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白和苏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 蒋天成是最令她骄傲的孩子,也是虹光派未来的希望。
蒋天戟杀了他,无疑于将他们的希望毁于一旦。
蒋正罡进来的时候白和苏正抱着蒋天云流泪, 蒋天云是蒋家老二, 他从出生身体就不太好, 其实当年蒋正罡和白和苏之所以要怀上蒋天戟, 不仅为了供全家修炼, 更是为了医治蒋天云的身体。
“云儿, 娘的云儿, 娘现在只有你了。”
蒋天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娘, 你莫要再伤心了。”
将天罡痛失长子, 心里比谁都难过, 只是他毕竟是一派掌门, 再悲痛也得打起精神,如若连他都垮了, 虹光派也要跟着垮了。
蒋正罡叹了口气, 默默擦了擦眼泪。
蒋天云见他进来,问道:“爹爹,上次我跟爹爹提议的事情爹爹考虑得怎么样了?”
蒋正罡听到这话面色便沉了一下, “我虹光派怎能去求助清虚派?”
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为蒋天成的死忧伤难过, 也为杀不掉蒋天戟而苦恼, 蒋天云便提了一个建议,请清虚派的阳城老祖帮忙。
“如今这世上也只有阳城老祖能与安乾道君一战, 再加上我们从中帮忙, 要除掉他也不是不可以。”
当时蒋天云提到这个的时候蒋正罡便严厉否决了,“虹光派和清虚派世代为敌,我们怎能去求助清虚派帮忙?不是让他人笑话吗?”
蒋正罡拒绝之后就不许蒋天云再提了, 此时他再说起,他虽拒绝,可态度已不如上次那般强硬。
蒋天云道:“清虚派和虹光派确实一直都不和,可如今这世上能对付安乾道君的也只有阳城老祖一人,我们既然都可以去找北冥山庄帮忙,为什么就不能再厚脸皮一点去求一求阳城老祖呢?”
蒋正罡道:“那北冥山庄能与清虚派一样吗?北冥山庄虽与清虚派交好,可与我们虹光派并无过节,更何况我们求阳城子他能答应?别到时候还惹人家笑话!”
“阳城子答不答应我们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说不准我们告诉阳城子安乾道君是一枚仙丹的事情,阳城子就心动了呢?修仙者谁不想得成大道,阳城子也一样,大不了我们到时候将安乾道君的内丹分给他就是,哪怕只是得到安乾道君的血肉也够我们一家享用了。”
蒋正罡不赞同道:“阳城子乃修道之人,是虹光派德高望重的师祖,为人一向正派,他怎么会用食人内丹的法子来修炼?”
“我们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他不答应呢?修道成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阳城子修炼这么多年了却一直未能渡劫,他怕是比谁都着急,说不准安乾道君的内丹正是他需要的。爹爹你是一派掌门,自然不敢拉下脸面去求清虚派,娘亲精神不稳定也不宜四处走动,这事便由我去说,我愿意拉下这个脸去求清虚派帮忙。”
“不可,你只身前去清虚派太过危险。”
蒋天云见他虽拒绝,但态度明显松动,他忙道:“爹爹你可以给我掌门令符,有了掌门令符代表的就是掌门,清虚派就算再恨我们,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他们绝不会对我不利挑起两派纷争。”
几天之后蒋天云成功见到了阳城老祖,当然见面的过程确实也不容易,作为敌对门派的代表,蒋天云来清虚派受到的冷嘲热讽自不必少,好在最终阳城老祖答应见他。
此时他站在清虚派的慎思堂中,不远处的座位上便坐着大名鼎鼎的阳城子,蒋天云自来体弱,阳城子身上那股强者威严差点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何事见我?”
