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星离盯着陆风和方向,身体虽是微倾,那早就迈出的一腿却如遭束缚般,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你过去啊,你过去的话,就说明你心悦的是他!自问心幻境出来,你对他的情谊就不再单纯!那个荒诞不羁的梦以及你的所作所为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痛苦,你也跟着痛苦!承认吧,你就是心悦他!』
之前,就在陌星离跨步要朝陆风和方向走去的时候,这道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至使他本要迈出的步伐未再动作。
他望着陆风和。
心悦他吗?
这么地肯定,他就是心悦他吗?
仔细想来他对陆风和的喜欢,以及对苗若的厌恶,就像是宿命刻意安排的一样,一切是那么地顺理成章。
自看苗若的第一眼,仿佛他们天生就是敌人般,无需任何理由地,就是看她不顺眼。后来知道她与陆风和认识,更是变本加厉地想要找她麻烦。
他感觉敏锐,并非迟钝之人。自幼遭遇以及所经所历,让他对如兄长般带他的陆风和有好感,这点他并不否认。只是,真正让他确定自己对陆风和那不同寻常的情愫,却是在妖域杏夭设下的问心幻境里。
自己爱的人却要靠区区幻境才能确认,这岂不是在折辱他的情智?
而那荒诞不羁的问心幻境,明眼看着是他的梦境,可是从始至终,主动的人皆不是他。如今想来,倒像是刻意强加给他的。
再则,他个性顽固,纵是心性淡漠,纵是无情,也是有心的,又怎可能那么快地移情别恋!
如此,他还心悦他吗?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引他,命运的轮盘纵是偏要将他引入歧途,他也要拨乱反正,按自己心意行事。
陌星离的焦距依旧在陆风和身上,回答季光年的,反是有来,“琴音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止。”
乌客也搭腔道:“没错,这琴看似还是南宫前辈在弹,实际上手中动作也已由不得她。”
念鹄落:“那怎么办?他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有来:“只能祈祷他撑过去了!”
“这漫天的木棉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顿了一瞬,季光年下定决心,“不行,得去把他打晕了拖过来。”
“我也搭把手。”念鹄落附和。
有来感觉奇怪,“你俩还能动?”
“怎么不……”话未说完,季光年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是属于不能动弹的状态。
念鹄落也奇怪道:“可是…星离师兄为什么就可以?”
几人看去,本是站在他们身边的陌星离,在他们谈话间,已是向着陆风和方向走去。
南宫乐看着向陆风和走去的陌星离,一个猜测涌至心头。
至于验证,有的是机会,眼下正事要紧。
她抚琴动作依旧,只是伴着哀怨的琴音,突然吟咏起来。
“木棉树,攀枝花,未发叶,先著葩。阳春正二月,葩开艳若霞。东风一振荡,摇落杂泥沙……”
伴着南宫乐的吟咏,漫天的木棉花不再静置,开始一朵接一朵地从天空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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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树,攀枝花,未发叶,先著葩。阳春正二月,葩开艳若霞。东风一振荡,摇落杂泥沙……】
出自<光绪以来诗坛旁记>
之<红棉叹>
作者:牟伯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