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弘昼这个福晋吹的性子, 再加上永瑛迫切想要保护双亲安全的心思。
说好的秘密旅行,很快就失去了保密性。
若不是永瑛这个新皇将将登基,正是大展拳脚时候。离不开也不能离开京城, 并本着朕不快乐几个小的也甭想潇洒的小邪恶心思。牢牢约束住了永璧、永琨跟两个妹妹。
他们快乐旅行, 早就成团,扩大到不知道多少倍了。
便现在, 明着也有各路官员大力整顿吏治、仔细维护名山古刹,所有他们可能会途径的地方。暗中, 也多了诸多侍卫尾随保护。
生生让他们这鱼龙白服变成了秃头上的虱子!
气得弘昼好阵念叨:“臭小子就是爱瞎操心!也不想想,他那些个所谓暗卫,加起来能在你手底下走百招不?”
“根本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还降低咱们旅行乐趣了!”
原本他们夫妻信马由缰的,今儿可能想用海鲜了,往即墨赶海。明儿也许就馋龙井、毛尖、碧螺春的味道,奔赴西湖、信阳等地当采新茶。
要多自在, 就有多自在。
遍赏美食美景的同时, 还能微服私访。亲身体验,最大程度上了解当地的风土民情。官员清廉还是贪·污, 为政能力如何、民心向背等。偶尔还能路见不平,过过侠士的瘾。
一箭一串雕, 收获要多大有多大。
结果现在……
被混账儿子这么一通乱安排, 他们被迫由暗转明。不但再没有以往的舒心快乐,还得应付各地官员无处不在的谄媚!
舒舒其实也不耐烦这些, 但她是个好额娘啊。断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挑剔宝贝儿子的。当即一记冷眼过去:“孩子孝敬你,关心你安危,还关心出错来了?”
“那当然……”眼看着福晋眸光渐渐危险, 弘昼哪里还敢说那当然错了,过于小题大做?险险摇头,改口改得飞快:“那当然没错啊!是底下这些个官员啊,心眼子忒多了点。”
“一个个的,不踏实办公,想着为君上效力、为民请·命上。尽琢磨些个投机取巧的法子!啧,为了把咱们伺候好,也是绞尽脑汁了。不敢送美人,就送新巧。”
“眼见着美食华服,金玉玩器上栽跟头的多了,赶紧变了路数。这不,都往新奇、心意上靠拢了!啧啧,那广州府通判,把自己新建好的园子都舍出来了。”
也是下了重本。
可惜马屁注定拍在马蹄子上!
弘昼摇头叹息,忍不住默默为那个胆大的张大人点了根蜡。
果然,听到此言后,太后娘娘便眯了眯眼:“哦?竟然越级送重礼,是事儿大了,还是心大了?”
嗯,能耐也不小。
弘昼随便提一嘴,转移下她的注意力而已,哪知道许多具体情况?
当下眉头一皱,将垂询的目光看向李无短。
作为为数不多跟随太上皇太后一道出来的忠仆,李无短都不知道被皇上皇后、两位亲王并固伦公主们千里传书叮嘱了多少回。
豁出一条贱命,也要护两位主子周全的保证也做了无数次。
自然谨慎又谨慎。
别说那么大个广州府通判了,就是两位主子身边飞过一只陌生苍蝇,也休想逃过李公公的法眼!
如今被太上皇示意,李无短赶紧躬身行礼,如数家珍地讲开来。
从这通判张学文张大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到什么时候考上的进士又什么时候授官,都一一说来没有丝毫缺漏。
直听得舒舒拧眉:“这么说来,这个张学文还是个好官?”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现在知道的情况是这样。这位张大人虽然官途多舛,连着五六任了都还屈居在通判一职上。以至于民间都有流水的知府,铁打的张通判之戏言。”
“但他的官声确实还不错,以至于每度留任,治下百姓无不额手相庆,奔走相告。十几二十年间,从未有过贪赃枉法事。倒是除了不少弊政,很为百姓做了些实事。”
“了解他的人,都说张公色·色样样都好,只是这官运着实差了一点。他自己倒是不很在意,只说不管在哪里为官,为什么官,都是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没差的。”
而且这位张大人,也跟当今太上皇一样,有个惧内的美名。
是个宁可过继,也不愿意纳妾的。对已经故去的原配一往情深,只十多年如一日的鳏居,用心教养两个儿子。
为官清廉有能力,人品无瑕疵。可又随手好大一个园子奉上来?
舒舒托腮:“就算当初皇阿玛实行火耗归公,让底层官员的日子没那么难过了。也不至于区区六品通判,就能随随便便建个偌大的园子吧?”
