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咽了下口水。
在叶子令噤声之后，那窒息感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满头冷汗的他，此刻好像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般。
“子令哥哥，你怎么了？大冷天的流什么汗啊？”
李子衿说着，伸手碰了碰叶子令的额头，讶然道：
“哇，你的身体好冰！”
能不冰吗？
他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啊！
叶子令欲哭无泪。
边上，苏衡景已经转身起来，将打开的门给关上，省的风吹进来冻到顾明霜。而他自己则是没进来，守在了门口。
男人一走，叶子令才仿佛重生了一回，忙跟顾明霜还有顾文钧打了招呼。
李子衿则是拉着叶子令在凳子上坐下，道：
“对了，子令哥哥，听说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你都出去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我跟顾姐姐在宿馆里面等了你好久。”
“没什么。”
叶子令扶额道：
“你芳华妹妹让我出去找个人。”
说着，余光又看了苏衡景一眼。
只是现在不用了，因为这个人已经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了……
“哦。”
听见“芳华妹妹”之后，李子衿撇了撇嘴，显然不咋高兴，也懒得纠结这个话题了，转入正题道：
“子令哥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和我娘一个忙。”
说着，李子衿就把李夫人中毒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我和娘都觉得，这事保准是林姨娘干的。
只是没有证据，也是白搭。你也知道，自打那林姨娘生了个儿子，我爹很相信她。
我就寻思着，子令哥哥你人脉广，能不能给我查查，这事是不是林姨娘做的。”
叶子令虽然在石鼓书院读书，但是李子衿知道他身边一直都有暗卫在暗处保护着，而且，在青城还有他自己的信息网。
要查这种事，对他是手到擒来。
叶子令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道：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查清楚的。
之前我娘就说过，你和表姑要是在李府待得委屈了，就回到京都去。咱们大院子，难道还缺你们两口人住着不成？”
李子衿闻言，也没接话，只是道：
“子令哥哥愿意替我们查，我和娘就高兴了。至于住到京城这种话，我们心领就是了。”
她要是回到京都叶家去住，只怕那叶芳华第一个不欢迎她。
“那查到之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事我和顾姐姐自有商量，就用不着你操心啦。”
说着，李子衿抱住顾明霜的手，介绍道：“这是我新交的盟友，事儿要真是林姨娘做的，我和顾姐姐自然会联手收拾她。”
叶子令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一边暗叹世界真小的同时，一边无奈吐槽：
“害不害臊。你今年十四岁，明霜妹妹才十二岁，是你哪门子的姐姐？”
“啊？”
李子衿吃了一惊，回头看向顾明霜。
“顾姐姐，你，你还十二？”
天呐！
不可能吧？
十二岁就能出来开酒楼，就敢跟林老爷林姨娘当面叫板？
她怎么不敢信呢……
“还没过年，我的确是十二。”
顾明霜微微笑道。
李子衿顿时就玄幻了，直到出了学院坐在马车上都没反应过来。
原来她一直抱着叫“顾姐姐”的人，该叫“顾妹妹”才是？
倒是马车外，顾明霜拉着顾文钧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哥，我待会回了天香楼，就让人按照你的尺寸买两身棉衣过来送给你。这回你可不能拒绝，听见了没。”
“娘不是做了吗，等我考完试，回家就能穿上了。”
“过几日天更冷，你要是冻坏了，考不成试那不是亏大了。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顾明霜苦口婆心的劝着，觉着自己简直不像是妹妹，像姐姐。
不过，她也知道顾文钧是不愿意让自己花钱。
要是换做一般人，知道她开了酒楼，肯定就指着她手指缝里能漏点钱出来花，巴不得使劲压榨她。
就如同那林老爷一般，借着林姨娘一朝得势，全家鸡犬升天。
可顾文钧不这样，还总担心她女孩子家家的赚钱太辛苦。
也正因如此，她才愿意对顾文钧好。
李子衿坐在车上听了半天，也掀起帘子，笑眯眯的道：
“我说顾家哥哥，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再不答应，顾姐姐还要陪着你说多久的话，站在风口冷都冷死了。你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顾姐姐啊。”
顾文钧脸上飞红，终于不再说什么，连忙应了。
“霜儿，你快上马车去吧。”
顾明霜无奈摇头，掀开帘子后，点了一下李子衿的脑袋，道：
“你这妮子，一张嘴可比我十张嘴管用多了。”
李子衿笑了笑，吐槽道：“顾家哥哥迂腐，好赖话不听，非得让他知道自己给人添了麻烦，他可不立马就应了。”
顾明霜一想，确实是这个理。
……
马车外，一身青衣的苏衡景被叶子令叫住。
“景世子，”
叶子令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拦在他身前，壮起胆子道：
“京都盛传，景世子为了寻找幽云六洲谱已经死在了北荒。没想到，景世子还活着。世子可知，京都那边为了找您，早已翻天了……”
苏衡景双眼淡漠如水，凉凉的看着面前的人。
许久之后，男人缓缓开口道：“所以呢？”
叶子令一滞，连忙表明立场道：
“景世子放心，我叶家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争。今日看见世子的事，也绝对不会告知第二人。
只是，有一事想要提醒景世子……芳华小妹为了世子之死，悲痛欲绝。若是世子安好，该告诉她一声才是……”
苏衡景伫立良久，片刻之后，却是凉薄又寡淡的说道：“芳华是谁？”
叶子令：“……”
当年宫中花宴一别，小妹记了他十年，他却连小妹是谁都不知道？
正想再说，不远处的马车掀开了车帘，顾明霜从里面探出一张珠圆玉软的小脸，扬声道：
“苏大哥，走了。”
“嗯。”
在看见顾明霜时，苏衡景身上的冷漠悉数褪去，语气染了两分温柔。再不看叶子令一眼，飞身来到马车前。
顾明霜俯身问他：
“叶公子与你说了什么？”
“问了我一些漕帮的事情，没什么。外面冷，你先进去。”
他将车帘拉上，语气和动作都很温柔。
不远处的叶子令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
都是男人，他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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