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假寐的陆沉,闻言睁开了一条缝,笑道:“知道拜我这个师父不亏了吧?别人可没这么大的造化。”
“也是你小子有福气,从前老师日理万机,指导我们的时间都没有......”
叶清清耳朵竖了起来,陆沉只言片语,也能猜测些老者的身份。
见她这般模样,陆沉又是一笑,“老师的身份,该知道时你们就会知道的。”
“总之,能得老师指点,是难得的机会,要把握住。还有你们。”他目光撇过林长山与沈从望,“铁叔的身手,说一句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他愿意教你们,好好学,能学多少是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几人认真的点头。
嘱咐完这些,陆沉长舒一口气,沉默良久,郑重的望着叶清清,“老师的药,交给你了。多谢了。”
叶清清轻轻颔首,“陆先生,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陆沉早上带着沈从安他们去小院,晚上回来。老者身体不好,不喜人打扰,能每天抽空指点沈从安一两个时辰,已属不易。虽然每天奔波劳累了些,但这点辛苦,对于沈从安三人来说,都是小事。
不能带赵言蹊和罗晏秋去,每次回来,沈从安都会和他们交流半个时辰,把自己一天所得,尽数和二人分享。
从前卧床时,赵言蹊帮助过沈从安许多。罗晏秋更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妹夫,对于两人,沈从安自不会藏私,很是尽心尽力。短短几天时间,三人都有很大的进步。
读书一道上,看天分看悟性,不是死读书,读的时间长,学问就一定好。有时候,一两句恰到好处的点拨,便如拨云见日,能够让人明悟,许多想不通的道理,一时便明白了。这几天所得,比他们埋头苦读几月几年都有用。
而在与赵言蹊、罗晏秋的沟通中,沈从安自己也学到了很多。他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从各方疯狂的汲取着知识。
几天来,叶清清也很忙。从小院回来的第二天,她便让韩家小厮买回了许多药材,给老者调制养生药丸。有的药材难买,小厮跑遍了整个锦城,才找到叶清清想要的。
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叶清清都窝在房间里研究药方。孟萱和沈如月来了几次,见她有事忙,又悄悄走了。
直到叶清清调制好了药丸,让沈从安带给老者按量每日服用。孟萱二人才来找她,邀她出去玩。
“姑母说,今天甘泉寺有庙会,清姐姐,我们去玩吧。”孟萱雀跃道。
叶清清没时间,就她和沈如月,去逛街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清清闷了几天,也想出去走走,“行。”
她今日穿了一身靛蓝色长裙,上面绣着朵朵翠**滴的荷花,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人比花娇。
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罗氏和韩夫人不放心,带了孟昶和韩霄同她们一起去。
甘泉寺是锦城最有名的寺庙,香火鼎盛。每隔六天,逢一次庙会,来游玩的游客、上香的香客、卖东西的小贩,人声鼎沸,格外的热闹。几乎能与东安县元宵灯会的盛景相提并论了。
一旁有专供马车行驶的车道,孟萱撩开车窗,入眼是一望无尽的人群,咂咂嘴,“果然是府城,东安县没法比。”
韩夫人笑道:“你要是喜欢这里,就留在住个一两年,陪我解闷。”
“我想,娘也不会同意的。”孟萱苦着脸道。
罗氏瞪她一眼。
马车行到甘泉寺下山脚停下,甘泉寺在半山腰,需要自己爬上去。韩霄和孟昶两人最兴奋,一撒手就跑远了,韩夫人没追上,只得让小厮跟上去,护着二人。
寺中有一道山泉,水清如许,水质甘甜,甘泉寺以此闻名。山泉旁接了几根竹管,游人可以免费接泉水喝。因而这里的人最多。
来甘泉寺许多人都会自带杯子,韩家的丫鬟挤进去接了几杯泉水,叶清清一人一杯,小口喝了一口,确实比别处的水要甜些,带着一点竹子的清香,很好喝。
“还算不错。”孟萱点头,“可惜不能多喝。”
罗氏和韩夫人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叶清清三人围着山泉转了两圈,孟昶和韩霄接了一杯水,蹦蹦跳跳的闹着玩。韩霄在前面跑,孟昶在后面追,不小心撞到一衣着华丽的少女,手中的水洒在她裙子上。
少女恼的一下狠狠把他推到在地,“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有教养,把我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孟昶性格腼腆,和韩霄一起才活泼些。顿时吓得大眼中噙了泪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少女凶道:“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的起吗?”
孟昶被她吓的瑟缩了一下。韩霄回头,发现好兄弟被人欺负了,蹬蹬蹬跑回来,一把推开少女,“坏女人,不许欺负昶儿。”
少女踉跄了一下,更是恼怒不已,转头看见韩霄,愣了愣,眸中闪过一抹凶光,“你敢推我!”
她高高扬起手掌,要打韩霄。
叶清清四人沉着脸赶过来,孟萱连忙去扶孟昶,叶清清抓住少女的手,“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赔了。”
“放开!”少女挣了几下,挣不开,对着左右丫鬟怒道:“死人啊你们,快点把人弄开!”
两个丫鬟上前,荔枝挡在前面。荔枝力气大,两个丫鬟奈何不了她一人。
叶清清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孟昶,这才发现,他方才倒下时擦伤了手,白嫩的小手蹭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叶清清眼神微冷,少女还在叫嚷,“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小姐的事,不想活了吗!快放手!”
叶清清勾了勾唇,微微用力,甩开少女的手。边上有根柱子,少女的手好巧不巧甩了上去,顿时疼的一声惊呼。
“你,你,大胆!”少女气的头上珠翠乱颤。
叶清清耸耸肩膀,“没注意,抱歉了。谁让你自己不小心。”
少女怒不可遏,“你就是故意的。”
叶清清撇了撇她微微泛红的手,淡淡道:“又没撞伤,大不了赔你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