他的声音很轻,缥缈悠远,却有着像是能直击灵魂深处的力量。
蒋天云只觉得喉间溢出一股腥甜,他急忙压下去,稳着心神冲他道:“我来想请老祖帮我虹光派除掉安乾道君这个杀兄的畜生。”
蒋天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明了来意,不过阳城子对于他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诧异,他面色如常,眼波平静,好似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惊扰到他。
“贵派的事务当贵派自己解决,回吧。”
蒋天云忙道:“老祖有所不知,安乾道君乃天地间一枚灵丹,老祖若是除掉他,可服用他的内丹用于修炼。”
蒋天云很清楚跟阳城子这样的高手不能拐弯抹角,拐弯抹角反而不够诚意,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干脆利落直接说明目的。
阳城子的面色依然平静无波,蒋天云知道这次的机会得来不易,急忙将当年父母孕育安乾道君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告诉他因为蒋天戟一出生就被投到炉中修炼,因此体内有噬魂毒。
阳城子听完这些之后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只轻声沉吟了一句,“噬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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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邪灵之后安乾道君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除了不用再纠结取舍,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这样说好像也不是很准确,生活还是有些变化,他的小道侣变得更忙了。
安乾道君打坐完看了一眼蹲在炉鼎前的人,她已经在那边捣鼓半天了。
“你还在那里忙什么?”
“我说过了,我得给道君炼解药。”
她说要给他炼噬魂毒的解药,每天就蹲在炉鼎旁忙个不停。
“本君说了不需要解药。”噬魂毒在他体内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怎么能不要解药,是毒就得解。”
她那张小嘴叭叭叭的,反正就是有很多理由,他讲不过她,索性直接冲她道:“你过来。”
“我还在忙。”
“过来。”
语气沉了稍许。
许昭月转头看他,显然对他这语气不太满意,安乾道君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对上她这种眼神他就会下意识散了戾气,甚至还会放软语气,一点他道君的威严都没有了。
他道:“过来陪我呆一会儿。”
语气温和得不像他。
她终于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怎么了?”
安乾道君将她拉到腿上坐下,也不说话,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头靠着她的头。许昭月对他这个动作很敏感,忙提醒道:“道君要克制。”
“本君没说要双修。”
“……”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与她肌肤相贴,喜欢跟她亲近,她说这叫耳鬓厮磨。
他喜欢和她耳鬓厮磨。
许昭月见他确实没双修的打算便没去管他了,想着他把邪灵给灭了,人生少了一件大事,确实也挺无聊的,许昭月便冲他道:“我记得道君说过喜欢去秘境猎杀奇兽,道君有没有想去闯的秘境,我随道君一起去。”
陪他闯秘境吗?还从未有人陪他去过呢,安乾道君顿时也有了兴致,道:“好。”
安乾道君带她去了瀚海荒原,所谓的瀚海倒不是在海上,而是在西北,这里黄沙遍地,满目荒凉,地下洞穴中却生活着一只巨型蝙蝠,两翼张开有数丈来长,身体跟人差不多大。
许昭月此时就站在地上望着头顶缠斗的一人一兽,虽然她知道蝙蝠并不是安乾道君的对手,可作为他的道侣,还是为他捏一把汗。
两人打得非常精彩,许昭月看得惊心动魄。本来对于安乾道君来说,杀掉蝙蝠就是两三下的事,可他看着底下的许昭月,倍感振奋。
他猎杀奇兽时从来没有观赏者,这会儿突然多了一个观赏的人,他兴头高涨,故意逗着那蝙蝠玩,时不时去看看她的小表情,却见她时而紧张时而放松时而担忧时而惊叹,他觉得还挺有意思。
玩得差不多了安乾道君才一刀将那蝙蝠给劈了,他稳稳落到地上,许昭月急忙走过来,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问他:“道君你没事吧?”
“区区一只蝙蝠,本君怎会有事?”
