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烟同样舍不得,但这件事她必须去做。
她明白,百姓的力量可比皇上的力量大多了,付君祁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她不想在给他增加压力。
“阿灵,以后你天天陪着父皇好不好?”曲小烟柔声道。
“好好好……”阿灵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单纯的学话而已。
看着阿灵乖巧可爱的样子,曲小烟更加难受了。
她抱着孩子靠在付君祁的怀里,“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们。”
“你放心吧,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我相信你。”曲小烟扬起头在付君祁的脸颊亲了一下,天真的阿灵见状,也在付君祁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柔软的吻让付君祁心里也跟着软了下来。
尽管不舍,可离别那天依然早早到来,付君祁抱着两个孩子看着一身劲装的曲小烟,忍不住过去拥住她,“早日归来。”
“你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的。”
这边你侬我侬难舍难分,而丰州城内已经在陆笙和新一的治理下变得井井有条,不仅如此,陆笙还让人将城内的土地都种上了种子,城内总算是安定下来。
是夜,陆笙扶着新一走在城楼上,看着城外漆黑一片,忍不住叹息,“阿笙,也不知道外面留下的人活着的还有多少。”
“我已经派人去搜寻了,活着的都带回来,但从城内的情况来看,活着的只怕不多。”说起此时,陆笙的心情也很沉重。
夜风越来越大,吹的衣袍猎猎,陆笙将新一护在怀里,“夜风太大,我们回去吧。”
“也好。”新一原本是出来散心的,如今心里却越来越难受,还不如回去呢。
然而刚回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啊!”凄厉的叫声听的回荡在夜空中,为这座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城市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息。
新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金一诺怕是要生了,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朝金一诺居住的房间走去。
“新一,你去做什么?”陆笙拦住新一,“你如今也怀着身子,那边新二会照料好的。”
陆笙说的新一都明白,但那边动静那么大,她就算回房也睡不着,还不如去看看好让自己安心。
“阿笙,我没事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陪我一起去吧。”新一拉着陆笙的手恳求。
陆笙最后还是妥协了,陪着她进了院子,里面果然乱成一团,女人们烧水的烧水,接生的接生,新二紧张的站在门口,见新一过来,忙过来道:“姐姐,已经生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饶是她以前已经见识过不少可怕的事,但生产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见。
“没事,第一次生产都要慢点,产婆怎么说?”
“产婆说孩子个子不大,应该比较好生,但是……啊!”新二的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金一诺痛苦的叫声。
“夫人,快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产婆急的满头大汗,这孩子的出生定会为城里仅剩的人们带来希望,所以这个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金一诺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然后用力——哇!
孩子响亮的啼哭声回荡在房间里,产婆忙过去将孩子抱起来,剪断孩子的脐带快速将孩子包了起来,另外的人处理着房间里的血迹。
门外新二听到孩子的哭声,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看着襁褓中满脸白色液体的孩子道:“怎么怎么丑?”
“姑娘,孩子刚出生都这样,等满月了就水灵了。”产婆抹着汗满脸慈爱道。
“哦。”新二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孩子的下身,“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产婆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如果是以前,生了儿子都是要恭贺的,可经过这件事,她才发现儿子根本就靠不住,抛弃她们的,正是她们引以为豪的男子。
新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可以抱一抱孩子吗?”
“当然可以,但你一定要小心。”产婆一眼就能看出来,新二没抱过孩子。
“好。”新二小心的进还在抱在怀里,怀里的小东西又轻又软,新二抱着孩子走到呆滞的金一诺身边道:“阿诺,这是你的儿子,快看看。”说着她将孩子放在金一诺身边,金一诺微微侧头看一眼瘦弱的孩子,眼泪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孩子,有了至亲的血脉。
“别哭,你现在可是在坐月子,月子里是不能哭的。”新二忙提醒道。
“我这是感动。”金一诺的嗓子有点沙哑,“孩子已经生了,麻烦姑娘去给陆大人和夫人报声平安。”
“这个你不用担心,会有人跟他们说的,倒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新二的声音十分温柔,她本身就喜爱美人儿,尽管这美人儿满脸汗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汗味,但她却半点都不嫌弃。
“姑娘放心,我如今是有孩子的人了,就算为了孩子,我也要坚持下去。”
“那就好。”
门外,产婆抹着汗水开心道:“夫人,里头那位夫人生了个儿子。”
“辛苦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新一笑的从容。
确定金一诺平安生产之后,他们一起回到自己的院落。
刚进门,房门就被敲响,陆笙忙开门,一封信被塞到他的手里,送信之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陆笙拿着信走到摇晃的灯台前坐下打开信,细细的读了起来。
新一好奇的凑过去跟着他一起看,当看到曲小烟要亲自来的时候,新一和陆笙的反应各异。
“娘娘要来这里,她来做什么?”刚说完,新一就明白过来,丰州城的流言只怕早就被有心人抖露了出去,曲小烟如今也是如履薄冰。
她叹了口气,“我们娘娘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后,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跟她过不去呢?”
“人性的事说的准呢。”陆笙半叹息半认真,“明天我们命人在将丰州城都打扫一遍,静候娘娘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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