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顾二丫那死肥婆，我怎么可能后悔跟她退亲？”
徐晋原满脸恼怒：“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待在学堂里面再也不回来了。”
徐寡妇急了：“都是娘的错，娘不说了。娘这不是担心你嘛，眼瞅着顾家越过越好了，说不准以后顾文钧还能考上秀才……”
“除了我，谁也别想考上秀才！”
徐晋原面色阴鸷的打断徐寡妇：“顾文钧算什么东西，他也配考秀才？还有顾家，等我考上了秀才，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尤其是顾明霜，他一定要弄死她！
说完，徐晋原转身就走。
看着儿子的背影，徐寡妇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徐晋原是在怪自己，当初不该给他和顾明霜定娃娃亲，害他遭人戳脊梁骨。
可她一个女人家，又没什么讨生活的本事，不定下这门亲事怎么拉扯大徐晋原？这些年，徐晋原在学堂里面开销大，光是一本书就要一两银子。为了儿子读书，她只能把脸丢了，悄悄给村里那些老汉当相好，背地里不知道被人笑话了多少回。
现在徐寡妇就盼着徐晋原能争口气，早点考上秀才，让她别再这么被人糟践。
拿起一边的菜，徐寡妇转身回了厨房做饭。
……
此时，顾明霜早已将徐晋原抛到了脑后，正跟曹氏他们一起回到顾家。
刚走到家门口，迎面见顾小山迈着小短腿，激动的从里面一路狂奔出来。
“娘，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曹氏连忙接住他，一把搂进怀中，怜爱的道：“你跑这么快干嘛，万一摔了怎么办？”
顾小山喘了一口气，随即大声道：“娘，爹醒过来了！爹醒了！”
“什么？”
听闻此言，曹氏比顾小山还要激动，差点没跳起来。她放开顾小山，飞一样跑向内屋。
榻上，顾远道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曹氏问她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几个孩子好不好。
“都好，都好。”
曹氏低头抹眼泪，又是激动又是难过。一边高兴顾远道醒了，一边又担心他知道自己的手废了，会不会接受不了。
“孩子他爹，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去煮点吃的？”
“我不饿，别忙活了……”
顾远道想抬手拉住曹氏，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劲，顿时心里一惊。
“我这手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曹氏瞬间泪如雨下，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死死的捂住嘴巴拼命抹泪。
“文娘，你别哭啊……是不是我这手……我这手废了？”
见曹氏哭成这样，顾远道心疼之余，心中也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醒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一双手好像失去了知觉，就连疼都感受不到。
如今，心中更是确认了几分。
“我的手真的废了？”
“说什么瞎话呢，什么废不废的，都会好起来的。”曹氏抹干净眼泪，连忙道：“你先好好躺着，我去杀只鸡炖给你吃。”
“文娘，”顾远道的脸放了下来，认真问：“你跟我说实话，别瞒着我。”
顾远道和曹氏感情好，成家多年也没对她红过脸，眼下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曹氏顿时被吓了一跳。
此时，顾明霜从门外走进来，扬声道：“爹，娘没有骗你。你的手只是暂时受伤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霜儿……”
曹氏和顾文钧纷纷看向她，脸色都有些焦急。
赵铃医已经明说，顾远道这手算是彻底废了，就算是砸钱进去，能好的希望也不足半成。
要是骗顾远道没事，以后他知道了真相，岂不是会更失望……
“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菩萨觉得我可怜，传授了我一身医术。赵铃医治不好爹的手，我可以治，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要是放在以前，曹氏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这两天，顾明霜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让她下意识觉得，只要顾明霜说的出来，就一定能办得到。
“霜儿，你真的能行？”
“相信我，我一定能行。”
顾明霜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她的银针配上合适的药材，不出一个月，顾远道的手就可以枯木回春。
顾文钧满脸欣喜：“太好了，爹的手有救了！”
三人正在边上说着，倒是把榻上的顾远道看得一愣一愣。他暂时忘记了残废的双手，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顾明霜身上。
“霜儿，你是我的霜儿？”
眼前的顾明霜和他印象中的女儿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个长相，可却要干净整洁很多。不仅如此，顾明霜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光彩自信，讲话也条理清晰，哪还有从前的傻样子？
这真的是他的女儿？
“如假包换。”
顾明霜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给解释了一遍，包括她现在已经不傻，还有一身医术的事儿。
顾远道听完，满脸感慨。
“福祸相依，我这双手虽然废了。可是老天开眼，终于让你能够明明白白的活着了。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我就是死了，也值得。”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这些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要说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曹氏连忙捂住顾远道的嘴。
顾远道笑了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为了顾明霜高兴。哪怕得知自己双手残疾，也掩盖不了他知道女儿从此不傻的事所带来的欣慰。
顾明霜在一边看着，心中触动。
一开始，她叫顾远道“爹”还有点别扭，可这回，却是真心实意的。
“爹，你别发愁，我一定把你的手给治好，以后照样能画画写字。”
顾远道想点头，转念一想又摇头：“还是算了，我这一受伤本来就拖累了家里。要是还去抓药治病，那得要多少钱啊……这手不治了……”
见顾远道这模样，顾明霜满脸无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她算是发现了，这一家子提起什么事儿来，最先想到的就是钱。
可以想象的出来，他们都是穷怕了，才会这样啊……
这一刻，顾明霜更想要带领全家发家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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