就见她目光亮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一脸欢欣说道:“道君好厉害,道君好棒啊。”
她眉眼弯弯,眼底生光,脸上全是对他的赞赏,以前没人陪他闯秘境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多了她,他甚至在想,若是以往的秘境都是她陪着他的话,或许会更有趣味。
这种体验也挺不错,纵使没有了炼狱,可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也会喜欢。
安乾道君将蝙蝠身上掉落的晶石捡起来给她,本来这晶石也没有多特别,可她却很喜欢,还特别热情抱了他一下。
他也说不清楚心头泛出的那陌生感受究竟是什么,反正就是被她用那种欣喜的眼神抱着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很得劲。
闯完了秘境两人没有直接回去,路过一座城时许昭月想去看一看,这是西北的一座大城,城中习俗与中原各州不同,也不知今天是什么节日,有许多人围在河边放灯。
此时许昭月和安乾道君就站在河边,两人身边挤满了放灯的人,许昭月从神识中拿出一盏花灯,花灯有着胖胖的小孩脸,一戳它的脸他还会做出不高兴的表情,许昭月格外喜欢。
“道君还记得这个吗?这是道君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一直珍藏着。”
“你若是喜欢,我去买一堆给你。”
此时月上中天,周围花灯璀璨,不远处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无数盏花灯随着水波飘远。河边有一棵树,两人就站在树下,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下来,有几缕落入他眼中,花灯印着他的面颊照出一种暖色,那月光似也在他眼中印出一片温柔涟漪。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听得许昭月心潮澎湃,这个大直男也会说话哄女孩子开心了。
不过他倒不是只为哄她开心,他是真的要去买,此时他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还一脸疑惑说道:“怎么不走?”
许昭月上前搂住他的胳膊说道:“礼物贵精不贵多,多了就不算礼物了,我觉得这个就挺好。”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被她挽着的手臂,嗯,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许昭月最终让安乾道君给她买了几盏放河里的灯,放完灯之后两人就坐在河边的廊桥上看月亮。
夜渐深,人群都散了,许昭月与他并肩而坐,望着那一轮明月渐渐东落。
“月亮好美啊。”
许昭月没得到回应,她侧头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他也没看月亮,用他的混元丝一下下打在水面上,每打一次都能看到几只翻白的鱼飘到河面上。
许昭月:“……”
许昭月试探着问他:“道君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嗯。”他回答得还挺干脆。
许昭月也没生气,怎么说呢,能让他安安静静陪她坐这么久赏月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毕竟道君曾经的理想可是毁灭世界。再说他现在已经无聊到用能绞杀一切的混元丝捕鱼了,可还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这对她不是真爱是什么。
“那可如何是好,以后的日子大概每天都过得这么平淡而无聊了,真怕有一天道君会觉得还是养着邪灵有意思。”
“无聊便无聊,你只需陪在本君身边便可,本君可以陪你无聊。”
“……”
这话明显取悦了许昭月,她靠在安乾道君肩头,星星眼冲他道:“道君且放心,我会一直陪着道君的。”
他喜欢她目光生亮对他说话的样子,这会让他心情变得很愉快,就比如现在,他一时心头欢喜,没忍住在她唇上轻轻啄了几下。
也没深入,就只是浅浅的亲着,这样的吻在月光下浪漫又唯美。这种谈恋爱的感觉让许昭月心头美得冒泡泡。
当然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会觉得道君也是一个会在花前月下浪漫的男孩子。
那是两人回到寒月崖之后发生的事情。
两人回去之后安乾道君突然让她在他面前蹲下,许昭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今晚心情不错,就乖乖蹲在他面前,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抬眼看他。
然后她就看到他毫无预兆直接脱掉了衣服,而她仰着头的动作好巧不巧就看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东西。
许昭月目光瞪得老大,身体一瞬间石化,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他,他,他在做什么?
就在许昭月目光震惊,一脸凌乱的时候就听到上首男人用一种特别平静特别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亲亲它。”
靠!!!!!!
许昭月猛地站起身,一张脸红得要滴血,“你……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她的表情却让他不太满意,他道:“为何不可以亲?”
我亲你个头啊!!这个连小黄图都没看过的人竟然这么下流!
安乾道君又道:“在本君神识中都可以亲,为何神识外就不亲了?”
许昭月:“……”
许昭月简直无语!
许昭月原本还觉得花前月下浪漫唯美,她的男人对她说着生涩的情话,前一刻与她聊未来,聊陪伴,字里行间温暖又美好,下一刻就脱了衣服让她蹲在他面前亲他。
许昭月臊得一脸通红,咬了咬唇说道:“道君可否先把衣服穿上?”
安乾道君手指一伸,那衣服又规整穿在他身上,他面上还带着几许不快,说道:“你秘境中的水本君也喝过。”
许昭月:“……”
许昭月感觉一张脸红得要炸了,她瞪了他一眼,怒道:“那是在秘境中!”
“秘境外也敢。”
“……”
“要本君喝给你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