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哄笑声。
顾明霜低下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裙。
的确布料平平，不似她们那般华贵。
只是这衣服是曹氏一针一线做的，她穿在身上倒觉得很妥帖。
再者想着今日主角是李子衿，她也没必要穿得花枝招展的来出风头。
没想到，竟会被揪出来做乐子取笑。
顾明霜挑起眉，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这红衣女子要找乐子，怕是找错人了！
冰冷的视线落在那红衣女子的身上。
忽地，顾明霜抬起手中的热茶，直接往红衣女子脸上泼了过去。
红衣女子正笑得前俯后仰呢，猝不及防一杯热茶迎头浇下。
她整个人都蒙了。
古代的妆容可不防水，那精致的妆容在热茶下瞬间就变成了一团浆糊，方才还笑得花枝乱颤的红衣女子现在简直就像是个红屁股的猴子。
周围那群千金原本在嘲笑顾明霜，如今瞧见红衣女子这幅耍猴样，一个个都反过来嘲笑起了红衣女子。
“哈哈，你瞧瞧她，妆全花了。”
“听说她这个妆，可是请脂胭斋最好的师傅画的，之前可得意着呢……”
“让她在我们面前得意，这下活该了吧。”
听着周围的奚落声，红衣女子神色扭曲。
她恼恨的看向顾明霜，咬牙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脂胭斋的大小姐苏琦凤！你一个乡下来的敢跟我作对，你疯了吧？！”
顾明霜闻言，眼皮子微动。
乡下来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乡下来的？
还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才撞上一个疯婆子。
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啊。
而苏琦凤在说出脂胭斋之后，原本那些嘲笑她的千金，都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奚落下。
剩下奚落的那些，也都被提醒了。
“还敢笑，脂胭斋可是我们睢阳州府最大的胭脂水粉商，谁敢得罪她，以后不想去她家买胭脂水粉了是不是？”
不止如此，睢阳州府各家生意都有来往。
这帮千金就算是底下互相看得再不顺眼，表面上也要维持虚假的姐妹情。
果然就有人出来给苏琦凤擦脸，打圆场带她下去更衣。
临走时，苏琦凤恶狠狠的看了顾明霜一眼，冷笑道：
“你给我等着！
以后你但凡敢来睢阳地界，我胭脂斋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甩袖离开。
那些家中和脂胭斋有生意往来的，都暗中讨论顾明霜到底怎么得罪了苏琦凤。
顾明霜倒是老神在在，淡定的喝着果酒。
不用猜，她心里也能想到，睢阳州府之中，谁能叫动脂胭斋的大小姐来为难自己？
叶芳华无疑了。
这个贱人。
还真是阴狠啊。
临走时，都不忘在州府给自己埋下一颗炸弹。
喝了半杯果酒，苏琦凤就换好衣服回来了，打算再次教训顾明霜。
此时，李子衿却黑着脸从门外走进来。
她谁也不看，直接朝顾明霜这边走来。
大家还以为继苏琦凤之后，顾明霜又得罪了李子衿呢。
苏琦凤也露出了想要告状的神色，谁知李子衿到了顾明霜面前，却亲昵的拉住了她的手，道：
“顾姐姐，你来了怎么也不让小厮跟我说声。”
顾明霜那张如冰霜般的小脸上也绽放出了一抹笑容，摇头道：
“我想着及笄之礼繁琐，就没让人去打搅你。”
“那等宴会结束之后，你留下来陪我好好说说话，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
顾明霜含笑点头。
边上的苏琦凤都看呆了，想要告状的话也堵在了喉咙口。
直到李子衿回过身，不悦的看着她道：
“听说你往顾姐姐脸上泼热茶？”
这宴会上小厮丫鬟众多，事情能传到李子衿耳朵里也不稀奇。
苏琦凤意外的是，李子衿和顾明霜的关系竟然那么好。
那位让自己为难顾明霜的时候，可没提这一点啊。
正进退两难的时候，李子衿已经先一步冷笑道：
“顾姐姐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今天的宴会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吧。”
“什么？”
苏琦凤的脸白了：
“李小姐，我可是胭脂斋的大小姐，就算是你州府小姐，也得给我三分面子，怎么能轻易赶我走？”
“这是我的及笄礼，我想赶谁，就赶谁。”
李子衿沉下脸，道：“滚。”
“你……”
苏琦凤鼻子都气歪了，眼瞧着周围没有一个千金敢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走就走，一个被小妾压了这么多年的小姐宴会，我也不屑来。“
说完，苏琦凤起身走人。
只是，临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顾明霜一眼，像是要把顾明霜给记在心里一般。
出了宴会，听着身后的喧哗丝竹声，她握紧双拳道：
“去，查清楚顾明霜这乡巴佬在州府有几家铺子，把这些铺子的生意都给搅黄了！”
“是。”
小厮领命而去。
……
顾明霜倒是很快将苏琦凤抛到了脑后，见李子衿拉着自己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东说西。
她想起什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子，放到李子衿面前，笑着道：“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李子衿的眼睛亮了。
她忙将手炉放下，接过木盒子打开。
只见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非常小巧的类似于瓷瓶的东西，将盖子打开，里面凝固着红色的膏体。
这红色非常好看，不似寻常的红，还散发着一股甜香。
“这是什么？”
“口脂。”顾明霜笑道：“你抹一点在嘴上试试。”
“……好。”
“算了，我来帮你吧。”
瞧着李子衿笨拙的动作，顾明霜笑着将瓷瓶接过，而后拿起里面的小棉棒，抹了一小点口脂，点在李子衿的唇上，小心翼翼化开。
周围千金们本来就都注意着这边，眼下瞧见顾明霜的动作，一个个纷纷围了过来，想要看看是什么稀罕礼物。
只是，当他们瞧见李子衿的模样时，一个个却全部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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