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商量好,已经到了五岛一郎家门口,大间町就是个村子规模,又没多大。
李磊在门口等着,张诚跟着土肥圆,不对,是五岛杏子进去了。穿过房门和走廊,进入了五岛一郎的房间。
看到张诚来了,五岛一郎在两个女人的扶持下,才勉强坐起了身。五岛一郎大半个身子都麻痹了,说话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写字。
这样,张诚和五岛一郎,干脆用汉字交流。
五岛一郎:“你手上有船长证吧。”
张诚:“有的。”
五岛一郎:“好的,船长证书是国际统一通用的。”
张诚:“我知道。考试的时候有说过。”
五岛一郎:“我这个样子,不能出海了。鱼大号,用百分之二十五的渔获租给你,你去捕鱼。”
张诚:“我想问,为什么要叫鱼大号?”
五岛一郎:“本来我想叫鱼王号,可是这个名字已经让人注册了。”
张诚:“这样啊,非常感谢。”
五岛一郎:“租船的事情?”
张诚:“我当然会租的,早就想当船长了,不然考什么证书。”
五岛一郎:“我给你经纪人公司的电话,缺人可以找他们。”
张诚:“非常感谢,老船长。”
五岛一郎:“我这个样子,只是个老渔夫罢了。没想到祖传的脑溢血这么快找上我。”
张诚:“注意休息,回头我给你找些中药来。”
五岛一郎:“这里叫法是汉方,我先谢谢了。”
张诚:“不必客气。”
然后五岛一郎,用汉字将协议写了,两人签字。五岛一郎将渔船租给张诚,张诚用每次收获百分之二十五的收益当作租船费。
能搞到一艘好船,这个价格还是蛮合理的。首先,张诚有了自己的船,可以当船长了,而五岛一郎,也不必贱卖渔船,未来就算是让女承父业,在女儿考到船长证书前的这段时间也不必让渔船闲置着生锈,还能有些收益。
而且,考船长证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张诚这么年轻能考下来,是从小跟着渔船上混日子比上学的时候多的缘故。
张诚亲自画押之后,从五岛一郎颤颤悠悠的手中,接过了鱼大号的船钥匙。
然后五岛一郎没有放张诚走,而是请张诚吃了一顿饭,就在家里,这算是家宴了。五岛一郎现在嘴巴不能咀嚼,只能在女儿的帮助下喝粥,和他的父亲一样——五岛一郎的父亲现在只能在五岛一郎妻子的帮助下喝粥。
家族遗传病也真是有够瞧的。张诚是刚吃了一碗拉面出来,在五岛一郎家又喝一碗白粥,吃了几个寿司才出门。
出了五岛一郎家,李磊在门口已经是好等:“怎么样,五岛一郎没拿你做法把。我都想打电话报警来着。”
张诚正是高兴的时候满嘴跑火车:“五岛一郎还真就拿我做法来着。五岛一郎不知道在哪找了一个偏方,药童子尿来做药引治病,五岛一郎找遍大间町,只剩我一个童子之身,才请我来的。
不过这童子尿,是要无根之水,不能沾金木水火土等五行之物。所以,我在偏房尿,土肥圆跪在下面张口接着,你是不知道……”
李磊:“等等,为什么是土肥圆张口接着。”
张诚:“因为我看到男人尿不出来啊。”
等到了大间町温泉,两个人泡在温泉中张诚才和李磊说了实话,李磊说:“我想也是。五岛一郎可不是善茬。想占他的便宜,大间町的渔夫们想多了。”
张诚晃着钥匙:“你想上船呗,我能帮你啊。”
李磊:“别啊。我和五岛一郎的合同就差半个月就到期了。现在是躺着拿钱,干嘛要去船上受罪,你说呢。”
张诚:“现在说是每天没事,其实哪天吃饭不花个两三千,再加上逛街买点东西。又是好几大千没了。福泽谕吉(日本万元大钞的人头像),你为什么离我而去。李哥,你上船帮忙的话,一天我给你单独算一万元,还是免费吃,里外里,一天一万几千不就出来了。”
李磊出海打工,一是为了做海洋调查,二是为了赚些零花钱,经济是恋爱的基础,没钱泡什么妞啊。想了下,反正剩下的日子,也没别的安排,干脆就和张诚上船了。
泡完温泉,张诚给劳力经纪人公司打电话,说明了要两个人,必须是在渔船上面干过的,至于时间,那是越快越好。
经纪公司倒也痛快,很快安排了两个人明天坐飞机过来,两个人到了之后要包食宿,每月还要给经纪公司三十五日元的工资,工资是劳力经济公司开的。和张诚李磊一样。
张诚在自己和李磊住的海豚经济宿舍(廉价旅馆)又开了一个长期的双人间,准备给未来的两个渔夫住。
然后,张诚又去超市,咬咬牙,为了庆祝买了半个西瓜,真咬牙的,买的这半个西瓜1500日元,比下馆子吃饭都贵了。这还是张诚没选大的买,不然半个西瓜就能卖到二三千日元。
日本西瓜,大部分是从中国进口的,不过呢,收取了百分之九百的关税而已,为了保护日本的农业——日本农民多少还是有人种西瓜的。
日本人夏天要消暑的话,一盒哈根达斯也就200日元,西瓜和水果都是奢侈品来着。那些想要吃水果吃到饱的日本人,都是到了中国才实现了梦想。在日本,那只能是做梦。
抱着西瓜回宿舍去和李磊分享一下,李磊看见西瓜都快哭了:“我来日本就没敢买过西瓜知道吗,太他娘的贵了。”
张诚:“我们那以前是产西瓜的,出海前都是花十块钱买一袋子西瓜,大家都是吃中间那一块,吃不完就往海里扔,不甜的也往海里仍。到了日本,整个的西瓜我看都没人买。”
“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李磊拿了勺子和张诚一起吃西瓜。来满足小小的幸福感。
第二天,两个人七点起床准备,八点,剩下的两个渔夫也到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