李无短马上给出六品通判,该有正禄六十两,恩禄六十两,禄米六十斛,合计大概一百五十九两的年收入标准。
并且明言,这位张大人实属寒门贵子。
一大家子辛辛苦苦,节衣缩食才把他供出来。而他发妻,也不过是一般乡绅地主的女儿,谈不上什么富庶。
所以……
李无短躬身,刚要开启花式称赞模式。结果就生生地慢了太上皇一步,只能听他特别夸张地说:“乖乖,不愧是爷的福晋啊!”
“举一反三,窥一斑而知全豹,简直火眼金睛啊!啧啧,爷都很好奇。那个姓张的若知道,自己不但马屁拍在马蹄子上。还生生将自己的完美形象锤出好大个裂缝,让咱们太后娘娘发现了他的违和之处。会不会捶胸顿足,悔到无以复加?”
礼物变罪证呢!
舒舒只笑:“会不会的,咱们亲自走一走,看看他忍痛割爱的那个园子到底精致奢华到什么程度咯。”
“对对对,太后娘娘说的对。那,小的与您引路,咱们走着?”
弘昼微笑搭腔,往前一步。小太监似的,让舒舒搭着他的手。生生被抢了活计的青果:……
刚条件反射地往前一步,就遭遇到太上皇冷眼什么的。
吓得她一瑟缩,硬是没敢再坚持自己的本职工作。
哎!
自打出京之后,原就不怎么注意形象的太上皇啊,都不知道默默给自己添了多少个更字。都当了玛法的人了,还跟刚大婚的毛头小伙子一般。
为了争夺太后娘娘的注意力,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也是让她们这些个太后的心腹替自家主子高兴同时,憋笑憋得辛苦呐。
虽然下了些个血本,将自己的孝心婉转呈交到了太上皇跟太后面前。但到底能不能入得两位主子法眼,张学文真是半点把握都没有。
闻听太上皇命人传口谕,让他前头带路瞧园子时,可把他给激动的。
只当是风水轮流转,今年终于到了他家!忙不迭告了假,火速赶到二位驻跸的行辕。一路小心应答,比当年殿试都多了千万倍仔细认真。
是,太上皇自封大清至尊咸鱼,连今上给恭上尊号的时候,都坚辞了一应好的,自己择了常乐二字。
自言意为常存平常咸鱼心,余生乐无边。非涉及大清存亡事,都甭烦他。烦他,他也不管!!!
因为先帝爷既然越过他跟谨郡王,选了原本身为孙辈的今上。那就说明在先帝爷看来,今上比所有人都更值得托付。
而他,相信先帝爷的眼光。
真·甫一升级,就咸得明明白白。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个能让今上跟和亲王叫皇阿玛的男人。得他一句好话,胜过自己在地方任上苦熬十几年。
怀揣着这样的念想,张学文彩虹屁连拍。
别说弘昼了,连舒舒都觉得这位虽然态度谄媚了些,风格浮夸了点儿。却也真有那么点真材实料,就不知道问题到底严不严重。若无伤大雅,倒也不是能通融一二。
可等到了目的地,看到那一片遮天蔽日,耀眼到极致的红时,舒舒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怜悯。
只想着:这祸害,杀了吧!
没有即刻动手,都是为了积极审讯,问出所有,别放走一条漏网之鱼。
你道为啥?
因为当年还是个普通孤儿时,舒舒曾上过学校安排的禁毒宣传课。知道那耀眼到极致的大片红色花朵名为罂粟,乃毒之源。而这般花海般的效果,都得用顷来算了!
这怎么不让深知这美丽花朵藏着多大毒害的舒舒深恶痛绝?
多年未动手的她抬脚就是个海踹过去。
毫无防备,防备了其实也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学文如风中飘絮一般。直接被踢得倒飞出丈许远,一口老血吐出来。偏他还不能说点别的什么,只无限错愕地看着舒舒:“太,太后,微臣到底哪里做错了,竟惹您愤怒至斯?”
这个,其实也是弘昼的困惑。
多少年了啊,他都没见自家福晋如此怒火中烧的模样了?
刚刚那一记海踹,都比得上当年四哥了!
当然再怎么疑惑,人前,太上皇永远无条件挺太后娘娘。听张学文有此一问,赶紧一个神补脚:“混账东西,还敢问?你区区一个广州府通判,不过六品芝麻官罢了。”
“一年的俸银只六十两正禄加上六十两恩禄,再有六十斛禄米。算算下来,一年不足二百两。养家小、养幕僚再加上一应人情往来。不欠饥荒已经很能干了,哪来的银子置办这好大庄园?”
