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季光年本是调侃之意,哪知柳逸铭竟是听出了一股心寒,“日后,乐理知识亦或是琴技有不懂的,皆可来问我。此处,看上什么尽管拿。”
季光年看了看四周,这儿的弦乐器可都是价值不菲的,柳逸铭如此承诺,若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可怎么办,她半开玩笑道:“对我这般好,我可是会得寸进尺的。”
这…他还真看出来了。
好陌生的少宫主,原来,活在流言里的少宫主竟是这般有趣。
他看着季光年的手,从始至终都未离开那残荷琴筝,便直接入了正题:“此琴筝名唤荷韵。所用木材,为梵天秘境产出的花梨木,此木保存性及强,具有一定的防水防火之效。
筝首为雕刻的立体残荷,而筝尾,则是夜雨中傲然而立的曳曳风荷,筝尾与背板皆可做战鼓而用,声音洪亮。
至于琴弦,由天陨玄铁提练而成,又有法印加持,水火皆防又不易走形。音质更是万里挑一。至于威力,却是要看使用的人。”
季光年点了点头,更为爱不释手。
但听得柳逸铭的声音又传了来,“少东家似乎对荷情有独钟,纵是不会弹琴,这荷韵用于收藏也是极好的。再则,很配少东家气质。”
“我什么气质?”这气质二字用在她身上,她实在是找不出褒义的词来形容,她自认为没什么气质。
对了,貌似大多男儿都喜用七弦琴,放到明面上,她绝对算奇葩一个。
季光年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低迷?女气?”
柳逸铭摇了摇头,“风骨,气象。”
这两词应该是夸她吧。
风骨她知道,但是气象?
本着不懂就要问得原则,季光年开了口,“那个气象,具体何意?我读书少,可是很难领悟。”
“少东家可以理解为精神状态。”
“哦,精神状态。新年新气象的气象嘛。我懂了。”
柳逸铭发现,若是对季光年没有恶意,还是很好相处的。
“风骨、气象!”柳逸铭竟如此高估她,季光年想了想,开口道:“柳琴师,我要刻字。”
“何字?”
“不忧亦不惧!”
季光年回到弦月宫,已接近酉时,刚下马车,阿南就迎了上来。
“阿年,你出去都不叫我。以前都是我陪在你身边的。”说着,他就看了看赶马车的宫人。
宫人:“……”
听见阿南的抱怨,季光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阿南我们都长大了。”
阿南看着季光年,不明白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季光年也不打算解释,直接走入宫中。
“长大了又如何?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你从回来,都没主动找过我。”阿南跟上了她的步伐,理直气壮地问道。
季光年有些奇怪:“这就有些本质倒末了吧,我为何要主动找你。”
“我找你了,可是老是寻不到你,而且我们也四年不见了,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该无贵贱之分,就该玩在一起的。”
朋友?居然和她谈朋友。没错,也许原主拿他当朋友,可是,他有没有拿原主当过朋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原主被欺负的时候也曾挺身而出,看似情谊深厚,事事为原主着想,不过事实又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