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栓柱一路向西而行。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
这一个月的见识,再加上老乞丐给恶补了一些知识。
我和栓柱明显没有刚出霍谷口时的局促和不安了。
我和栓柱一边走,一边讨论着老乞丐这个人。
虽然相处了一个月,但对他的个人情况,竟然一点都没套出来。
只知道这个人神鬼莫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可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甚至是间接的帮助霍谷两个家族。
让我和栓柱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
八月的夜虽凉,但我们二人因为行时的速度不慢,多少都有些见汗。
就在我和栓柱商量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
我俩看到在前不远处有个高门大院突兀的建在路边。
高大的门楼上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
小路两边都是山,就在建屋的地方有一片空地。
在深山之中,很少有独居的人家。
最差也得三五户凑在一起,除去鬼怪不谈,光是有点事儿,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我和栓柱得出结论,这人家八成是有问题。
正说着,我们就来到了门前,奇怪的是,这大半夜的,大门竟然没关。
里面还传出来了一阵阵的欢笑声。
我大概扫了一眼,门框上贴着崭新对联,门上面一边一个斗大的喜字。
院里更是灯火通明,窗户上同样贴着喜字,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边说边说,正在院里忙活着。
院子靠东边一点,有一口新搭的灶台,灶台内噼里啪啦的烧着柴火。
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锅盖边冒着热气,一股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仅仅扫了一眼,就发现这里面百分百有问题。
看似人不少挺热闹,院子里还生着火。
但整体上没有一点烟火气。
正所谓人间烟火,说白了就是没有人味。
就在我和栓柱刚刚走过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两位小哥,请留步。”
我和栓柱站住,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但都没有回头。
一是这喊声有点蹊跷,二是这段日子被“不能回头”这四个字警告得太多了。
“两位小哥,今天是我麦家大喜的日子,我家老爷说,今天只要路过者,就是有福缘之人,是要打赏的。”
我和栓柱同时回过头去,发现门口站着一名穿红底黑花长衫的老者,看样子五十岁左右。
正一脸堆笑地看着我们俩。
“老先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二人有要事在身,不便叨扰,在这给你们老爷道喜了。”
我说完,冲着老先生一抱拳。
“二位小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秋天的夜里凉,再有半个时辰天就大亮了,不如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热情之人我们见过,可这般热情的却很少见,于是我料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儿。
我心想,这户人家八成是奔着我和栓柱来的,既然躲不过,就不如迎上去。
于是我给栓柱递了个眼色,栓柱点了点头。
我们二人朝门口走去,我特意小声和栓柱说了一句,别馋啊!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我和栓柱进了院子。
在踏进门口时,我假装提鞋,将一枚铜钱放到了门坎下。
进了大门一看,院子红砖漫地,四四方方,配上大红的喜字和喜联,显得十分喜庆。
院子里的几个男女看我们进来,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往我们这边瞧。
虽然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可我还是感觉到这些人眼神空洞,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冰冷。
等进了正房的堂屋,我就感觉一阵发冷。
这哪里是要办喜事儿?分明是在办丧事儿。
堂屋正中放着两口清油漆的松木棺材。
房顶和屋内四周高挂白绫。
屋内的装扮和屋外的喜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和栓柱刚跟老管家进来,后面的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
我心里打鼓,佯装镇定看着老管家。
“老人家,这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儿?我怎么有些看不懂啊!”
老管家一笑道:“二位小哥,想来不是本地人,这在我们这里叫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