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发了话,苏宁靖自然不敢留下来当靶子,灰溜溜地走了。
闻争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后,消消气。”
“如何消气,念芷满门被杀,如今她也被折磨地不成人样,其中还有我的一半责任!”
“这件事,谁都无法预料,皇后不必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己的身上。”
“可,我如今,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开口。苏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不该如此白白丧命。”
“柳卿卿不会有好下场,苏宁靖助纣为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皇后不必忧心。”只不过,这些还尚未查到证据就是了。
和闻争聊完,叶楚便去了苏念芷的卧房,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苏念芷抢了先,“皇后娘娘,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好。”叶楚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开口的时机,罢了,等出门散散心之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两人坐着马车到了桃林,苏念芷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面带微笑望着叶楚,“皇后娘娘,此处,很美吧?”
叶楚蹙了蹙眉,看了眼四周的风景,“若是三月里,桃花盛开,想必是极美的。”
只是,现在光秃秃的,如何称得上一个美字。
“是啊,现在已经如此破败了。人尚且如此,何况景呢……”
“念芷,你不必为了他这般伤心。”叶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明白,任何的安慰都是无用的,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这种人不值得。”
苏念芷往前面走去,似乎在找着什么,“这里,就在这里,我们互许了终身。他说他一眼就看中了我,相信了一见钟情,让我一定要嫁给他。”
叶楚蹙了蹙眉,拉过苏念芷,“念芷,别想了,你的身体才刚刚养好,不要再想了。”
“可是,怎么如今,就不要我了呢。”苏念芷说着说着,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下来。
“念芷,都过去了。他也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你便不要再想这些了。”
苏念芷垂着头抽泣,“可我,如何甘心啊……”
叶楚抱了抱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干脆便把肩膀借给了她。
只是还没安慰多久,便有侍卫过来禀告,“皇后娘娘,这一路都有人跟着,不远不近。此时还在远处盯着,是不是需要属下动手解决了?”
叶楚扬了扬眉稍,“既然对方没有露面,便算了吧。想来,应该不是刺客。”
“是。”
虽然叶楚说可能不是刺客,可苏念芷却不敢冒险,“多谢皇后娘娘,愿意陪我出来。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叶楚点了点头,早些回去也好,免得在这里又要怀念从前。
只是,万万没想到,没走几步,竟会遇到苏宁靖。
叶楚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立刻就挡在了苏念芷的面前,脸色有些不愉,“你跟踪本宫?”
苏宁靖忙道:“不敢,下官只是想着,找不到人便来这里碰碰运气。下官每日都来,只是今日远远看见皇后娘娘和下官的夫人在一起,便悄悄地在一旁躲着。”
叶楚轻哼了声,护卫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显然是跟了很长一段路了。
不过,此刻纠结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叶楚便索性闭口不提。
只是,苏念芷却并没有那般洒脱,看着苏宁靖的眸子里,水光盈盈。
叶楚叹了一口气,“你们聊,本宫有些乏了,先去马车上歇着。”
这丫头,就这么放不下这个烂人?
叶楚每走一步,眉头就皱得越深。
她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已经聊了起来了。
苏念芷看着苏宁靖只是不停地落泪,她本以为再见到他时会声嘶力竭地质问他,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小妾。
她自幼被呵护着长大,琴棋书画都请了教学先生,一样都不差。
除了不会迎合别人罢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到最后还是苏宁靖先开了口,“你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苏念芷愣了愣,最后笑出泪来,“我的好夫君,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反倒是质问我吗?”
“你到底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此事我定会派人查清楚给你个交代。包括你父母,我也会为你做主。”
“我父母!他们怎么了!”苏念芷急了,伸手去扯的袖子。
苏宁靖愣了愣,皇后竟没有告诉她。他自然也就不会说了,几秒之后,他甩开了苏念芷的手,“罢了,你去问皇后娘娘吧,她知道的比我多。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乱说话。”
苏念芷仰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抬头便瞧见了他的脸,更想哭了。
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痕,“我从头到尾没有说你一个不字,可是你呢……苏宁靖,我后悔啊,后悔义无反顾嫁给了你。”
苏念芷的手臂上满是伤痕,新的旧的,纵横交错,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苏宁靖蹙了蹙眉,或许是有些不忍,把头别开了。
苏念芷终是放下了手臂,她现在在他眼里,恐怕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吧。
她抬起手,潇洒地抹了抹泪,“苏宁靖,我们和离吧。是我不要你。”
“也好。”
他说话的时候,她分明感到他那一瞬间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念芷再也待不下去了,快步回了马车。
马车里,苏念芷故作轻松,冲着叶楚勾了勾唇角,“皇后娘娘,请允许民女和离,是我不要他的。”
“好。”叶楚并没有问为什么,更不会劝。
这对她来说,便是最好的选择。
突然,苏念芷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地看着叶楚,“皇后娘娘,我爹娘怎么了!”
“你爹娘?苏宁靖跟你说了什么?”叶楚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触动了她哪根脆弱的神经。
后者却只是拧着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来问皇后娘娘,说娘娘知道的比他多一些,我爹娘到底怎么了?”
“此事,还是日后再说吧,咱们先回去吧。皇上恐怕会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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