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皇上下令刑部、御史台和太常寺协同三司会审此事,另一边寿康宫就炸开了锅。陈太后坐在主位上怒目圆睁,卫皇后坐在一旁给太后上着茶,怡妃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母后,皇后姐姐,求求你们救救哥哥吧,哥哥这些年在礼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着她把头深深地埋到地上,伏地痛哭。
“你说说看,哀家没有想法子救你哥哥吗?”陈太后一拍扶手道,“你说凭信在东市的利贞柜坊,皇后也派人去清理过了。谁知道第一天过去勘查情况第二天准备放火,当场就被李世默抓了现行,扭送到京兆尹府里去了。这件事情要是追究起来,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脱身。”
卫皇后在一旁低眉顺目捧着茶道:“母后别着急,消消气。”
陈太后喝了口茶,接着厉声道:“证人那边哀家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开始是想去派人做了,结果没有一个成功的。后来皇上说要李世训监理三司会审,旨意刚一下李世训就派人把证人接到他府上去了,难道你是要我们去王府中杀人吗?啊?”
“母后,哥哥执掌科举多年,为太子殿下选拔多少心腹。如今礼部有失,关系我秦家事小,影响了太子的基业事大啊!”怡妃知道此事再有难以回转的余地,却仍不死心地跪在地上求情,哭得浑身颤抖。
陈太后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你能心系太子,还算懂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叫你哥哥行事的时候小心一点。既然许了人家探花之位,给了人家就是,好端端地怎么就给了别人呢?”
怡妃叩头道:“臣妾是深宫妇人,哪里知道哥哥行事如此不小心。至于为何不给人家探花之位,这事儿恐怕也只有天牢中的哥哥才知道了啊!”
陈太后一手扶额一手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哀家都知道了。”
怡妃跪在地上,大有太后不给她想个法子就不起身之意。
卫皇后温温婉婉地走到怡妃跟前,伸手把怡妃扶起来道:“妹妹如今跪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办法,还是先回去好生歇着,本宫和太后再好好商量一下,一定给你想个法子好不好?”
卫皇后竭力劝慰一番,怡妃才勉强止住泪水,由着身边丫鬟扶了回去。怡妃退下之后,陈太后靠在软塌上扶额沉思,卫皇后屏退下人,亲自跪在陈太后脚边给太后捶腿。
陈太后闭着眼睛道:“俗话说壮士断腕,礼部既然不中用,扔了就是。如今太子禁足结束刚刚出宫,难道要拿太子的宠爱去争取一个礼部吗?”
卫皇后听到太后要放弃礼部,捶腿的手微微一抖,接着又不动声色地继续捶着。
“母后说得对,如今强行救礼部,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陈太后微微睁开眼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卫皇后,又闭上眼睛靠在软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还是你懂事,不让哀家操心,世谦这孩子还得学学你才是。”
卫皇后继续跪在地上给太后捏着腿道:“都是母后教导有方,今后臣妾让太子勤来寿康宫请安,您也好多多教诲于他。”
陈太后听着这话舒服,看似漫不经心道:“最近几天宫里怎么总听见有人嚼舌头,说太子禁足是因为得罪了内侍,太子此次出宫之后便要这收拾宫里的宦官了。”她的语气突然转严道,“你这个皇后怎么当的,宫里有人这般兴风作浪你也没查清楚?难道你要把宫里所有的阉人都得罪光了,然后让他们废李从仪一样废了当今太子吗?”
卫皇后一惊,她知道四十多年前内侍联手废了当时不满内侍干政的太子,拥立先帝静帝即位的事。她停下给太后捶腿的手,跪伏在地上道:“是臣妾的失职,臣妾一定尽心竭力查清这谣言的幕后之人。”
陈太后想到那些作威作福的阉人就来气,看卫皇后这般姿态也不免心软道:“你起来吧,太子有心改变内侍干政的局面哀家也是支持的,只是还要多多小心,不能让人家轻易抓到把柄才是。”
卫皇后叩谢了太后的提点,陈太后觉得身子乏了便让她退下。
卫皇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一踏进她正阳宫的门,脸上的谦恭之情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冰冷与恨意。
“今天是秦忱,明天便是我卫蕴容,太后,你好凉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