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
此时云琳重伤未愈,应还在皇宫中养伤。
云璃也有些好奇孙岚之为何会独身一人出现在青阳城,便带着闫沫朝茶楼而去。
闫沫听说她认识茶楼上的男子,眼睛一亮,问道,“他是谁?”
“孙岚之,我……”云璃顿了顿,下意识想说他是自己的军师,她摇了摇头,“我十五皇妹云琳的军师。”
琅琊十五公主和她的军师,这一年来在战场上的厉害,可是传遍了五国。
闫沫向来对女将军格外关注,对这位十五公主也有所耳闻。
“他与十五公主,是什么关系?”
她想到便问,丝毫女儿家的矜持也无。
云璃摇摇头,自己也不大清楚,现如今他二人表面上是将军与军师,私下里……谁知道呢?
上了二楼,显然孙岚之也注意到了她们两人,见她们上来,目光便落在她们身上。
见云璃在自己对面坐下,身后的小公子却一副拘谨模样。
孙岚之抿唇,“和安公主?”
云璃颔首,笑道:“据我所知,十五重伤未愈,你为何不在京城而在青阳城?”
“公主也早该离开琅琊,与摄政王一同回去凤吟,不也同在下一样出现在青阳城?”
孙岚之淡淡地笑着,不答反问,招来小二给她二人上茶。
闫沫从上楼眼神就一直盯着孙岚之,片刻都不曾挪开过。
孙岚之看她一眼,从她跟着云璃一上来,他就已经知晓她是个女子。
“这位姑娘,在下脸上有什么?你从上来,便一直盯着在下看。”
即便再潇洒放肆,闫沫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男子,听得他的问话,竟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我,我……我就是见公子气质斐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是我的小徒弟,闫沫。”云璃轻抿了一口茶,再道,“自小便不曾离开过凤吟,对外界都有些好奇,更何况军师大人名扬五国,她亦有耳闻。”
“原是闫将独女,安顺县主。”孙岚之淡淡一笑,显然对凤吟也有所了解,直言闫沫的身份,“恕在下失礼,不便给二位行礼。”
云璃轻笑一声,孙岚之还是孙岚之,那个表面温润,心下却总有些腹黑的性子不曾有变。
“可是岚之有何处不妥,引得公主发笑?”
她微微摇头,“你不必对我这般客气,我与你不是敌人。”
孙岚之看着她,有些怔愣,她……他敛下眸光,心中有些感慨,这位公主竟不曾将自己看成敌人么?
可他,与她本就对立,又怎会不是敌人呢?
“孙公子在青阳城,所为何事?”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些怪异,闫沫想了想,出声道。
孙岚之衡量一番,道,“青阳城近日出现多起案子,应当是同一人所为,青阳府衙一直未能将人犯找出。在下便请命来此协助他们。”
云璃秀眉微挑,看来琅琊帝宫定有变数,否则孙岚之不必自己请命来此。
闫沫则一副好奇模样,“什么案子?”
云璃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是琅琊的事,咱们不能过多询问,他也不能过多透露。”
“好吧。”
闫沫低下头,眼中带有一丝失落,但却也明白云璃的意思。
三人在这茶楼中闲聊许久,云璃才带着心满意足的闫沫离开茶楼,回了落塌的客栈。
第二日一早,云璃便带着闫沫上山。
一路上,闫沫都有些兴奋,但却总是走神。
“还想着孙岚之呢?”
闫沫不同那些个从小被拘在后院里的女子,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又常年在战场之上,对她更多是愧疚和宠爱,疏于管教闺阁礼仪,比起那些大家闺秀,对待儿女之情,她要更干脆一些。
听着云璃的问话,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师傅,从虞山离开后,我暂时不想回凤吟。”
她的直接了当倒是让云璃有些怔然,基于前一世她与孙岚之的好友之情,她希望孙岚之能够拥有一个全心全意护着他爱他的妻子。
但她与孙岚之战场之上相处十余年,从未见得他对男女之情有所动容,他的心里似乎藏着一件事,一件不容许他动私情的事。
云璃提醒她道,“阿沫,孙岚之是琅琊的军师,你是凤吟的安顺县主。”
“我明白的,但他只是琅琊的军师,不是吗?”闫沫笑了笑,“师傅,我与他之间一切皆是未知,但我想试一试。”
“我不会拦着你。”云璃叹了口气,“孙岚之的身份来历皆是不明,他的城府极深,莫要一叶障目,害了自己。”
云璃这番话说的隐晦,但闫沫却听得明白。
万一孙岚之借她做局,害得或许不止她自己,还有将军府,更甚者……还有凤吟。
“闫沫明白。”
云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听一道破风声陡然向两人袭来。
她将闫沫护在身后,上前几步与来人缠斗在一起,掌掌生风,拳拳到肉。
闫沫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见两人虽然打得难分难舍,但却并无杀意,连武器都不曾动用,便知此人与云璃应当认识。
轰的一声,云璃与那人退开来,掌风使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闫沫这才看清了来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看上去邋里邋遢,脸上却干干净净的小老头。
云璃站稳,恭敬的低头行礼。
“二师傅。”
闫沫一惊,迅速低头,“二,二师祖。”
殷川抚了抚胡子,眼神微眯,打量着云璃身后的小公子,良久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眸看向云璃,“你个没良心的丫头,出嫁时不曾通知我们两个小老头也就罢了,这许久不曾回来看过,连书信都不来一封。”
云璃轻笑一声,“二师傅,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前阵子,徒儿可是给您送过信的。”
殷川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一来信便是让为师给你打两柄好用的剑,材料也不给,还得为师自掏腰包。”
云璃笑呵呵的,上前挽住殷川的手,一副撒娇模样。
“二师傅,您最疼徒儿了,当初玉骨扇还是师傅您给徒儿打造的呢!可如今被师兄纳为己有了,那徒儿得需一件趁手的兵器不是?”
原本这殷川与他大哥便十分疼爱这个小徒弟,这时哪能受得住她这般撒娇,哪怕她话里歪曲事实……平日里,她师兄便总受她欺压,哪还敢从她这里抢夺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