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晔朝罗平使了个眼色。
罗平朝其中一个属下道:“把人带上来。”
属下应声退下,很快就让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是那个被打得去了半条命的魁梧男阿彪。
阿彪见到侯爷,忙想爬起来行跪拜礼,但努力了半天还是颓然的趴了回去:“奴,奴才见过侯爷。”
君士钊的脸色可谓巨冷无比。
罗平道:“将你知道的,跟侯爷毫无遗漏再说一遍。”
阿彪懦懦应了声,重新复述了一遍他前面对罗平供述的。
费总管再次抢白骂道:“一派胡言。”然后看向侯爷道,“侯爷,这厮肯定是平时就对奴才怀恨在心,才会编造这种谎话来诬陷奴才,侯爷,您明察秋毫,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费总管,你的意思,这一个二个都在冤枉你?”君士钊冷哼道,“还是说是大少爷故意设计陷害你?”
“奴才......奴才不敢。”费总管眼神闪躲,脸色早失尽血色。
“那也说不准。”君元珞却在旁边低低出声帮腔。
君士钊眼色扫了过去,君元珞讪讪闭了嘴。
“有一点,我从刚刚就一直想不通,费总管同杨嫣和晔媳妇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君士钊这次是看向君元晔问道。
君元晔正端着茶杯喝茶,闻言停顿了半秒,唇角忍不住半嘲讽的弯了弯,然后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才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笑道:“父亲,儿子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君士钊的脸色凝了下,没有阻止。
君元晔扫了眼底下跪着的这群人,嘴角的讽意愈发明显:“我想想啊,这事情大概可以追溯到十五?十六?还是十七年前?......”
陈大太太若有所觉的侧眸瞥了他一眼,却正巧看到君元晔冰寒刺骨的眼神看着她,她浑身一个激灵,慌得赶紧偏了视线,心中开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君元晔淡讽笑了笑,开始毫无波澜的叙述起来那个故事。
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在一个有钱的商户人家,一个年轻的小丫鬟和他们府上的小管事偷偷定了情,想着等年纪一到就求主子答应他们两人的婚事。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过几日,自己主子就被她的相公接去了都城,而她作为主子的贴身丫鬟没得选择只能跟着一道去都城。从此她就跟那小管事分隔两地,但她心里一直还是记挂着那个小管事,两人都识了些字,所以偶尔也会有书信来往。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主子为了留住自己的相公,居然要将她这个贴身丫鬟献给主子相公,任凭她当时怎么哭着求主子都没用。而主子却以为她是欲擒故纵,答应她事成之后,一定会让自己相公提她作姨娘,这样以后她也算是半个主子了,也会有丫鬟仆人伺候。小丫鬟半生为奴,能有成为主子的机会,自然是心动,反过来讲她其实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最后便半推半就的点头同意了下来,后来小丫鬟就怀孕了......
没想到那个小管事还是个痴情的,过了两年想尽办法求原来的东家放了他的卖身契,然后独自上都城找了过来,他本想给小丫鬟一个惊喜,所以瞒着她偷偷进了小丫鬟所在的府上做了个管事。可是谁都没料到,双方再次见面,惊倒的确是惊了,却是半分喜悦都没有。
事已成定局,怪只能怪两人有缘无份吧。
小管事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小丫鬟,既然已经在府上谋了差事便打算暂时就这样先混着再说,小管事倒是个有本事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小丫鬟的帮忙,短短几年,他一路从小管事做到了府上的大总管。
而小丫鬟也顺利生了女儿,如愿提了姨娘。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没想到小丫鬟和小管事的事情居然被小丫鬟的主子发现了,主子捏着这个把柄,心安理得的指使起小丫鬟和小管事为她做事,并且再也不用担心已经成为姨娘的小丫鬟不好控制,而那个小管事也不敢背叛她。
“二姨娘,你觉得这个故事我讲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的?”君元晔突然似笑非笑的看向跪在一旁的二姨娘问道。
二姨娘惊慌失措的回道:“大少爷说笑了,你讲着你的故事,怎么突然就问起姨娘我了,姨娘不懂这些,呵,呵呵......”
“那么费总管呢?有没有觉得这个故事很耳熟呢?”君元晔笑问道。
费总管一直强装着的镇定终于被撕裂了个口子,眼眸低垂不敢抬头看君元晔,更不敢看君士钊,他尴尬的笑了几声:“大少爷说笑了,奴才怎么会耳熟呢?难道是市井茶庄上新的说书故事?不过奴才很少去听,所以不熟悉。”
君元晔扯了扯唇。
君士钊已经听出了眉目,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扫过瑟瑟发抖的二姨娘,眼神飘忽的费总管,然后看向脸色明显变得有些惨白的陈大太太:“阿茴,我想听你说。”
陈大太太心脏漏跳了一拍,呢喃了半天:“老爷,我......”她眼神闪烁,没了以往那种头头是道的柔美语调,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来,只是脸上楚楚动人的泫然欲泣之色愈加明显,不过此刻的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君元晔嗤笑一声:“太太不说,那就由我继续说吧。”
陈大太太满眼惊慌,忙抢先道:“老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二姨娘都已经有了身孕,他们两人也都跟我保证,绝对不会有逾矩的行为发生,我既担心你会生气,又顾念着二姨娘,所以就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你,老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
君士钊淡哼了一声。
二姨娘已经吓得完全失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君元淑则是满意震惊惊疑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什么?她的娘亲居然跟费总管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