都敢将这绝美庄园双手奉上,张学文会让自己留下那本大纰漏么?
当然不会啊!
可他没想到,太后娘娘的愤怒点不在莫须有的贪·污受贿上,而在这漫山遍野的罂粟花。
早在雍正七年,先帝爷就已经下过明旨:兴贩鸦·片烟者,照收买违禁货物例,枷号一月,发边卫充军;若私开鸦片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者,照□□惑众律,拟斩监候,为从杖打一百,流三千里。
船户、地保、邻佑人等,俱杖一百,徒三年。如兵役等人借端需索计赃,照枉法律之罪,失察之汛口地方文武各官,并不行监察之海关督查,均交部严加议处!
也是特别严厉的。
但,重利之下,总有人铤而走险。更何况,诏令只严惩兴贩鸦·片烟,私开烟管的。却没有禁止外洋进口鸦·片烟,没有惩处吸食者,更没有对种植罂粟者有什么惩处呢!
将大清律法背得很熟的张大人以头抢地,积极为自己喊冤:“太后娘娘明鉴,微臣,微臣只因亡妻喜欢这花开荼蘼时的美,所以才,才用经年积蓄买了几顷地种上了这花聊寄哀思。”
“便有不妥,也不至您如此大发雷霆?”
呵呵!
舒舒冷笑:“只是聊寄哀思?真是个好说法!不但能大张旗鼓的,将这等毒花广泛种植,还能博得深情如许的好名声。若本宫再稍稍好骗点,或者不识得这等毒花,说不定就被你感动,与太上皇一道做了你的保护伞呢。”
哈???
弘昼震惊:“这花儿是用来做鸦·片的?这,这混账,是有意坑害咱们?”
乖乖,这,这跟天借胆了吧!
亏得福晋博学。
让这混账甭管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发挥的余地。只是这艳丽至极的花海哟,终免不了被辣手摧折的命运。
然而,事实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激烈。
陆陆续续又发现许多罂粟田后,为策万全,舒舒直接动用了儿子着暗卫带来的,可以调动当地驻军免,任免四品及四品以下官员的金牌令箭。
火速从周边各省调集了两万兵马来,彻查花田,集中捣毁。
并发布禁烟令,任何往来船只等,严禁往大清境内销售鸦·片及其相关制品。否则,不但收缴销毁,还将追究售卖者之责。所有罂粟田,全部销毁。
从即日起,所有大清子民不得生产、销售、吸食鸦·片,违者将治以重罪。
最低免除功名,刺配边疆。情节严重者,或将连累九族亲友。
此举一出,朝野哗然。
毕竟鸦·片烟不便宜,能享受得起的非富即贵。太上皇跟太后这么一来,不管是财路还是爱好上,都给某一小撮人带来了很严重的打击。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再加上吸食者有罪……
两条并行之下,足够庙堂之上许多老大人痛哭流涕,恳请皇上别因孝道故纵着太上皇、太后胡闹了。
毕竟关于鸦·片烟的相关禁令,先帝爷已经有明诏颁行天下。
如今只需遵旨办理即可。
倒是太上皇与太后娘娘,千金贵体不好生待在皇宫大内已经……
咳咳,已经颇有些离经叛道。
更别说还私自调兵,干扰地方经济。处置地方官员,并代天颁律法了!
条条框框,说起来都是逾制。
换个主,都能丢了大好人头,严重点株连九族的那种!太上皇跟太后娘娘身为帝父、帝母,自然不在此列。太上皇跟太后自然不在此列,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此举也确实不妥。
说到这里,群臣就不免齐刷刷跪下,恭请皇上遣人请太上皇、太后回宫。安抚广东府百姓,再下道今上极为尊敬先帝,断不会在他老人家才辞世一年有余的时候废其法度的诏书。
先提法度,再提君权神圣,到最后连孝道大旗都扛起来了。
永瑛微笑,算是看出了某些大臣的急切。
但迎回皇阿玛跟皇额娘,将他们约束在宫中。撤销他们在广州发布的律令,并保证以后再无诸如此类事?
