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争斜睨了垂首站在一旁,尽可能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秦欣柔,“至于你,便去皇家寺庙安度余生吧!也好过在宫中搬弄是非!朕相信,青灯古佛,总能消除些你心中的恶念!坏事做多了,终会反噬自身。”
秦欣柔根本不敢吱声,连太后都被软禁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更何况,即便她去了寺庙,她也能想到办法的!
眼下,切不可惹怒了皇上,否则一切都回天无力了!
秦欣柔这么想着,嘴上也便这么应了,“嫔妾领罚。”
太后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可这远远不够。
朝堂上的事还没有解决,闻争这次的行动本来就是针对朝堂上展开的。
因为闻争是突然回来的,并且一回来就直奔太后寝宫,朝堂上的官员大多还不知道。
而那些跟着叶楚一起出发的大臣,早就被闻争派人看管起来了,便是想通风报信都不能了。
朝堂上一时间风起云涌,各大臣都在想着如何站队。
而那些进太后寝宫的女眷,已经明令不许把今日发生之事告诉家中的大人,闻争是准备有一番大动作的。
只不过闻争的子嗣稀薄,仅只有景睿一人,否则的话,他们的选择还能多些。
不过他们也不傻,自然也想到了从旁支中,挑选一位贤能来继承大统。
因为叶康身份的缘故,他的府上倒是鲜少有人来。
因为在那些大臣的心里,他们是绝对不会听从一个女人的话的。
而叶康又是叶楚的父亲,自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但并非所有的官员都有如此的胆量,也只有一小部分人敢如此谋划。
闻争心中自然有数,早就派人盯上他们了。
可他平安回宫的消息,还是泄露了,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不过,此番也算震慑了百官,并非一无所获。
因为闻争打压了朝堂的关系,宫中近日十分太平,叶楚又回到了之前百无聊赖的日子。
所幸还有个孩子在跟前嬉闹着,时间倒也不算难熬。
柳如意时常进宫来陪着叶楚和孩子,看着孩子,不免唠叨几句,“楚楚,景睿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事?”叶楚故作不知,目光始终盯着在一旁玩耍的孩子。
“你跟娘亲还装?皇上早就有意立景睿为太子,是因为你的阻止才一再地搁置了。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人家挤破了头也想要这荣耀,偏偏你能得,却要把它推拒在外,你怎知这就不是景睿想要的?”
叶楚沉默了片刻,她确实没想过,这是不是景睿想要的,“可是,他终究只是个孩子。若是让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他定然不会快乐。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让他平安快乐地长大。”
“楚楚,景睿是皇上的嫡长子,又是唯一的孩子。即便不给他太子之位,他身上的担子,注定也是沉的。众人的目光,也必定都在他的身上。你执掌后宫,怎么偏生这点想不明白呢?”
叶楚垂了垂眸子,“容我好好想想吧,我实在不想给孩子太大的压力。他还这么小,江山如此重,他如何能承受啊……”
柳如意见她微微有些松口,便也不再说了,“那你便想一想吧,或者,你跟皇上谈一谈,也许会有别的想法。”
柳如意的话,叶楚多少是会听的,所以,她想了想,便去找了闻争。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闻争打断了,“皇后来得正好,快过来看一看。”
叶楚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怎么了皇上?”
“你过来看看这些,觉得如何?”闻争手里拿了一些画像,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动。
叶楚有些不解地走到他身边,“这些是什么?”
画像上多是一些蓄着山羊胡的老者,看这年岁,差不多都该入黄土了。
“这些自然是朕给景睿找的先生,这位,前翰林院学士,朕小时候也曾受过其教导。这位,虽然不入官职,但画技卓绝,炉火纯青。还有这些,皆有所长。想必,定能给景睿教导。”
叶楚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皇上,景睿如今还小,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就要给他安排先生了?”
说实话,叶楚的内心是有些生气的。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把巨大的压力压到孩子身上呢。
她就只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开心快乐而已,为什么便那么难呢!
而闻争对此的看法显然是不同的,因为他对景睿寄予了厚望,所以他便想让他学会更多的东西。
又或者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便觉得这样对景睿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闻争并没有察觉到叶楚言语之中的不悦,仍在说着自己的想法。
“先生对于皇儿的启蒙尤为重要,自然是要好好挑选一番的。更何况,这些不过冰山一角,民间的能者也不再少数,朕也得好好调查一番。”
“皇上,臣妾说过了,臣妾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平安健康便罢了。”叶楚实在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可偏偏,她的想法似乎本就是不对的,也压根没有人听进去。
闻争此番终于听出了她言辞中的不耐。
微微拧眉又缓缓舒展开来,随即摆摆手道:“就算不给他压力,先生总该给他找的吧,皇后便莫要推辞了,朕定会帮景睿把好关的。”
这也算是退了一步,尽管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至少表面上也算是退了一步。
叶楚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思索了片刻,眉头紧皱,沉沉地叹了口气,看来她这是无法说通了,那便由着他吧。
不过,让叶楚没想到的是,闻争找了先生没几天,朝堂上又出现了一些事。
眼看着秋巡在即,边关动荡不堪,不少商人,在边关官道上被洗劫一空,甚至还有人员伤亡。
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地方官府已经多次上书朝廷,祈求出兵镇压围剿,可闻争迟迟没有决断,就连叶楚都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