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重边吐字如雷,沛然的波动向着城头矮人打去。
“安诚。”城头矮人淡淡道。
“安诚?”重边皱眉,“你来自哪方势力?”
在场上所有人都没有听过安诚的名号。
对于重边的询问,安诚道,“何必管我出自哪方?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挡在你面前就足够了,来吧,让我看看北海剑门的手段。”
听到安诚的话,重边显然一愣,继而颔首,脸上露出一抹冷意,“说的也是,何必与你这卑贱矮人多费唇舌?”
“北海剑门!”
“在!”
“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吼!吼!吼!”
……
北海剑门的弟子在怒吼间,身上剑气升腾,往天空激射而去,相互勾连间竟形成一个巨大的长剑虚影,整个苍穹都在破碎,那种锐气让所有围观的人心神颤抖。
“破!”那长剑虚影在形成后就立即向着安明城劈去,所过之处,空间就如同被分开的海波一样,直接成为两半,裸露的黑洞散发着毁灭万物的气息。
好强!无数围观的武者修士各自惊神,同时好奇地看着安明城上的反安军,暂且称之为反安军吧,想看看他们怎么应对。
面对袭来的攻击,安诚面色沉静,但嘴角却微微不屑撇起,“就这?”
“城建委所属,起!”他喝道。
“喏!”
随着响亮的应答声,安明城的城楼忽然剧烈的蠕动起来,不过片刻,原本成长形的城墙转换为三条往外凸出的尖刀般的棱形。
这种变化,让不少人惊讶不已,又不解甚多。
在他们探索的目光中,这变幻的三条棱形城墙亮起符箓花纹,片刻后,竟如同盛开的海,粗璀璨的光芒仿佛要把整个安明城都给笼罩。
而此时,北海剑门的长剑虚影轰然而至,落入那璀璨的光芒中,长剑自身的青色和它劈开的黑色瞬间融入安明城前的光芒中,好如泥牛入海,良久没有声息。
“这是怎么回事?”有围观的武者惊疑不定。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北海剑门如此威势的攻击竟然没有掀起连天的风浪,这不符合情理。
但这偏偏又是现实。
北海剑门那群长老面色凝重地看着安明城,门下弟子蓄力一击,竟然没有打破安明城,这支队伍,刚才好像是自称城建委?
城建委和反安军什么关系?
他们是同出一源还是花开两支?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令人惊悚,这片偏僻荒蛮之地,怎么会蹦出这样的势力?
“这城建委难道比我们北海剑门还厉害?”长老李一开口,眉头皱成川形,“我不信!他们必定是用了什么特别手法。”
说着,他就冲着北海剑门的大军喝道,“莫要迟疑,再次攻击!全力施为!”
有领军的弟子看向重边,见重边没有反对,就各自指挥,执行李一的命令。
很快,北海剑门大军再次凝结出长剑虚影,这次长剑虚影比上次更加凝实,甫一出现,就给人劈开万古,毁天灭地的感觉。
“去!”这道长剑虚影向着变形的安明城城墙呼啸而去,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次安明城顶得住吗?
……
“听,这是我北海剑门大军攻城的声音,你们死期已到!”木林看着常百胜等人面色狰狞道。
护卫在他身旁的武者修士此时也精神大振。
鹤犹如神经错乱般地陷入犹疑之中。
“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面对木林的狰狞,常百胜淡淡道。
“你要打什么赌?”木林不知常百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脸疑惑和戒备。
“自然是赌北海剑门破城或者我反安军守门。”常百胜道。
听得此言语,木林放声大笑,“到现在你还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你是敢赌还是不敢?”常百胜并未生气,仍旧淡淡道。
“赌!自然赌!”木林大笑着道,“既然你自取其辱,那我就好心地满足你,说吧,你想赌什么?”
“什么都不赌,就看结果便是。”常百胜道。
木林皱眉,“既然是赌,怎么能没有赌注?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常百胜心中冷笑,我特么倒是想赌,但和安的法律就如同利刃高悬,自己可不想事后被抓到治安委。
但常百胜知道跟木林解释不了这些,于是大手一挥,安明城前北海剑门攻城的一幕出现在空中,显然是把战局给投放过来。
木林看着空中,见北海剑门一剑凌天,笑声更大,里面满是放肆,“看,这就是我北海剑门的威势,谁人能抵?!”
