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钱氏嘴一撇,面上有几分不屑,沈秀就剩一张嘴,说话好听了。沈老太却是很欣慰,觉得小女儿心里还是向着她的,不枉自己疼她一场。
叶清清淡淡应了一声,打发了几人。
沈秀和叶大海两拨人来三房的时候,有人去林家,告诉了沈从安兄弟。
沈从望怕陈氏她们吃亏,嫌推着沈从安走的慢,自己先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熊大五人听说有人找叶清清的茬,让李四推着沈从安跟在后面,自己带着熊二几人,随沈从望先走。
沈从望跑的快,熊大四人要落后一步,经过前院时,孙氏一脸慌慌张张的不知从哪里回来,正好和几人擦肩而过。
熊大他们刚到许家村没多久,对孙氏不是很熟悉,便没在意。
孙氏鬼鬼祟祟的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背后突然传出一句,“你干什么去了?”
孙氏呼吸一滞,被吓了个半死。她怀相本就不稳,肚子立马疼了起来,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你怎么了?”沈长华焦急的走到她身侧,扶起她,“孩子怎么样?”
孙氏这才看清,原来说话之人是沈长华,心头惊恐去了一半,骂道:“你作死啊,差点吓死我了。哎呦,我的肚子。”
沈长华扶她到床上坐好,埋怨道:“你自己不小心还怪我?我就是问一句,你反应这么大干吗?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兄弟四人,就他没有儿子,沈长华极为看重孙氏这一胎。
“没事,我休息会就好。”孙氏道,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看沈长华,“我就是觉得闷,出去转了转。”
夫妻十几年,沈长华还是了解孙氏的,孙氏这样子,一看就是撒谎了。
沈长华低着头,看不清神情,道:“下次出去和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
孙氏心跳的厉害,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好。”
沈秀下午回了南安县,许婷婷留了下来。要说沈秀这次来,决心挺坚定,已经把许婷婷的衣服准备好,都带过来了。
前院挺大,人也多。多了一个许婷婷,还要腾房间。杂物间收拾收拾,可以住人,许婷婷嫌脏,不愿意住。
把沈如兰和沈如花两人住的房间腾了出来,让给许婷婷住,两人去住杂物间。
沈如兰两个人快气死了。钱氏气汹汹的去找沈老太理论,被一句许婷婷交了房费,当然要住好一点给打发了。
钱氏气不过,想拉孙氏一起反抗沈老太的暴行,可惜孙氏这次一反常态的缄默,不管钱氏怎么忽悠,都不肯出头。
钱氏只当她被沈老太打击狠了,留下两句气话自己走了。
三房,沈从望回来时,沈秀她们已经走了。
沈从望气喘吁吁的推开院门,喊道:“娘,娘,你们没事吧?”
陈氏和沈如月在绣花,闻言抬头诧异道:“能有什么事?”
沈从望四处看看,没瞧见叶清清,“大嫂呢?”
“在里面捣鼓药材呢。”陈氏道。
叶清清在刺绣一道上实在没天赋。她的手可能专为拿银针所生,一拿起绣花针,浑身都不舒坦。
坐了一会儿后,撑不住,溜回去研究方子了。
沈从望又瞧了瞧院子,陈氏问他,“找什么呢?”
“你们没打起来?”院子干净整齐,锅碗瓢盆都齐全,扫帚安安分分躺在墙角,不像是打过一架的样子。
“好好的,打什么架?”陈氏道。
沈从望挠挠头,“不是说奶奶她们来了吗?还有叶家人,我和哥怕你们吃亏,专门跑回来的。”
陈氏伸头望了望,“你哥呢?”
沈从望挠头的手一顿,讷讷道:“我嫌哥走的慢,先跑回来的。”
熊大忙道:“李四推着沈公子,一会就到了。”
陈氏瞪了沈从望一眼,“家里没事,瞎操心什么,快回去读书。”
“哦。”沈从望蔫蔫的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李四推着沈从安刚回来,沈从望道:“哥,都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还没进院门的沈从安,“……。”
“你先回去吧,我看看你大嫂。”沈从安道。回都回来了,人都不见一面就回去,图啥?
“那我等你一起。”沈从望从李四手里接过轮椅把手,推着沈从安进去。
熊大几人见没有事,便先回去了。
屋子里,叶清清认真的研磨药材,外面的谈话她已经听到了。门打开,她抬起头,眯了眯眼,“相公,你回来了?”
“嗯。”沈从安挥手,让沈从望这个电灯泡出去,“刚才没事吧?”
他想问有没有受委屈的,没好意思出口。
叶清清长睫眨了眨,目光中带了一丝狡黠,问他,“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娘?”
“娘。”沈从安不假思索道。
叶清清撇撇嘴,他又加了一句,“和你。”
“如月呢?你就不关心了?”叶清清的回答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沈从安无奈,“谁都关心。”
“看起来是没事了。”他说,还有心情开玩笑。
叶清清笑眼弯弯,“谁能欺负的了娘。”
想起陈氏的话,心头柔软,“谁能在娘面前欺负我。”
沈从安被她眼神中的星光闪了一下,声音温柔下来,“她们打算欺负你了?”
“嗯。”叶清清手里拿着药材,漫不经心道:“是叶大……是我爹,他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沈从安神色一顿,眼神冷了一下,声音却更加温柔了,“不要就不要,我也没有爹,有娘就够了。”
他犹犹豫豫又添了两个字,“和你。”
叶清清眼神,一下子亮的如同夜空繁星,“你的意思是,我有你和娘也够了,是吗?”
“那不然呢?”沈从安没有躲避她的目光,认真回望过来,“还有月儿,望儿,再不够,还有孟山长,孟夫人,孟小姐……”
“谁稀罕叶家那几口人?”沈从安嫌弃道。
叶清清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像一弯月牙,“你和娘安慰人,都是这么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