深深知道自家额娘有多能耐,私心里都不知道多盼着她能帮自己查漏补缺的永瑛呵呵。
纳谏是不可能纳谏的。
他只会命人捉几个犯了烟瘾的过来,让那些个大臣们清晰明了地看看那烟给人带来的坏处。结果,不仅群臣吓到了,他也一样吓得不轻。
眼看着好端端的人,就因为断了烟涕泪横流,哈欠连天。情绪特别的激昂或者烦躁,甚至自残。为了吸口烟,什么尊严体面都不顾了,狗一样跪下来哀求。
为了抽上那么一口,不惜卖房卖地、卖儿卖女……
永瑛好一阵后怕:“怪道皇阿玛跟皇额娘如此急切,直接就地便宜行事。这,这是看清楚了此物危害,防止它流毒甚广啊!如此,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群臣:……
此情此景,他们又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只能齐刷刷跪下,称颂太上皇英明。目光如炬,发现了此中隐患,及时剔除毒瘤,免得大清百姓遭受更多毒害云云。
然后火速回去处理各自府上,务必在新法落实之前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再不济,也求个从轻发落。
而永瑛身为帝王,原就想得深远些。等自家皇额娘那长长的,罗列了任由鸦·片烟流毒大清可能或正在产生的种种弊端。会对民生、经济、天下安稳、军队战斗力甚至整个国力所产生的毁灭性影响的信被他仔仔细细看完。
这禁烟的念头,就越发强烈了呢!
后来,史书如是记载:清成祖皇帝嘉泰二年,常乐太上皇与皇太后微服体察民情,发觉广州府通判张学文私种罂粟。以官员之身,私下行私开烟馆、诱良家子吸食等,罪行昭昭。
太上皇去其官职,以金牌令箭调兵两万。专行捣毁毒田,关闭烟馆。抓捕兴贩与吸食者,强令吸食者戒除。
成祖嘉泰帝旋即颁布法令,将禁毒定为国法、国策。对兴贩者课以重罪,重金嘉奖举报者。将全民禁毒、防毒变成首要之务。不出三载,鸦·片之毒,基本绝迹于大清矣。
当然,那都是后话。
现在的弘昼就各种积极努力,唯恐干完这票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京了。
毕竟他只是咸鱼,不是憨憨。
好歹身处皇家四十载,比谁都清楚皇权的不可挑战性。就,就算福晋调兵事是事急从权,为了尽快、完美地解决罂粟田事。不让那等毒花种植蔚然成风,结出许多毒果来,毒害大清。但后来直接颁布律令什么的,也实在越俎代庖。
纵然好心,也不免被猜忌。
因此上,永瑛信件到来之前,乖觉的太上皇已经默默整理好了行囊,做好了回京准备。结果……
将那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弘昼都还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腿:“苍了个天的,朕,朕没看错?皇上不但没怪,还反复感恩,谢咱们明察秋毫,当机立断?”
“更,更恭请、鼓励咱们日后也如此。但凡发现何处不妥,直接便宜行事。但对大清江山有益的,就是儿子所支持的。儿子相信皇阿玛、皇额娘,只恐您二老辛苦……”
弘昼一边念着,一边咋舌。
言说不愧是自己的种儿,被皇考教养那么多年,也没有多疑的坏毛病!还一如既往信重自家老子娘……
舒舒撇嘴:“何止信重?还妄图骗咱们两个老的给他做免费劳动力呢,美的他!待这个毒瘤彻底铲除了,本宫就要纵情山水,畅畅快快地玩儿了,谁耐烦给他劳心费力?”
有了诸多划时代发明,国富民强。军队战斗力大幅度提升,蒸汽轮船都下了海。
如今这个灭国导火索的毒瘤也已经宣布解除。
儿子便闲着半个膀子,都能将大清治理得妥妥当当。哪儿还用她一把年纪的,还跟着着急上火?
好福晋突然就从劳模变成咸鱼,弘昼叫个惊喜而又意外。
但,咸鱼跟咸鱼才是最佳伴侣不是?
弘昼笑着将人揽入怀:“好好好,行行行,都听福晋的。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你说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往后余生,爷都只与你作伴。啊,不对,爷这辈子啊,从身到心都只有你一个,从未心驰旁鹜!”
舒舒抬手挑起他下颌:“怎么,咱们太上皇还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亏了?”
“没有,没有没有!”弘昼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拒绝任何被冤枉的可能:“爷啊,只觉得甘之如饴,甚至还想跟福晋约个来生。”
舒舒:……
若是有得选,她当然也愿意与他再续一段缘。但时代么,她希望是自己曾生活过的,科技与武道双发展的后世。她还是那个年轻一代巅峰的先天高手,而他么。
舒舒坏笑,可以是她见色起意,强抢回来的美娇郎
作者有话要说: 诏书相关摘自网络,就是雍正七年禁烟令的原文。
成祖,嘉泰是作者给永瑛诌的庙号与年号。常乐是弘昼哒!感谢在2021-10-09 23:53:36~2021-10-14 23:2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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