月的话,伸手握住了紫月的手,她对着紫月露出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而后,又继续说道:“我今日可不是去给她请安的,我要的只是一个姿态,让这唐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吴氏对我的不待见,这样,日后我也就不必因为她那虚假的大夫人的身份而不得不低下一头。”还有,以后她姨娘的身份暴露出来了,可与咱们牵扯不上关系。
最后一句话,唐非鱼是贴在了紫月的耳朵上,极低的声音说出来的。
“好,好,好!”
紫月听到了唐非鱼的话,脸上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又想起了唐王氏来,刚想要对唐非鱼些好生安抚唐王氏的话,绝不可以现在就让吴氏由美梦中醒来。
可她还没有开口,唐非鱼却是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担心的对着紫月说道:“月姨,我发现求安叔有些不对劲,这二天,他总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就连我去看他,他也总不肯让我进屋里去。”
“怎么回事?求安他怎么了?”
紫月的注意力转到了求安叔的身上,望着唐非鱼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她的心里更是极为疑惑。
“大小姐,你先回去歇息吧,我让秋儿扶我去看看求安!”
唐非鱼虽然是将紫月和求安安置在了秋水阁里养伤,可是他们两个人到底是男女有别,所以两个人安置的住所有些距离。而且紫月身上的伤也着实不轻,所以这二天,她都还没有同求安见上一面。
“也好!”唐非鱼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眼这些天被分来照顾紫月的小丫头秋儿,简单的交待了一句后,亲自送了紫月回去,也没有多作停留,便离开了紫月的屋子。
唐非鱼离开以后,紫月由秋儿扶着去了求安的房间。
望着紧紧关闭着的房门,紫月挥了挥手,让秋儿先离开了,而后才鼓起了勇气敲响了求安的房门。
原本求安也是要将紫月拒之门外的,可是禁不住紫月强硬的态度,求安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让紫月进去了。
“王二旺,那个畜生竟然这样对你!”
紫月逼问着求安,终于是知道了那日发生在求安身上的事情,听到求安说出了王二旺对他的各种折磨与侮辱,紫月气的脸都青了,提起了王二旺的名字,恨不得能够立时将他狠狠的教训一顿。
面对着紫月的强势,求安不得不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着紫月气愤的诅咒着王二旺,他默默的坐到了角落里,高大的身形几乎是要缩藏起来。
“你这样,是要干什么?”
紫月眼见着求安一副畏畏缩缩的不敢见人的模样,心头怒火燃烧,冲着求安不悦地喊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一辈子躲在屋子里,再也不出去见人了吗?”
求安默默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难以启齿。可是,紫月一再的追问,让他没有办法,只能够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想到自己嘴巴里,甚至是肚子里流入了那些……,求安只觉得自己立马就要呕吐出来。
“站起来!”
“我叫你站起来,听到没有!”
紫月见着求安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不时的发出呕吐的声音,心里面有些同情。
可是,她却并没有对求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冷冷地望着才几天不见,却俨然消瘦许多的身影,脸沉了下来,眼睛盯在那几乎是跪倒在地上的身影,厉声叫喊着。
望着求安倒在地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怎么都不肯站起来,紫月的心里十分难受,又气又恨。
气的是,求安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受一点小挫折就如此颓败,竟不能够振作起来。恨的是,那王二旺竟那样折侮求安,竟然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过不去,那你要如何能够继续留在大小姐的身边呢?”紫月眼见着自己强硬的态度没能帮到求安,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当年,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也是强撑着一口气,最后活了过来吗?难道现在就要因为这样一点小小的折侮便要了断自己的性命吗?”
她知道,如果求安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也许就不会因为王二旺的那一通折磨而痛苦难受了。从候府一等一的护卫,历经了生死之劫,最后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为了能够苛活于世,他已经将过去抛弃,甚至是将他所有的过去都埋葬了。
就是这样的他,已经让自己成为了一个麻木的无动于衷的马夫,却还要遭遇那样屈辱的对待。
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紫月跪到了地上,伸手将求安搂抱在怀里,哭泣地低声喊着:“你要振作起来,你要报仇,一定要振作起来!”紫月的心里恨透了王二旺,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子,如果王二旺在她的面前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捅死他。
紫月紧紧抱住了求安,任凭泪水流下来,咬牙切齿的喊着报仇的话,再不愿意让求安就这样消沉下去,默默地将手里的刀子递送到了求安的手里。
“唐王氏……,她怎么还敢来府上!”
