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年清醒的时候,已是接近第二天的正午时分。
福生就着伺候她梳洗的间隙,将昨夜里移舟城又发生命案的事情汇报给她。
季光年将洗脸巾从木盆中捞起,拧干,边洗脸边听着福生唾沫横飞地将四处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她。
按着命案发生的时段来看,那段时间正好是她去追红衣女子的时间点。
如此看来,那红衣女子的出现,定是有意而为之了。
“被杀害的人有的是在大街上发现的,有的则是在自家院门口。真的是奇了怪了,这大晚上的,谁不在自家待着啊,好好的出什么门?
再说移舟城内不是设了晚上不得外出的禁令,又为何总是有人不顾性命地在大街上晃悠……”福生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对了,那异香…越靠近城外,反倒越淡的话……
凶杀案点!
那香一定来源于案发现场!
或许,那些人之所以在大街上出现,正是跟那异香有关。
只可惜…她昨晚只记得去追那女子,一时大意却将那香给忽略了。
到这里,季光年突然忆起昨夜里五公主被她劈晕了撂在大街上的事情。
她…应该没事吧?
想着,将手中洗脸巾递给福生,季光年试探性地问道:“福生,你今天可见着五公主了?”
“并没着,”福生略为奇怪,“五公主不是向来跟小公子不合吗?小公子怎么想起她来了?”
“我狠得她牙痒痒!”算了,反正都是梦中人,不管她了。
“你恨得我牙痒痒?”话落音不久,一道女音传来。
季光年转首看去,可不是昨夜被她扔在大街上的五公主。
完了,这不是兴师问罪来了吧!
她准备先发制人,“你还好意思问,我昨晚不过是为着你着想,才不让你跟。你到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揍晕我。”
五公主惊讶道:“你也被揍晕了?”
“什么叫也?”季光年详装不懂。
“昨晚我也晕过去了,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
“在床上躺着?那就奇怪了…我醒来的时候也是在穿上。”难道是因着在昨晚的案发中,小公子和五公主都是局外人,无论是街上还是城外都并非他们的出现地点,这才将她与五公主传送回了各自房内?
不过纵是如此,她也确确实实地见到了那红衣女子。
木红棉么?
看来,纵使非小公子所经之案发现场,她也是能到的,前提是不被人阻扰。
那木红棉显然是调虎离山。
许是她思索得有些久,五公主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季光年再一次质疑,“你没骗我?真不是你揍的我?”
五公主双手环胸,微微笑道:“我若是揍晕了你,哪还用把你运回房间?直接在大街上滚一滚,乌龟得变王八蛋。”
“呸,你骂谁王八蛋呢?”早还觉得这公主被人假冒了,不过一晚时间就原形毕露。
陌星离看着得了便宜还详装气愤的季光年,眼波微微漏齿,漏齿一笑。
虽是不愿忆起,他最初的时候,可是混迹于风月场合的孩子,男人还是女人该如何笑才能俘获人心,他最是明了不过了。
以前认为是耻辱的所学,现在他反倒有些庆幸。庆幸这些先动作能为他所用,他是不介意利用色相让自己喜欢的人爱上自己的。
果不其然,季光年看到这样的五公主,还真是迷了眼。
不过,季光年并非羡慕她,而是有些妒忌。
人家从小含着金钥匙出身,一路顺风顺水不说,要风得飞要雨得雨才让人艳羡,刁蛮任性脾气糟糕又怎样?人家老爹是皇上,只要一句话,就有无数的人围上来,任凭卿吩咐。
底子好又注重保养,加上这进退得体的美人笑,可不就迷住了人的双眼了!
季光年回过神的时候,五公主已经把福生打发了出去。
门栓被闩上。
不知五公主为何会有此番动作的季光年,不由敲响警铃,“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