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问走进房间,何若雪显得十分忐忑和拘束。
她可不认为,皇上突然召见,是要宠幸她了。
如今黑衣人的事情刚过,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她都是万幸的了,可不敢有什么别的奢望。
“不知道皇上召唤嫔妾有什么吩咐?”何若雪垂着头,自从数次在闻争面前碰壁,她现在竟是连直视闻争的勇气都没有了。
“近日,朕见你与皇后走得亲近,你便多陪陪她,回宫之后,赏赐必定少不了。”
何若雪微微欠了欠身,“皇上,伴皇后左右,是嫔妾应该做的,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不必推诿,朕近日事务繁多,必然顾不上皇后的心情,你便辛苦些,多陪着皇后出门散心。”
“嫔妾明白。”
闻争摆了摆手,便让何若雪退下了。
闻争的手搭在桌案上,手指轻叩着桌面,目光幽深晦暗。
自从刺杀事件之后,闻争实在不放心叶楚,可是若一直把她禁锢在府上,对她的身心也极为不利。
所以他就只能让何若雪陪同,好分散那些杀手的注意。
更何况,他有些不信任何若雪,正好趁此机会,再试探一番。
上次的黑衣人,差了心腹去查探,可查来查去便只查到了秦欣柔的人。
如果不是秦欣柔说了假话,那便是另一人藏的太深。
何若雪走后,闻争又召见了秦欣柔。
若是以往,她必然是欣喜若狂,可眼下,她安排黑衣人绑架皇后的事情已经被皇上知晓,此刻召见她,莫不是要处罚她?
秦欣柔的心里七上八下,可皇帝召见,她必是不敢不去的。
书房里,闻争在批阅官员送上来的文书。
秦欣柔进门就站在一边,几乎是贴着墙角,垂着头一言不发。
闻争抬眸瞥了她一眼,声音沉了沉,“站在那做什么,过来研墨。”
秦欣柔的手紧紧地攥着,紧张地连路都走不顺畅了。
闻争轻嗤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秦欣柔不敢出声,拿着墨棒的手止不住地颤了颤。
闻争一边批阅文书,一边说道:“黑衣人的事……”
话音刚落,只听当啷一声,墨棒砸在了砚台的边上。闻争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害怕了?”
秦欣柔连忙跪下,整个人跪趴在地上,“皇上,嫔妾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朕还没说什么,你认罪倒是认得快。”
“皇上,念在皇后娘娘并无大恙的份上,就饶了嫔妾吧。”
闻争抬了抬眉稍,轻嗤了一声,“朕派人调查了当夜的黑衣人,除了你派出的人马,并未发现第二支队伍,你可有想说的。”
“皇上,嫔妾冤枉。当晚嫔妾的人确实没有得手,嫔妾确实不知。”
“口说无凭。”闻争目光锐利,直视着秦欣柔,似乎要洞察一切。
秦欣柔伏在地上,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嫔妾,嫔妾若是能自证清白,皇上能否饶了嫔妾?”
“下去吧。”
闻争并没有直接说饶了,但却又给了秦欣柔答应饶了她的感觉。
秦欣柔连忙跪地叩了几下,“嫔妾告退。”
她走之后,书房的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闻争吩咐道:“去吧,盯着她。”
离开书房,秦欣柔的额头满是汗珠,步履匆匆。
可偏偏这个时候何若雪还迎了上来,“这不是淑妃吗,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与你何干?”秦欣柔眉头紧皱,她现在正担惊受怕着,偏偏何若雪还要来凑热闹,看笑话,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何若雪嘴角微微勾着,“我倒是好心来告诉你一些消息,即是如此,那便罢了。”
“等等,告诉我消息?你有这么好心?”
“怎么说来,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不说互相扶持吧,至少也要相互制衡吧。”
秦欣柔咬了咬牙,“你到底想说什么!若全是这些废话,你还是不必再说了。”
“皇上派了心腹去查探黑衣人的事,恐怕刚才召见你,也是为了此事吧?”
秦欣柔眉心紧拧,“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如何知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若是皇上的心腹出手,那些黑衣人,怕是都得命丧当场。”
秦欣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若真是这样,可怎么办!
她想着自证清白的法子,是想把那些黑衣人都交出来,彰显自己的诚意。
可若真是全都殒命了,那她还如何自证清白。
秦欣柔脑子里一团乱麻,后背自己被汗水浸湿。
今日皇上召见她,怕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况且,这次要是不能给皇上一个交代,她自己该是要交代了。
若真如何若雪所说,那可如何是好!无法自证清白,恐怕皇上定会扒了她的皮。
何若雪抿了抿唇,看她吓得不轻,自己的目的便也达到了,“淑妃,现在能救你的人,怕是没几个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何若雪就离开了。
秦欣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满脑子都是黑衣人的事。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连夜叫来了身边的贴身侍女,“你,赶紧去联系……罢了,我自己去吧。”
秦欣柔连忙起身,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三步一回头,确定后面没人跟踪自己,才快步离开。
等她一走,闻争派出的人便跟了上去,而此刻另一边,叶楚也派了人跟了上去。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揪出秦欣柔背后的指使之人。
若单单是她,恐怕还没有那个胆子,谋害当朝皇后。
谋害皇族,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她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除非,她也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想上位的棋子。
叶楚其实大概已经猜到了,她的背后之人,只是,还缺乏证据而已。
若是此次黑衣人的事,能顺利揪出那背后指使之人,哪怕是动不了她,也能让她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其他动作。
届时,皇儿已经诞生,她也不必再整日担心皇儿,可以一心应付宫里那些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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