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楚商议之后,闻争便打定了主意,当众在朝堂上把这件事交给了叶康。
虽然叶康被宣进宫上朝时已经隐隐有所感觉,但真当这个重任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可眼下,他也不可能在朝堂上推拒。
既然是接了旨,调查处置叶岚的事也便板上钉钉了。
叶康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可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
他对儿子的感情算不上好,可柳如意对这个孩子,自从叶楚入宫为后,她对叶楚的爱都转移到了叶岚的身上。
柳如意可以说是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爱,届时,若是知道自己在调查叶岚的事,他又该如何是好?
叶康每每想到此,就头疼不已。
所以,叶康接下了这个任务,便扯了个要办案的理由,不回府了。
他不回府,就是怕柳如意到时候问起来不好招架,所以干脆在叶岚这个案子没了结之前就呆在府衙。
柳如意不疑有他,没有多问,就帮叶康收拾好了东西。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叶康很快便处理好了案子,叶岚被判了秋后问斩。
如此一来,朝中对叶康的打压小了不少,拿叶岚说他意图谋反便也不成立了。
叶康此举无疑给自己树立了不少的威望,不过更多的是,大家对他的忌惮。
毕竟,能给自己的儿子判个秋后问斩,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朝堂上素来和叶康不对付的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叶康判了叶岚秋后问斩,并且亲自任监斩官,这等狠辣,让反对他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今叶康凶名在外,想必没人敢轻易招惹了。
只不过,那些素来与叶康不亲近的人,也不会因此就与他亲近。
这种人太狠,与之为敌或是与之为友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叶岚的事情彻底翻了篇,叶楚的身体也一日日好了起来。
养了几个月,恢复地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身上的肉比起之前只多不少。
而叶楚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接到身边养着。
前些日子,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一心放不下的就是闻争和孩子。
如今也算是劫后余生,反倒是觉得应该珍惜现在的日子,多陪伴身边最重要的人。
把孩子放在身边,看着他每日的变化,叶楚觉得自己的生活才算真正有了意义。
他会笑出声了,会翻身了,会爬了,每一件都觉得让人兴奋,想要跟闻争分享。
或许是受了叶楚的影响,闻争竟然也喜欢起这样平静的生活。
每日下了朝便是往叶楚的寝宫跑,一起逗弄着小皇子。
每天看着孩子的笑脸,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值得了,再苦再累,也都没关系。
这么一日日地看着小皇子长大,闻争心中要把他立为太子的愿望就越发地强烈。
只是有好几次试探的时候,叶楚却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闻争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随着日子越长,闻争便越想把最好的都给自己的这个孩子。
他让奶娘抱走了孩子,把叶楚拉到一边坐下,“皇后,朕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叶楚拧了拧眉,心中隐隐明白闻争所要说的是什么事,“皇上,景睿他还小,实在是不宜立太子。臣妾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想让景睿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便是臣妾最大的心愿了。”
“皇后,你为何如此固执呢?即便是把太子之位封给景睿,朕也会让他平安快乐地长大的。他也是朕的孩子,朕又怎会害他呢?”
叶楚悠悠地叹了口气,“皇上,您现在立太子,无疑是给景睿增添了很多的敌人。历来争储夺嫡,兄弟间自相残杀地还少吗?皇上,臣妾明白你想给景睿最好的,可是这立太子,就免了吧。”
闻争脸上难得地严肃,“皇后,此时只有景睿,不立太子更待何时?等到景睿成年,朕便把皇位传给他,朕陪着你游山玩水,难道不好吗?”
“皇上,可景睿,他本不该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啊……若是景睿位主东宫,想必是多人的眼中钉。不说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便是太后那里,恐怕都过不去。届时,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在景睿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遭到监视,他的成长又怎会快乐?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决定要立景睿为太子吗?”
闻争脸色沉了沉,这些他都经历过。可是要登上那权利的中心,这些必然都是要经历的。
至于太后,“皇后,你是否对太后的意见过于大了一些,这立太子也并非朕一人的主意,就是太后也提出过很多次了。”
叶楚怔了怔,这一点她确实是没想到。
虽然她和太后几乎能算得上水火不容,但太后对她这个皇孙,确实好的没话说。
这一点,从景睿刚出生,太后赏赐下来的东西便能所见一二了。
叶楚蹙着眉,好久都没有做声,思来想去,竟是找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回绝的理由。
所以她只能退了一步,“若是群臣都赞同,那臣妾便也没什么意见了。但愿臣妾今日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皇后答应便好,你要相信朕,朕有能力保护好他。你也要相信景睿,他定然能胜任太子之位,多年以后,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君王。”
叶楚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答应了闻争,可她的内心依旧是忧心忡忡。
身居高位,她自然知道高处不胜寒。
闻争在朝堂上宣布了要立太子一事,问百官可有何意见。
因为闻争如今只有景睿一个儿子,所以自然也没有别的选择,无非就是赞成或不赞成罢了。
闻争一说出口,朝堂上便争得不可开交。
首当其中,叶康自是赞成,“皇上所断圣明,如今天下太平,正是培养太子的好时候。”
叶康带头表了态,其他人便也跟着附和。
可立太子毕竟是大事,也绝不可能是一边倒的局面,自然也有人反对。
“这立太子一事,是否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