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松开吮吸她肩膀的唇舌,吐掉吸取的毒血,把唯一的那盏灯,那盏照见了他和她交叠身影的灯,那盏照见了他不耻**的灯吹灭了。
“灯怎么……”
感觉到周围突如其来的黑暗,若昭挣扎着想转身,却被他环在她腰间的手牢牢固定住。他咬紧牙关,额头上上青筋暴起,汗珠滚落。他怎么能让她看到他这样失控的样子?
“山下有人围上来了,我怕被人发现火光。”
他这番说辞并没有什么错,山岭寂静,仔细听,确实能听见山脚下人声嘈杂。似乎是天师道的人找到他们在哪座山了,正在试图封山困住他们。
“世默……我……”
若昭在刚才就已经看透了对方的布局,她感觉自己似乎想清楚了对策,但是大脑却越来越混沌,冰冷的山风和身上由内向外的灼热折磨着她。她想向他解释清楚该怎么做,刚一张嘴,又软又糯的声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声音,分明是沾满了**的呻吟。
这个声音让李世默圈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太像了,她呻吟的声音和他幻想中的呻吟声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李世默不敢多想,他置若罔闻,机械一般地答道:“肩上的伤处理好了,腰上的……可以吗?”
不等她回话,他径直把她褪至后背的上衣,露出了她不着一物的裸背和腰间殷红的伤口和血迹。
“腰上的伤口没有黑血,好像是无毒的。”
李世默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若昭颤抖着,双臂紧紧抱住上半身只剩一件肚兜的自己。
他像故意和她作对一样,右手挤进她抱胸的双臂之间,温热的大掌再一次环过她的腰肢,抚上她纤细的腰身。这一次不同的是,他的手掌和她的腰肢之间只隔一层薄薄的肚兜。
他俯身,吻上她腰间如同雪中红梅的伤口。
他的唇齿触到她伤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抱胸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垂在身体的两边,却又随着李世默的用力而情不自禁地揪住他们身下垫着的斗篷。
李世默忘情地吮吸着她的腰肢,左手却蛮横地插进她的左手与揪着的斗篷之间。两只手十指相扣,若昭揪得越紧,他们的左手之间就扣得越紧。
若昭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快要跌入一片漫长的黑暗中,在清醒的最后片刻,她突然想到——
腰上的伤没毒,那世默……你在做什么……
李世默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吮吸着她腰间的伤口,感受着唇齿间淡淡的血腥气——可能是从小喝药的缘故,她的血,没有旁人那般重的腥气,好像还带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味道很好,就像她这个人一般,他很喜欢。
既然没毒,那么,咽下去也无妨吧。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他忘情地吮吸着,吞咽着。把他最敬仰的人身上流淌的血,一点点咽下去。让她的血充斥他的口腔,划过他的喉管,融入自己的身体,虔诚地像一个仪式。
她是神,他是跪在神脚边的祈求者,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祈求神的半分恩赐。如今有了一点点机会,便要贪婪地求取更多。
“世默……冷……”
那一声无意识的呻吟一瞬间让李世默清醒过来。他突然感觉怀中人浑身冰冷得可怕,吓得他松开衔住她腰肢的唇,将她掰转过身来。借着十五清冷的月光,他看见怀中的女人双眸紧闭,嘴唇乌青。
“若昭!”
他急急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怀中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他一把将她紧紧锁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暖起来。可是无奈正月十五犹在隆冬,着了冷风的若昭身体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
他刚刚做了什么混蛋事!
李世默看着毫无生气的若昭,心头大恸。那一瞬间,快要失去她的恐惧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毫不迟疑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将上半身只剩一件肚兜的若昭牢牢圈在怀中,把所有的衣物裹在他们身边。
肌肤相亲,他感觉自己仿佛抱着一个冰块,连同他的心一起沉下去。
若昭,求求你,不要出什么意外……
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宁肯出事的是我,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世默……世默……”
仿佛听见了他的祈求,怀中人唇齿微张,很轻,很轻,很轻地回应着他。她双手无意识地缠上他的脖颈,脸上却泪流满面。
“若昭……别哭,我在,我在……”
他轻轻抚着她的肩头,俯身下去无比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没想到她一偏头,躲开了他的,冰冷的唇瓣咬住了他的脖子,锁骨,然后,一路往下……
“世默……世默……”
她一边啃咬着他,一边低低唤着他的名字,脸上的泪渍浸满他的胸膛,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沾了他满手。
她昏昏沉沉,因冷风和中毒引起的高烧和身体的寒弱以及流血后的失温在她体内冲撞着,以及,还有一股她从未感知过的热浪在她体内肆虐着,让她跌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还是那年桃花树下,他们相遇了,小男孩和小女孩许下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约定。五年后,还是那株桃花树下,他们又一次相遇,他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他。不像现实中那样他推开了她,她扯住了那根红线,扯住了他们一生的约定。
桃花纷飞,酒香四溢,他们在桃花树下唇齿相依,水乳相融。身体的撞击漾开了地上层层的花瓣,她咬着他的唇吻着他的脸,双唇微分之际一遍又一遍念着他的名字,面色如同桃花一般嫣红。
“世默,世默……”
他回吻着她,也忘情地呻吟着她的名字。
“若昭,若昭……”
她流着泪,不知是为梦中的人而流,还是为现实中的自己而流。
她沉沉陷入梦中,于现实中的他而言则是巨大的折磨。他不知道怀中的她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能让她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但他却清晰地感知到,怀中的人,在啃咬着他,抓挠着他,在他的身上一遍遍留下她的痕迹。她甚至不自知地在他腿上扭动着身体,让他身下的某个部位有了前所未有的反应。
她明明浑身冰冷,却像火一样点燃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陷入了无所适从的燥热,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她让他,第一次产生了男人的生理反应,一种他和薛瑶在一起都没有产生过的反应。这个**,真实而强烈。
更为可怕的是,他甚至想到他和她共度一生的画面。他想到每一日的清晨她枕着他的胳膊在他怀中醒来,刚醒时睡眼朦胧,眼睛却咕噜咕噜打量着他,如墨的长发披散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她喝醉酒之后浑身上下都是桃花一般香香的,娇娇软软的唇瓣嘟囔着他的名字。他给她讲外面的故事,朝堂上的江湖上的,她一眼就看破他看不懂的问题,然后抿嘴朝着他笑着,眉眼弯弯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道“笨呐”……
这些画面,美好得让他忍不住想变成现实。
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尤其是想到薛瑶时,尤其想到怀中这个人是他姑母时,他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
他动心了,他一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从身到心,都在悸动。
李世默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