荣喜堂里,吴氏享用了一块蜜瓜后,听到胡妈妈报来的消息,眉头皱了起来,不满地骂道:“唐非鱼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背后出的坏!”
“夫人,要不要见见她呢?好歹……她也是族长的儿媳!”
胡妈妈这二天精神有些不太好,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被送到了庄子上,她的心里便十分难受。幸好她去求了唐管家,好歹是将小孙子留在了府里。
可是,唐管家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有些担忧起来。唐管家说了大厨房的贪墨之事,可不是她的儿子儿媳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就算完的。等老爷回来了,到底会是怎么样个处罚,可是谁都说不准的。
“哼,从我手里拿不到银子,就想要借着唐非鱼的手来拿唐家的银子嘛!真是做梦!”
“也有不少年没有见过唐王氏了,不如就见上一见,也好知道唐非鱼回来到底是不是她的主意。”
吴氏数落了唐王氏好几句,却是始终不听见胡妈妈的回应,吴氏的心里有些不解,这才偏了偏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胡妈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胡妈妈,你怎么走神了!”
“夫人,老奴有些担心大宝他们!”胡妈妈听到了吴氏的话,望到吴氏皱起的眉头,赶紧弯了弯腰,急切地说道:“夫人,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大宝他们夫妻二个啊!”
那大厨房的贪墨,可并不是进了他们胡家,大头子可都是落在了吴氏的手中。
胡妈妈的眼睛盯在吴氏的身上,嘴里余下的半截话咽下去,目光却是极为恳切的落在吴氏的身上。
“胡妈妈,我同你说过了,等大宝和他娘子养好了伤,就会派人接他们回来,你就别担心了。这笔账,我会给唐非鱼记着呢!”面对着胡妈妈的目光,吴氏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却还是好言安抚着胡妈妈,对于唐非鱼则是恨之入骨。
“夫人,唐管家说,这大厨房的事情还没有完,等老爷回来,一切都还要再由老爷来定夺。”有了吴氏的保证,胡妈妈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可是,一想到唐思荣,她的心里又是七上八下的。
“什么!”
吴氏听到了胡妈妈的话,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她知道胡妈妈他们一家子都是忠心于自己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自己的吩咐的。
唐思荣是一个商人,走南闯北的做着生意,一年之中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在府里的。所以,自从江氏死后,整个唐府都等于是掌控在她的手里。
而她的弟弟又升任了知府,仅仅依靠着知府的俸禄他们一家子想要过的舒适都不可能,更别提什么官场之上,与人交际的打点银子。是以,自唐思荣将唐府交托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她便直接同唐思荣提了帮助自己娘家弟弟的事情。
唐思荣对她,对她的弟弟也不算小气,当时便开口直说了每年会给弟弟一家五万两银子。
可是,五万两放在寻常人家,或许是不少了。
若是放到知府府上,那又怎么够呢?
更何况,她那个弟妹是京城的贵女,下嫁给了她弟弟一介贫士,哪里就真的能够让她过着寒酸的日子呢!
“夫人,如果老爷回来知道了大厨房的事情,会不会……”胡妈妈看着吴氏一下子变的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望着吴氏发白的脸,胡妈妈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口了,担忧的偷偷看了吴氏好几眼,心里边十分的担心。
“你别说了!”
“你先退下吧,让我静静!”
“不,胡妈妈,你留下来,你陪我一起想想办法!”
吴氏有些慌张起来,一想到唐思荣知道自己贪了府里的银子去补贴娘家,她就忍不住身体发抖。
她比谁都知道唐思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外人看来,他是极大方的,可实际上却是比谁都小气。他曾经说过:他的每一笔银子都是他的血汗钱,所以,每一分都要花在最有用的地方。
她清楚记得:当初她向唐思荣说起给弟弟一些打点官场的银子时,唐思荣曾笑着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知府也就值当他一年五万两的孝敬了,好歹同在江阴城里,这银子花的也算有些效用,不至于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