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跟司马钧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他的想法,这顾明霜不过就是个乡巴佬,也就仗着苏衡景才能翻身。
只要自己随便派出两个人,就能将她给抓起来。
到时候,没见识过京都大人物的她,一定会跪地求饶。
自己便顺势强占了她的身子,给苏衡景戴上一顶绿帽子,尽情的羞辱他……看一向高冷的苏衡景脸上流露出崩溃,恼恨的神色。
可现在是什么鬼?
面前这个彪悍的女人又是什么鬼?!
“我可是司马家的公子,你敢打我,你……啊!”
话还没说完,眼眶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给我闭嘴,卑鄙无耻的东西!”
凌乱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司马钧的身上,将他打出一声声惨叫。
……
从睢阳城一路飞驰,急匆匆赶来的苏衡景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自家小女人,气冲冲的踩在司马钧的脸上,对他拳打脚踢,口中还念念有词:
“敢打我的男人,去死吧你,看我不打死你!”
“昨天你打伤了他哪里?今天我就加倍还给你!”
苏衡景愣在门口,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以为她出事了,没想到,却发现她竟然在替自己出气。
宠溺的摇了摇头。
在别人眼中,顾明霜此举可能十分的彪悍,压根就不像个女人。
可苏衡景却觉得,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可爱的人了。
“主子。”
白芷和清风正兴高采烈的看顾明霜揍人呢,余光瞧见苏衡景,连忙退让到一边。
苏衡景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顾明霜身上,拉住了她还要继续打的手腕,温声道:
“别打了,仔细手疼。”
“苏大哥,你怎么来了?”
顾明霜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自己刚刚有那么投入吗?连苏衡景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
不过,方才顾明霜也是真的气狠了。
一想到苏衡景身上的毒是司马钧导致的,而这个卑鄙小人还想用自己威胁苏衡景,她就气得想揍人。
“清风,你先将他给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不容有失!”
顾明霜吩咐道。
“是。”
清风连忙将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司马钧给拖了下去。
既然抓到了司马钧,接下来,便可以利用司马钧给苏衡景和顾默解毒了。解毒倒也不难,只是除了一味心头血的药引,还需要许多珍贵的药材。
这些药材如果放在从前,顾明霜想要得到,简直难比登天。
现在,她只需要吩咐董其昌高价去购买就可以了。
巡视了青城的胭脂厂一圈,又去看了两个扩张的花蜜场,顾明霜才跟着苏衡景回到了睢阳,开始调配解药。
而此时的京都,也收到了徐思竹身亡的消息。
“你说什么,思竹死在了睢阳?”
太尉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身形微晃,手中的公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那逆子不是被我关到藏书阁去念书了吗?”
“是真的。”
管家老泪纵横,哽咽道:“下面传来的消息,说公子住的酒楼着火,尸体已经从睢阳运送过来了。”
“不可能!”
太尉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像是想起什么,他急匆匆的站起来去了后院找徐夫人。
“老爷,你怎么来了?”
徐夫人正在抄写经书呢,见徐太尉气势汹汹的进来,被吓了一跳。
“我问你,儿子呢?”
“思竹?他,他当然是在藏书阁啊……”
“你还在骗我,是不是你偷偷把他给放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那逆子跑到了睢阳,被烧死了?!”
“被,被烧死了?!”
徐夫人眼睛一翻,当场就昏了过去。
“怎么可能,思竹不是说他去郊外的庄子小住一段时间吗?怎么跑到睢阳去了?”
“我就知道是你把他偷偷放出来的,慈母多败儿啊,这句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好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儿子了!”
徐太尉伤心气恼的骂道。
徐夫人更是完全跌坐在地上,捂着帕子哭了起来说要出去找徐思竹,可没走两步,又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儿啊,你跑到睢阳去干什么啊呜呜呜……”
“老爷,好端端儿子怎么会被烧死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夫人抓着徐太尉的裤腿,哭得生不如死。
徐太尉本来对徐夫人一腔怒火,可见徐夫人这么痛苦,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不忍心再责怪她什么。
“夫人,你快起来吧。别难过了,难过也没用。管家说,思竹的尸体已经在往京城这边运过来了……唉。”
“这是我四十岁才生下来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不难过啊。”
徐夫人趴在徐太尉怀中,哭着道:“老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悄悄的把思竹给放出去,他怎么会被活活烧死……等等,为什么咱们儿子会被活活烧死?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死他的?!”
徐夫人连忙抬起头来,被悲伤包围的她,此刻急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
“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徐太尉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管家身上,随后皱眉道:“来报信的人还说了什么没有?思竹为什么会被烧死?”
“没说,”管家沉吟了一下,而后道:“不过,小的倒是听说,这件事情似乎跟从北荒回来的景世子有关。他也在睢阳,而且,那天香楼似乎也跟他有所关联。”
“景世子……苏衡景?!”
徐太尉最近倒是听见了风声,听说镇远老侯爷去了睢阳一趟……难道,真的是景世子?
“可是不应该啊,景世子跟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冤仇……”
徐太尉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徐夫人给打断了。
“没冤仇?那苏衡景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就是一个大疯子!他连自己的继母和表兄都杀,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对思竹下手?!”
“老爷,思竹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你一定要给思竹报仇啊。”
“行了,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别把脏水扣在景世子头上。再说了,当年要不是景世子平定了黄海关,这会儿大齐哪能风调雨顺的?当年他杀了继母和表兄的事情,也有许多疑点,你不许再提了。”
“那儿子的死就这么算了吗?!”
徐夫人哭喊着质问。
“你先别说了,总之我会去好好调查一下的……”
徐太尉见徐夫人因为丧子之痛都有些神志不清了,自己心里也心痛。只是,朝堂很多事情,都不是妇人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一不小心站错队,就是灭族的事儿。
“秋菊,你先带夫人回房,好好照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