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保大人,我不要孩子了,我要大人活着,平安的活着!”
岳云泽的声音都在发抖,是害怕是恐惧更是愧疚。
面对两个选择,他几乎没有犹豫的选择让妻子活下去,即便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听到了么?元柔儿,你选择的男人选择了你。”
凤无心将男婴从元柔儿的腹部掏了出来,剪断了脐带,包裹在了襁褓中轻轻地放在了元柔儿的身边。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划过天际,元柔儿眼角也滴落下一滴泪痕,
吱嘎——
紧紧关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凤无心抱着男婴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是个男孩儿。”
“柔儿……夜王妃,我的柔儿呢?”
岳云泽几步走上前,想要进入房间却被凤无心拦在了外。
“好好照顾孩子吧,元柔儿拼尽最后一口气为你生下孩子。”
“柔儿……我不要孩子,我要我的柔儿!”
扑通一声,岳云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柔儿。”
“为夫对不起你!你慢一些走,为夫这就和你一起去。”
岳云泽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院落中的一口水井跑过去,纵身一跃就要投井自尽。
好在岳清河和赶来的岳云霄拦住了他,这才没有酿成悲剧的发生。
“云泽,柔儿已经走了可你还有孩子,若是柔儿在天有灵知道你没有照顾好孩子,即便你跟着去了也会责怪你的。”
“大哥,爹说的是,大嫂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岳清河和岳云霄父子二人劝说着岳云泽节哀顺变,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好生处理后事为好。
“喂,孩子你们还要不要了?我得去写药方还得熬药去,元柔儿醒来不喝药的话会疼死的。”
凤无心吊着眼梢看着哭成一团的岳家三父子,至于哭的和死了个爹似的么。
“……?”
凤无心一句话,岳清河,岳云泽和岳云霄父子三人都愣在原地。
不是他们没听懂凤无心说什么,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夜王妃,你刚才说什么?”
岳云泽起身几步跑向凤无心,想要确认自己刚才听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绝非他的幻听。
“我说,我要去写药方,熬药,一会给你夫人喂药,懂?”
“我夫人……喂药……柔儿没死?”
岳云泽一片浆糊的脑子整理着重要的信息,瞪圆了双眼看向凤无心,想要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谁跟你说元柔儿死了?你在质疑老娘的医术么。”
“那你刚才说保大保小,说柔儿拼尽了最后的一口气是何意?”
岳云泽的问题也是众人想要知道的 ,他们刚才明明听到凤无心问着岳云泽,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子。
这话明摆着告诉岳云泽,大人小孩只能留一个。
“哦,我随口问而已,孩子还要不要?不要我抱回家养着去了。”
“我的柔儿……活着,哈哈哈哈!!爹,二弟……柔儿还活着,哈哈哈!!!”
从大悲到大喜,刚才还生无可恋的岳云泽从凤无心怀中接过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凤无心磕着头。
岳云泽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凤无心后退一步。
“你干啥??”
“夜王妃大恩大德,我岳云泽今生今世永不忘记,以后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岳云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和歉意。
他感激凤无心的救命之恩,也悔过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
若是真的不顾及后果冲进去,那柔儿就真的死,死在他手里。
“哎呀,客气个啥,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凤无心半眯着笑眼挥了挥手。
“再说肝脑涂地啥的也用不着,我这个人没啥太大的爱好,就是爱钱,那啥……意思意思就行了,别给多了,给多我跟你急哈。”
凤无心的潜台词要表达什么,岳家众人当然明白。
看着凤无心随着侍女离去的背影,岳清河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头笑看着北辰夜。
“有其夫必有其妻,夜王妃的趣味和夜王您不相上下,一样的恶劣。”
岳清河怎会不清楚凤无心是故意让儿子又悲又喜,分明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儿,非要分几句话才表达清楚,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本王也这么觉得,能在本王身边活这么久,又岂会是寻常之辈。”
北辰夜唇角挑起一抹弧度,话语中的赞赏之意让岳清河挑起粗眉。
“王爷不在意她凤家人的身份么。”
话中有话,岳清河想看清楚北辰夜究竟对凤无心是什么态度。
奈何,即便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他,也看不透北辰夜那双深渊般的眼眸。
“她是本王的爱妃,生死亦如此。”
“王爷……莫不是爱上凤无心了?”
不等岳清河得到问题的答案,只见岳云霄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夜王……我看不懂药方,夜王妃说您能看懂。”
岳云霄面露难色,一旁的岳清河见儿子字都不认识,拿过信纸便嘲笑起儿子来。
“药方而已有何难的,二十多年的学识莫非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岳清河在看到药方上鬼画符的文字后,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黑,紧接着是急速的刺痛。
就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儿拿着针戳着他的眼睛,对着他说扎死你扎死你!
他,瞎了。
“爹,你怎么了爹?坚持住啊爹!!!”
……
……
……
直到元柔儿醒来,喂了药,嘱咐了要注意的事情后,凤无心这才在岳家上上下下众人的热情欢送下离开了岳王府。
“王爷,我今儿给你长脸呗。”
凤无心微醺的脸颊泛着酒醉的红意,像极了半熟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爱妃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啥事儿?嗝儿!”
打了个酒嗝儿,凤无心双手托腮可可爱爱的看着北辰夜,凤眸忽闪忽闪的眨巴着。
“爱妃可还记得昨夜打的赌约。”
二人之间一个月的素餐饮食计划,谁输了谁是狗。
磁性清冷的声音落下 ,马车中短暂的沉默了片刻,随后……
“汪~”
“汪。”
一声狗叫是凤无心学的,而令一声……
“王爷,你刚才是不是也学狗叫来着?”
“并无。”
“明明就有么,再叫一声麻,我没听清楚。”
凤无心凑上前想要仔细听一听,可谁知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凤无心的嘴唇一下子怼在了北辰夜的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