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又痛又晕的脑袋坐了起来,一脸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呆懵样,直到看到坐在一旁的小姐,瞬间回想起了刚刚的一切,赶忙爬站起来,去看她家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呜呜呜.....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保护好您。”
陈莺正在气头上,一下站起来扇了她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没用东西。”
那丫鬟本来就处在被撞得懵圈状态,此刻这一巴掌下去,眼前立马冒起了金星,完全失去了语言功能。
红婆急忙赶了过来,对着陈莺又是好一通安抚,好言劝着说先送她回家再说。
陈莺发现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刚刚被轻薄的时候,就想着回家去,此刻只顾着生气,倒是忘了这最主要的事。红婆这一提醒,她一刻都不肯多待,转身就往外走。
红婆和她的随身丫鬟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陈府后,陈莺一见到陈太太,立马不管不顾的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
陈太太刚因为自家老头子气晕过去就已经着急上火了半天,此刻看到她疼爱的女儿突然扑在她怀里哭得这么伤心委屈,心又一下揪了起来,连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红婆在来的一路上就想好了要说的话,一听,立马话赶话的搭了上去。
这陈家太太听到被红婆润色加工的话后,一时气急攻心,差点也背过气去。
陈莺埋头哭着,听着红婆跟她娘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所言又句句属实,一时不知从何辩解。
那小丫鬟害怕的缩在一旁。
“死丫头,你说,你家小姐被臭流氓抓着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陈家太太找不到出气的地方,眼神一狠,瞪向一直瑟瑟发抖静默站在一旁的小丫鬟。
那丫鬟噗通跪在了地上,把自己跑去找左邻右舍来救命的事一说。
陈家太太要不是怀里还揉着女儿,这回一定冲过去直接踹人了,这死贱蹄子不舍命保护自己女儿,竟然还嚷嚷着人尽皆知,真是气死她了!
红婆却在一旁暗自窃喜,这事她倒还不知情,这小丫鬟真是神助攻啊,这下她可有九成把握能让这门亲事订成了。
红婆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在陈家太太耳前一阵推心置腹为他们着想的劝说,让本来想让管家直接去衙门告状的陈家太太一时拿不定主意,内心开始动摇。
红婆见她犹豫,便继续再接再厉,陈家太太最后虽然没当场答应这门亲事,但已然松口说等她同陈家老爷商量商量再回复。
陈莺听着,跳了起来:“商量什么商量,娘您现在就派人去将那臭流氓给绑了扔乱葬岗上埋了!”
“莺儿乖,娘自有打算。”陈家太太抚了抚她的背,让她稍安勿躁。又唤来下人送红婆出府,并且礼数周到的塞了银子给红婆,说是为了感谢红婆安全的送陈莺回来,其实两方都明白,不过就是想堵了红婆的嘴,让她别将此事宣扬出去。
只是还没等陈家商量出对策,洛阳城里却传遍了陈家么女与曹家那个破落户私定终身的事,说是红婆家的左邻右舍都瞧见了,而且那个曹大锤唯恐他人不知,每每见到认识不认识的都会拉着与他们详细说上一通。
陈莺知道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全折腾了一遍,但却没胆子真的寻死。
陈家老爷接连几天唉声叹气的喊着家门不幸,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挽回,女儿的名声已毁,本就因为年纪偏大而出嫁困难,如今这番怕是再也寻不到人家嫁出去了,难道真让她年纪轻轻就青灯古佛吗?
陈家老爷和陈家太太一想到这,几乎一夜间愁白了鬓角的发丝。
陈老爷当机立断,派人去请来红婆,毕竟这件事红婆还是半个当事人。
红婆这几天一直在家候着,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一见到那陈老爷,先是假模假样的问起找她来的原意,听到是为了三小姐和曹大锤的事,自是站在陈家人的立场将那曹大锤好一通骂。
陈老爷听她说话,只觉脑袋疼,赶忙制止她,问她有什么好的办法,怕她找借口推脱,还用三小姐是在她家出的事做威胁。
红婆其实早与那曹大锤私下里谈妥,不过明面上还得装着很为难的样子。她先是将目前的利弊与陈老爷说了一通,然后试探的提出了建议,如果曹大锤肯上陈家门做女婿,陈老爷和陈小姐是否愿意答应?
陈老爷被这提议弄得一蒙,他家虽然在洛阳城里算得上有点钱的商户,但还从没想过替自己闺女招上门女婿。
不过......
红婆这个提议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家小女儿不是被洛阳城里那些人传言嫁不出去?他如今就给她招个上门女婿,看谁以后还敢说闲话!
曹大锤这人,他得知此事后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了解过,这曹家搁在以前,和他们家也算得上名当户对,而且曹大锤据说还在私塾读了好几年书,还是个识字的儒生,除了留恋烟花柳巷之地,其他似乎倒没什么问题。
在陈家老爷看来,男人嘛,十个有九个都会留恋烟花之地,也属正常。
这曹家虽然落魄了,但那曹大锤若是肯上他们陈家当上门女婿,在目前看来已经算得上最好的办法。
陈家老爷问红婆,有几分把握。
红婆一见,这事有眉目,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若是陈家老爷同意,她就是磨也给曹大锤磨同意了。
陈家老爷未多言,但神色明显比起刚刚和缓了许多。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再后来,无论陈莺如何反抗不愿,最后还是被送上了花轿,和曹大锤成了亲。
但这样的结合本身就是个悲剧,婚后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婚后的第一年,曹大锤收敛了性子,瞧着倒是改过自新,好好当起了他陈家的女婿,还跟在陈老爷身边,学做起生意。
陈莺很快怀孕,替陈家生了下一代的第一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