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与胡氏的几次接触,她觉得胡氏不像是会这般冲动的人。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墨香摇了摇头,“听说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落箫阁后花园的荷花池旁边。那天说来也奇怪,二少夫人与那小陈氏居然前后脚都去了荷花池那。”
盛玥将《佰草集》合上,放在桌旁,道:“怎么确定是二少夫人推的小陈氏?而不是小陈氏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二少夫人没有说什么?”
墨香道:“哥哥说是二少爷亲眼所见,至于二少夫人说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曾有去落箫阁那边打听,奈何如今那边防得跟铁通似的,密不透风,竟一个字没打听出来。”
盛玥道:“这也正常,你不是说陈大太太都亲自去交代不许外传,谁会在这个风口浪尖触霉头,除非不想在君侯府待了。不过你说是二少爷亲眼所见,二少夫人推了小陈氏?”
“嗯,应该不假,是二少爷亲口说出来的。”墨香开始说起她哥哥听来的那天的情景。
那天午后下了一场雷雨,带走了连日的闷燥暑热,所以傍晚的时候,空气难得变得清新舒爽,还有微风徐徐,胡韵儿便想着去后花园的荷花池旁散散步。
这个季节,小池塘的荷花已尽数开放,白的像雪,粉的像霞,正是美不胜收的时候。傍晚雨后的荷叶上,那一颗一颗折射着晚霞的光辉不停滚动着的小水珠像及了晶莹透亮的珍珠,讨喜可人。
谁知胡韵儿刚到荷花池没多久,那小陈氏竟也过来了。
说道这,墨香忍不住插嘴了一句:“您说这小陈氏也真是的,怀着身孕,还一直被告知说胎相不稳,不好好在自己屋里躺着静养,何苦这般折腾?如果她不去荷花池,就不会遇到二少夫人,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幸好这孩子命硬,只是见了红,要是流掉了怎么办?”墨香说着忍不住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摇了摇头。
又继续接着道:“您猜,二少爷问她为何去荷花池,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盛玥顺着问道,不想为这种事费脑子。
“她竟然说,乘着难得这般舒适的天气正好可以到荷花池,让肚子里的宝宝欣赏欣赏荷花,陶冶陶冶情操,以后出生长大了,指不定就会早早的吟诗作对,成为有学识之士。”墨香道。
盛玥一听,心里忍不住笑着吐槽了一句,这小陈氏还颇有现代人的胎教意识啊。
“本来这荷花池也蛮大的,就算两人都在这,可以各赏各的花,一样相安无事。”墨香心底疑惑道,“而且那小陈氏怀孕至今,从未听说二少夫人有过一句怨言,反而小陈氏怀孕后胃口不好,二少夫人还跟二少爷提议开了小厨房,专门做给小陈氏吃,更别说那燕窝鱼翅流水一般送进澄园了。所以奴婢实在不明白二少夫人为何突然要去推那小陈氏,如果心存不满,不是有的是方式治那小陈氏吗?如果不是哥哥说,是二少爷亲眼所见,奴婢倒觉得反而是小陈氏冤枉二少夫人呢。”
盛玥嗯了声,道:“的确这事透着蹊跷。你说二少爷亲眼所见,那他为何不问问二少夫人为何如此做?”
“当时据说二少爷刚进后花园,就听到小陈氏凄厉的惨叫声,等他赶到的时候,看到二少夫人推人的手还举在那未来得及收回,而小陈氏就倒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一个劲的痛苦的喊救命,口口声声的指责二少夫人就算不喜欢她,为何要伤害她肚里无辜的孩子。”墨香道,“后来见到二少爷,小陈氏就拼命拉住二少爷,让他快点救救他们的孩子,当时二少爷看着她憔悴痛苦模样,又看到她腿间有点点鲜红渗出,根本没顾上问情况,抱着她就往澄园跑,急着让人去请太医来。”
盛玥越听越怎么觉得像是以前电视剧演的,那种恶毒女配自导自演冤枉女主的戏码?她道:“那后来二少夫人也没有解释吗?”
墨香道:“不知道二少夫人有没有解释,可是照现在陈大太太和二少爷的反应,感觉好像更相信小陈氏的话。哥哥说,二少爷那天喝多后,一直抱怨着二少夫人为何变了,明明一开始又温柔又可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没曾想心机这般深沉。”
盛玥叹息了声,道:“估计那小陈氏下了不少功夫哭诉吧。”
“奴婢也觉得是,二少爷说二少夫人在得知小陈氏怀孕后,就不像常人正妻的表现,不但不吵不闹,还大度的处处礼让小陈氏的无理取闹,想来就是想麻痹他们,令他们掉以轻心,好让她找到机会,乘机杀掉小陈氏肚子里的孩子。还说二少夫人明知小陈氏胎像不稳,还故意与她起争执,还这般狠心的去推搡她,难道不是故意想加害小陈氏肚子里的孩子?”墨香说着,有些替二少夫人不平,“可是明明是小陈氏后到的荷花池,怎么说得像是二少夫人预谋一般。”
盛玥道:“二少夫人怕是百口莫辩了。”
这种事到底孰是孰非,真相如何?其实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最终两人不过就是想看看,在二少爷的心里,究竟谁的分量更重一些,更信任谁多一些罢了。
墨香点头嗯了一声,道:“发生这件事后,小陈氏反而因祸得福了。一来孩子没事,太医开了保胎药只说让她静养。二来近来二少爷已经很久未宿在澄园,每次都只是例行公事般问候一声便离开了,这此事件发生后,二少爷几乎忙完公事就在澄园陪着小陈氏。”
盛玥听完,反而有些替胡韵儿难过。虽然当时具体发生了何事她不得而知,但至少在她看来,胡韵儿绝不是故意想要害小陈氏流产去推搡她。一个人想要害另一个人流产,有的是肮脏隐蔽的办法,以胡韵儿的才智,怎么会采取这种最简单粗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