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琮曦有点想不通,自己如今对于朝廷并不是很重要,自己中毒对于大越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孙嘉下令,无非是晋王的命令。
难道是晋王想要报复?若真是这样的,那他们可真是没有水准。
卫琮曦准备静观其变。
…
天一亮,萧沂就起来了,白想容却是昏昏沉沉的发了烧。
萧沂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皱眉。
“白想容,你醒醒。”
白想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口干舌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古怪看了萧沂一眼,萧沂怒道:“想什么呢?你发烧了。”
白想容一摸自己的头,好像真的发烧了。
“怎么办?”
白想容傻乎乎的问。
萧沂都给气笑了:“我们不等了,我背你出去。”
“好。”白想容看了一眼他的腰:“你的腰好吗?”
萧沂:“放心,背你出去还没有问题。”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挖苦她,真行。
萧沂从外面找了一根树枝做拐杖,让白想容趴在他背上,用藤条帮着。
“困了就睡,我会把你带出去的。”
萧沂说。
白想容点点头,趴在他背上,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枫山的树林并不是那种百年的参天大树,也不是特别茂密,今天又出了太阳,所以辨别方向还是很容易的。
萧沂背着白想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白想容道:“想不到你的腰还挺好。”
萧沂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我的腰?”
白想容说:“那自然是要关心的,万一背我背出什么毛病,可别赖着我。”
萧沂:“放心,不会搅和你和薛大将军的好事。”
说完他想到什么似的说:“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薛绍的腰可不好。”
白想容还以为他是故意损薛绍,虽然自己和薛绍没什么,可人家到底是为了帮自己才被萧沂说的,白想容不由道:“你别胡说。”
萧沂一听她这话头,顿时来气了:“我说的可是真的,他缺了一个腰子,腰肯定不好。”
白想容“…”
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不知道,当年在白塔,他快病死了,一个肾都烂完了,还是珠珠写信叫钟岁言过去给他治的,据说是割了一个肾。”
这一段历史萧沂正好知道。
白想容诧异:“割了一个肾还能活?”
萧沂点头:“当然了,钟岁言出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说到这他也是大写的佩服,他记得上辈子钟岁言是死在牢里了,还是萧慎死后,苏墨大闹了一场,这件事才被翻出来,人们也才知道,原来那位神医钟岁言没死,是被关在牢里了。
萧沂舒了口气:“果然都不一样了。”
许多他在乎的人还都活的好好的,真好啊。
白想容听着他说话,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萧沂满头大汗,却依旧一步步的往前走。
好在很快,他和找他的大部队汇合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庄子,施落给白想容处理了伤口,吃了药,白想容睡过去了。
施落就去看萧沂,萧沂狼狈的像只草鸡,施落又心疼,又好笑道:“我说四哥,杀敌一百,自损一万说的就是你了,你可真行。”
这人经商很在行,可是论起耍阴谋诡计,萧沂就是朵小白莲花。
萧沂知道她在奚落,本来想怼回去,可是看到她脸上的关切和眼底的乌青,便没说什么。
他身上都是擦伤,虽然伤的不重,可处理起来也很疼。
萧沂咬着牙,处理好了伤口,施落才说:“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觉,有事醒来说。”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萧沂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有点恍惚,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四舅舅,你醒了。”
猛不丁从床下冒出来一颗头,着实吓了萧沂一跳,等看清楚是卫平安后,萧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卫平安根本不理会萧沂怎么想,说道:“四舅舅,我看到了,是那个林嫣然绊倒了你,这件事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舒先生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意思就是说,有仇不报就是缩头乌龟,四舅舅你不会做缩头乌龟吧?”
萧沂“…”
“你们舒先生还跟你说这些?”萧沂眯着眼睛问。
卫平安道:“虽然原话不是这样的,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萧沂“…”
信你个鬼!
六岁的孩子,谎言不见得高明,可是坏心肠却是真的。
卫平安又说:“四舅舅,需不需要我帮忙啊?我是个小孩子,就算是被抓住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萧沂抬头看着卫平安,卫平安开始还在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舅舅的眼神有些奇怪,他是为了舅舅好,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萧沂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啊,四舅舅在说什么?”
小孩子萌萌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单纯,萧沂眯了眯眼睛,道:“没什么,以后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掺合,不然我告诉你爹娘。”
卫平安灰溜溜的走了。
萧沂去看白想容的时候,她还在睡。
萧沂又去找了施落,正好卫琮曦也在,萧沂深深的看了卫琮曦一眼,语气不太好道:“你管过平安吗?”
卫琮曦一怔,随即摇头,施落昏迷的时候,平安都是扔给太后,卫琮曦基本不管。
萧沂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施落看了卫琮曦一眼,问萧沂:“平安怎么了?”
萧沂就把平安的话说了。
“平安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可是这样的教育他,怕是要长歪了。”
施落点点头,萧沂说的很有道理。
做人首先要有个正确的价值观,平安的做法确实危险了。
小小年纪就想着要对付人,这可不是好事,而且卫平安小朋友是个心机boy。
“我知道了,我会教他。”施落说。
萧沂走后,施落沉着脸,卫琮曦也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施落才说:“你不用自责,我没有怪你,可我们作为平安的父母,没有尽到一天做父母的责任,这是我们的错。”
卫琮曦点点头。
施落走到他身边,伸手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胸口,柔声道:“以后我们一起好好教导平安好不好?”
卫琮曦点头:“好。”
施落笑了。
她不怪卫琮曦,她躺了五年,卫琮曦守了她五年,他对她如何,她清清楚楚,他不是不关心平安,他只是没有精力,施落的存在耗去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过的不比她好,不然不会短短五年的时间,白了那么多头发。
他是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同样的,施落也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他们两个都有错。
“你想知道我昏迷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施落问。
卫琮曦一怔,低头看着施落:“你想说吗?”
施落道:“没什么不能说的。”
卫琮曦想知道,又怕知道,他们两个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平衡,一个不问,一个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