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权大惊,下意识抓住太子的剑柄反向太子砍去。月光昏暗,不知道有没有砍到太子,只听到一声高呼:“保护太子殿下!”
卫皇后这边的侍卫一下子涌上去,对面也不甘示弱冲上去。一时间刀剑相撞,砍杀声一片,局面俞渐失控。
“全都给我住手!”李世训在中间厉声喝道。
无人理会。
“谁想让皇后活着,就给我住手!”李世训把短剑向卫皇后的脖颈靠了靠,卫皇后清晰地感觉的刀锋即将刺破皮肤的冰凉,她浑身发抖。
“住手!住手!”太子在混乱的砍杀中大惊,他跌跌撞撞挤到李世训和皇后身边大喊,“快住手!立刻住手的本宫重重有赏!”
两边勉强平息了一下。
“皇后娘娘,不知道现在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李世训挑衅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急红眼的太子,笑着问皇后道。
卫皇后咬紧牙关,勉强点一点头,“好,你有什么条件?”
李世训下手松了一点,“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此翻过,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可好?”
“你……”卫皇后感受到脖颈间刀剑的凉意,活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但是,今日你从柔淑宫拿走的东西,限你一个月还回来。”
“三个月。”
“不可以,皇上只要来到柔淑宫,就会发现那个东西没有了,怎么可能瞒得过三个月?”
“那就是皇后您的事情了,”李世训又把短剑抵了抵卫皇后,“您可要想清楚现在的局势啊!”
卫皇后要紧嘴唇,浑身恨得颤抖起来。她攥紧拳头良久,最终咬牙切齿道:“好……”
李世训一松手就把卫皇后推开,卫皇后腿一软没站稳就向前摔去,太子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母后。
李世训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太子,轻蔑地笑了笑,“皇后,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还未等卫皇后喘过气来,柔淑宫门外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皇后娘娘和敬王殿下商量了什么,可否让老奴也听听?”
柔淑宫门外突然涌入了一大批禁军,将整个院子的所有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门口悠然自得地走进来一个身影。
北衙禁军新任统领张怀德。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位北衙禁军新任统领居然来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所有人光顾着敬王和卫皇后的对峙,都忽视了张怀德来的可能性。
整个柔淑宫院内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张宝权在阴影中悄悄地往李世训的身后移了下,他不知道其他人会被如何,他只知道这次一旦被张怀德发现就真的死定了,谁让他们正副统领恩恩怨怨多年,新仇旧恨数不清呢?
没想到李世训装作没看见张宝权的小动作,他大踏步地走上前来,正好让张怀德一眼扫到想躲的张宝权。李世训像看不懂这两位之间的矛盾一般,拱手笑道:“没想到张统领亲临,本王有失远迎了。”
张怀德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巡视宫城,保圣驾平安,本就是老奴之责,用不着敬王殿下跟我客气。敬王殿下能否解释一下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李世训爽朗地笑了起来,“不过是皇后娘娘想看看侍卫们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又担心动静太大惊扰了圣驾,所以让太子和本王在这儿演练给皇后娘娘看。不信张统领问问皇后娘娘?”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卫皇后,她被太子扶在一边甚至未能自己站立,但还是勉强点点头。
“哼,”张怀德轻蔑一笑,“敬王殿下自然不用跟老奴多说,只是到了圣驾面前,您还打算这么解释给陛下听吗?”
“那就是本王的事情了,”李世训侧身,示意张怀德看向躲在他身后阴影中的张宝权,“至于具体细节,张统领可以问问您的副手。”
张怀德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收拾张宝权,他没想到李世训竟然这么快就把张宝权拱手让给了他,心下自然欢喜。他一挥手叫出几个人来,“带走!”
张宝权被几人拖走的时候还在高叫:“敬王殿下救我!敬王殿下救我!”他只怕根本没有想到他刚刚效忠的主子反手就出卖了他。
“今夜之事惊扰了张统领,本王实在抱歉。不过好歹他日陛下问起来,张统领也有个交代。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夜深惊扰圣驾终归不合适。”
张怀德正在权衡之中时,隐隐察觉到一丝异样,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大叫:
“快看后面!”
火光从柔淑宫后院开始蔓延,黑夜中浓烟冲天飘散一缕诡异的色彩,仔细听隐约还能捕捉到见烧断木头的啪啪声。
卫皇后看到柔淑宫起火,一口气再也绷不住晕了过去。太子紧紧抱住皇后,大喊:
“母后!母后!”
接着又听见太子的声音: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柔淑宫走水了!柔淑宫走水了!”
柔淑宫里的众人在大火中张皇逃命,谁也没看见张怀德走到柔淑宫外一个偏僻的角落,对着黑暗中的人影恭敬行礼道:
“多谢三殿下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