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自然陪在身侧。
两人轻易登上了城门,在城门处,很快就发现了着火的码头。
实在是火光太盛,想忽略都难。
两个人忧心忡忡地盯着码头处,闻争一脸忧色,“没想到,太平盛世之下,匪患竟然如此猖獗。”
叶楚看向远处,脸上也满是担忧之色,“这匪患,哪个朝代都不可避免。只是没想到,这水匪狂妄嚣张,在如此布置之下,竟还敢袭击码头。”
“水匪擅长水上作战,本就比我们的士兵胜了一筹。用他们的长处攻击我们的短处,这才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叶楚垂了垂眸子,“我们的兵士,就没有擅水的吗?”
“擅水的兵士都在沿海驻扎,鲜少在内陆驻扎,只每年朝圣之时回京。”闻争蹙了蹙眉,不过,这次秋巡还真暴露出不少的问题。
他回京之后,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这些水路通达的城镇,也需要派一些水性较好的兵士驻守。
甚至,他觉得应该把会水这一项,加入到兵士的技能中去。
专攻水路的兵士也需要会陆地的技能,以后大闻的兵士,觉不允许存在短板,各项技能全发。
但也不是说要求全能,只是在专长一项技能之时,去到别的领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完全处于下风。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叶楚喊了一声小心,接着人便一个趔趄朝旁边闪去。
好在身体本能地反应了一下,不至于摔倒。
紧接着,几乎同时,身后锵地一声,一支利箭狠狠地钉入他们身后的木梁之上。
叶楚朝着利箭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刚才的那支箭,不过是幻觉罢了。
可是,那箭分明直直地钉在身后。
若是再有些许偏差,便是刺进了闻争的身体里。
闻争回过神来,把叶楚拉着蹲了下来,“你不要命了,此举太过危险了!万一刚才第二箭射来,定然躲不开了!”
叶楚愣了愣,睁大了眼睛盯着闻争,“是啊,为什么,没有射出第二箭呢。”
闻争微微拧眉,瞥了身后的箭一眼,这一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随后,城门的楼梯上便响起了脚步声,闻争的贴身护卫匆匆赶来,看到闻争身后的墙上钉了一支箭吓得冷汗涔涔,连忙跪在地上,“属下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闻争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把箭带回去。”
一行三人下了城门,守城的兵士竟一个都不在。
闻争眯了眯眸子,并未多言。
可叶楚明白,这根本就不寻常。
即便是去支援码头,也不至于连城门都弃了。
闻争一脸平静地回了府衙,府衙前围了一群百姓,正拎着水桶在救火。
他们回来的时候,火势已经扑灭了。只剩下围观的百姓,三言两语地议论着。
叶楚的眉头跟着拢起,很显然,府衙也是空无一人。
闻争便坐在大堂之上,脸上看不出喜怒,搭在桌案上的手轻叩着,一下一下,让人心底发慌。
叶楚自然也陪着坐在一侧,并没有言语。
码头激战了一夜,天将将冒出点亮光的时候,苏宁靖终于带着队伍回来了,狼狈不堪。
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受了些伤。
看到闻争和叶楚,苏宁靖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下官幸不辱命,打跑了水匪。”
“苏爱卿辛苦,不过,朕恐怕不能放你离开。昨夜,战况如何?”闻争像是寻常处理政事一般,神态自若,就连语气也丝毫听不出昨夜遇刺的愤怒。
苏宁靖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打跑了水匪,不过我方也是损失惨重。不少附近的百姓受了伤,不少衙役士兵也都挂了彩。”
“除此之外呢?没有了?”闻争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眸子里带了些许审视之意。
苏宁靖想了想,又补充道:“昨夜听闻百姓传信,府衙失了火,下官已经派兵回来救火了。如若不是水匪奸诈烧了县衙,下官也不至于分一批人马出来,也就不必和他们苦战到天明了。”
“这水匪着实有趣,不烧衙门反倒是把后院烧了。”
苏宁靖拍了拍脑门,一脸惊吓的模样,“后院放着的算是案件的卷宗还有府衙的各个账目明细……完了,全完了……”
闻争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眉稍微挑,“苏大人,你这刚回来,怎么便知道完了?或许,府衙的火救得及时,并没有什么损失也说不定。”
苏宁靖张了张嘴,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个圈套。
可他并不会上钩,“这府衙失火,无异于伸着脸让水匪打了一耳光,这在百姓眼中,怕是立不了威了。”
一旁的叶楚看着,也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了些,不由地问道:“这些案件记载和账目,应该都是有备份才是吧?”
“确实如此,每年的账目都会一式两份,自己留下一份,上交上级一份。只是,今年这份账目还未来得及上交。”
叶楚又说到,“那案件和账目,经手的人应该都有印象才是。不知,掌管案件的师爷和记录账本的先生都在何处?”
苏宁靖看了眼身上,“皇上和娘娘也看到了,下官如今有多么地狼狈。昨晚的一仗,下官才刚刚回府衙,府衙发生的事,下官还没有查清。不若,等下官查探了府衙的损失,再进行汇报吧。”
闻争并不着急,本以为蔚县风平浪静,没想到,平静的湖面之下隐藏的风浪可不小。
他本不日便会启程了,如今看来,这县衙可谓漏洞百出。
所以,闻争听苏宁靖这么说,他并没有回绝,反而是很快就答应了。
“苏大人委实辛苦,不如先回去休息片刻,换身干净的衣裳。今日,朕还要继续视察呢。”
闻争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府衙,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闻争破天荒地问了叶楚,“皇后觉得,这个苏宁靖为人如何?”
“初看时,臣妾觉得他老实本分,如今看来,此人倒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