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是有些太口不择言,当下,站在李西月身旁的裴东昭瞬间黑了脸,引得这整个厅内的气温也是瞬间降低。
“张婆子,原本这毕竟是你们李家家事,我并不用打算插手,但你若是要再这样对西月出言不逊,那就莫要怪晚辈对你多有不敬了!”
裴东昭这话一出,堂内的气氛当即变得更加诡异紧张,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那边,李青山和杨淑兰见局势有些紧张,当即开口劝和,“东昭啊你莫要当真……西月她奶说话就这样,其实没啥恶意的……”
说着,杨淑兰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春梅,“娘,我说您也是,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总是要和这些晚辈们计较这有的没的呢……”
李西月见裴东昭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也立即拉了一下裴东昭的衣袖,倒不是觉得他刚才的话说的不对,只是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和那个张春梅计较这种事情,惹得自己不高兴,她也就是嘴上功夫了。
“裴大哥,我没事儿……你别太紧张,反正这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看到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被她骂两句也没啥,还不如蚊子叮一下呢,不痛不痒的,反正我这也没有少一根头发丝儿啊你说是不是?”
李西月都这么说了,裴东昭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握住李西月的手,随即微微颔首,“嗯,都听你的。”
裴东昭这边是没事儿了,可不代表张春梅会就此罢休啊……
张春梅听到刚才裴东昭竟然敢那样说自己,当即气血上涌,那叫一个气的啊!说一句怒发冲冠感觉都不夸张,因为她正非常激动的要从位置上跑下来,满头灰发随着其剧烈的动作摇晃不定,整个人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要朝裴东昭这边冲来。
“竟然敢这样说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不白的猎户,谁知道你过去是不是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逃到这个地方来的!你这混账东西你也敢这样教训我?!
要是没有姑奶奶我,你以为你能找到我们西月丫头这么个漂亮姑娘!我早就看你这个后生不顺眼了,来啊,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个对我不敬!”
在座的众人瞧见张春梅这么个要吃人的架势,忙起身上前来要拦着她,李西月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忙拉着裴东昭后退了好几步。
她直到裴东昭肯定不会对那张春梅真的动手,毕竟是长辈,刚才他也不过是想要维护她才那么说的,所以这要是张春梅真的冲上来,指不定还真的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李西月自然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谁知道那张春梅这一次还真的像是疯了一样,几个人拉她拦着她都非常的吃力,她不停的挣扎着,对周围的一众人好一阵抓挠,口中还在疯狂的唾骂,“滚开!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滚远点!谁让你们拦着我的!全都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杨淑兰见情形不对,同李青山一起染发李西月先带着裴东昭出去避避风头,这老婆子发起疯来可真的是像疯狗那样。
李西月点头,正准备同裴东昭一起出门,却不想两人刚转头还没走几步,就突然之间听到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
“娘!”
“老婆子!”
李西月心里咯噔,直觉不妙,便立即转头走回来,便看到众人围作一团,惊慌失措的喊着张春梅,再看张春梅,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朝后倒地,好在旁边有人,当即接住了她。
但是张春梅也就这样昏死了过去,不仅如此,浑身上下还在无意识的不停抽搐着,仿佛是痉挛一般,最可怕的是其嘴角还不停的往外吐着白沫,那样子别提有多骇人了。
李西月也惊住了,迅速的冲了上来,与此同时,裴东昭也在身后发现了不对劲,迅速的跟了上来,因为裴东昭会把脉,所以李西月便让其爹抱住晕死过去的张春梅稳定住她的身形,随即让裴东昭上前来给张春梅把脉。
旁边李水生对于裴东昭 原本还非常的排斥,认为都是因为他才会让张春梅变成这样,“你个山野莽夫!若不是你出言不逊,我娘怎么会被你气成这样?!简直是胡闹!你给我滚开,别上前来!你是非要把我娘气死才肯罢休嘛!”
李西月不由得眉头紧皱,看着这样装模作样的李水生,只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了气,李西月这一双眼睛好像越发有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直接看清楚他真实面目,那隐藏在一脸悲痛后面的是一副冷漠算计的嘴脸。
估计他只所以做出这幅样子来,是觉得张春梅若是出了事情,他就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就会少得许多的利益吧。
李西月不愿意深想,只觉得人性有时候当真丑恶,她冷冷的呵斥李水生,让裴东昭直接上前把李水生给推开到一旁去,“二叔能不能冷静一点,不要在这种人命关天的要紧时候装模作样了?!你肚子里面的那点小九九谁还不知道?!
裴大哥这是要给奶把脉,你拦着他干嘛?!难不成你会?你比他厉害吗?!”
被李西月呵斥,那李水生满面通红,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张了张口却又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边,已经没有人在意李水生是真难过假难过了,裴东昭面色沉重的迅速走上前去握起张春梅的手腕开始给她把脉。
在场的人,除了李水生夫妻二人一脸难堪,李青山夫妻二人还有老李头神情都很是凝重,焦急的等待着裴东昭的结果,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虽然说这张春梅平日里是嚣张惯了的,但是说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即便是那些罪犯呢,在被处决的时候家里人肯定也是难过的。
换句话说,生命是非常宝贵的,任何一个人面对生死这个东西那都是异常的谨慎小心,严肃认真的。
但老李头那难过是真的,即便是张春梅素日里没有少和他吵嘴,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但是毕竟陪伴了自己这几十年走过来,又给自己生儿育女,照顾家庭,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若是少了她会怎么样可怕。
裴东昭把脉之后,面色越发凝重,随即低沉的开口,“怕是情况不妙,她气火攻心,将经脉气息完全打乱,需要立刻行针疏通,否则定然会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