围在他身旁的武者修士纷纷应和道,“不错,这片区域,北海剑门不出声,谁敢开口?!”
“反安军的余孽,我劝你们早点跪地求饶,说不得还能留个全尸。”
……
“轰隆隆!”那长剑虚影再次落到安明城墙之上。
下一刻,那城墙上面凝聚的光更加浓郁,就好如神日直接炸裂,滚烫的温度和刺眼的亮度同时席卷,同时,有倒塌的声音连绵。
于是,北海剑门大军上下一喜,安明城墙破了!
而那些暗中窥视的武者修士则破口大骂,反安军,不对,是城建委,在搞个鸡眼?前面那么大的阵仗,结果北海剑门才出第二招,就直接被打破防御,这是在开玩笑?
“哈哈!笑死我了,就这样的土鸡瓦狗也敢跟我北海剑门作对,简直脑袋被驴踢了!”
“木林大人说的是,若非这样,反安军怎敢撩拨北海剑门虎须?绝对是脑袋被驴踢了。”
“北海剑门威武!”
……
城中,木林一方大笑不已。
反安军则是不为所动,在心中不断哀叹‘完了完了’的鹤,渐渐地平静下来,因为反安军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沉稳,仿佛刚刚被攻破的不是安明城墙一样,而且他们嘴中开始往外吐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城建委上来就搞砸?这一道防线也太脆弱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城建委在诱敌深入?”
“你要去问安诚委员长,他肯定这样说。”
“我不去,我怕他开车撞我。”
“这话说的,安诚委员长哪是这样的人?况且你可以问问城建委的保安嘛,他们应该多少知道怎么回事。”
……
城建委?委员长?开车?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虽然鹤不知道反安军上下在说些什么,但却明白,反安军有恃无恐,于是他也渐渐安静下来。
同时,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鹤啊鹤,你修行至今,无数次经历生死,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怎么能如此没有出息?下次千万不要这样。
……
“大、大……大人!那是什么?”鹤结巴着嘴向常百胜求教。
常百胜一脸淡然,“那是城建委的拿手绝活啊。”
“啊?”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坍塌后的安明城城墙,原本高呼的北海剑门大军此时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那些暗中窥探的武者修士则是下意识地惊呼。
此时破碎的安明城城墙后面,并没有出现安明城的房屋街道,而是出现一座又一座的圆堡,圆堡不大,一个占地不过十数平,但圆堡上面密布着符箓纹路,流转间好似星河流淌,这些圆堡按照特定的方位布置,之间相互勾连,好似一座旷古棋局,散发着沛然浩大的威势。
“北海剑门的道友,欢迎光临圆堡连连阵。”安诚笑呵呵地站在一座圆堡的上方,对着重边等人拱手道。
“什么破名字?安诚委员长到底会不会取名字?”
“就是,这样的名字简直侮辱这样的大阵。”
“据说这名字是城主取的。”
“是吗?”
“然。”
“我就说嘛,这名字如此返璞归真,一股质朴自然的大道气息迎面扑来,城主果然不愧是城主,竟然能想起这样的名字,像我等这种凡夫俗子一辈子也想不起这样的名字。”
“说的不错,我等这辈子也难以望城主项背。”
……
一直注意着反安军的鹤隐约感觉到有一种谄媚而尴尬的气息在反安军上下弥漫。
……
“重边长老。”北海剑门的一众长老看着重边道。
重边目光闪烁,观察着所谓的圆堡连连阵,良久没有声息。其他长老见状,也都不再言语,而至于下面的北海剑门大军,则直接顿足,虽然身上的气势仍旧强悍,但总感觉少了几分味道。
“不会吧,北海剑门就这样被挡住去路?”暗中的武者修士忍不住交流。
“北海剑门看来也不怎么样。”
“之前我们是不是太高看北海剑门?要知道北海剑门如此孱弱,我们早就动手抢夺旻天晶石矿!”
“弱?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那圆堡连连阵,那些圆堡如棋子一般序列有致,又仿佛杂乱无章,玄奥莫测至极。你们散出神识看看,可曾看到里面黄沙飞舞,日月倒悬,时空割裂,光阴倒流,可谓是步步杀机,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