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与你无关……”
唐若诗盯着他的脸,字音铿锵有力,“陆书言,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现在成年了,不再是五岁的时候了,而且你现在也谈恋爱了,我不想在围在你身边做电灯泡,也不想做拖油瓶,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你没权力限制我。”
“……”
“还有,别再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更何况我是住在学校里,没什么可担心的。”
“以后,我就一个月回这里一次,爸妈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们不必经常见面了。”
唐若诗冷着小脸,将话说完。
闻言,陆书言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俊美的脸上浮现上几分罕见的苍白。
她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这次回来只是通知他一声的吗?
不,她根本没有想过要通知他。
如果他今天稍晚一点下班,那他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任他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
陆书言敛下深邃的眸子,眼底仅剩的光亮也黯淡下去。
纪衍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两人中间朝陆书言笑道,“哥,若诗肯定是觉得学校里同学多,比较热闹一些。她住在学校上下课也方便一些,不用来回折腾你……是吧,若诗?”
纪衍看着两人硝烟弥漫的气氛,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被点名的女孩抬起头,看着纪衍的目光,唐若诗弯了弯唇角,强颜欢笑道,“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收拾行李了。”
唐若诗仓皇的低下脑袋,继续收拾行李。
她不敢看他的样子,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陆书言看着女孩埋头收拾行李,迫不及待要离开他的样子,心口像是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血肉模糊。
他微颤的动了动薄唇,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她一个人能渐渐独立,这不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吗?
她离开了他的身旁,才能看到更多优秀的男人。
陆书言甚至一句‘我先出去了’都说不出口,狼狈的转身仓促退出了别墅。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唐若诗的手从行李上移开,双手撑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一颗接一颗的砸在地上,单薄的肩膀克制不住的轻颤。
陆书言,我们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看着女孩崩溃的样子,纪衍神色微怔,连忙上前将唐若诗从地上扶起来,担忧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哭什么?”
唐若诗从地上站起来,哭声渐渐停止,她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声音透着酸涩的哽咽,“没事,迷眼睛了。”
“……”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提着行李走出别墅。
别墅门前的老树下,男人指尖夹着烟,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树下,身上印着树荫下斑驳的阳光。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毫无焦距的盯着别墅的方向,又仿佛是在透过别墅,看更遥远的远方。
他在发呆吗?
看着男人的状态,唐若诗神色一愣,脚下的步子像是被吊上了巨石似的,奇重无比。
他这样的表现,是因为舍不得她,不想让她离开是吗?
他,其实是很在乎她的对不对?
唐若诗发愣许久后,终是自嘲一笑。
唐若诗,你在期待这什么呢?
他不要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他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因为陆书言留在唐家报恩,她只是顺便沾了光而已。
他给予的所有的宠爱与呵护,都是因为她是他必须保护的妹妹。
唐若诗苦笑一声,转头颤身旁的纪衍道,“麻烦你帮我把东西搬上车吧。”
“好。”纪衍颔首,而后开始行动起来。
唐若诗往前走了几步,隔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看向了树下阴郁落寞的男人,“哥,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吧。”
闻言,陆书言指尖一顿,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就连烟头的火苗烧到自己的手也毫无动作。
许久之后,陆书言微微颔首。
唐若诗深深的看了一眼陆书言,然后转身上了车。
很快,车辆扬长而去。
陆书言的目光紧盯着渐行渐远的黑车,他这才指尖一颤,丢下了灼伤他指尖的东西。
脚下,一地烟头。
他背靠着大树,闭上眼睛吹了许久的风后,沉默的拿出手机,拨下一个电话。
手机中,传出唐靳墨低哑磁性的嗓音,“言哥。”
陆书言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在上课吗?”
唐靳墨随口道,“晚课无所谓了,言哥你有什么事吗?”
陆书言眼底深邃沉寂,如同被浓墨泼洒,看不见一丝光亮,“你和靳城介绍的女人我见过了,我和她不合适。”
“……”
“你们不用再操心我的事,我只想给你和靳城守住公司,报答唐姨和霍总的恩情,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电话那头,唐靳墨沉默良久后,传出一分轻笑声,“言哥……你和诗诗在那边怎么样?那丫头没再惹你生气吧?”
“没事,这边一切都好。”
“那就好。”
两人聊了几句后,很快就挂了了电话。
陆书言刚挂断电话的没几秒钟,手机铃声又像是催命符般响了起来,可见对方电话打的有多急。
陆书言接通后,立即传来了心腹恭敬的汇报声,“陆总,北美分公司内部隐匿多年的间谍查出来了,现在已经扣在地下室了,您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
闻言,陆书言薄唇微微勾起,微垂的俊庞藏匿着骇人的阴霾。
这么多年来,着手调查集团内鬼向来是他的工作之一。
他不允许任何人,触及唐家的分毫。
“先处理着,我马上到。”
“是。”
很快,陆书言打开车门,颀长的身影俯身进了驾驶位。
他踩下油门,启车离去——
天渐渐暗了,飞鸟惊蛇,怪异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别院,穿越层层关卡后,最终进入了地下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腐臭味。
陆书言一席黑色大衣,整个人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
他大步流星来到地下室门口,身旁的保镖恭敬的推开门。
地下室中央立着一把血淋淋的椅子,中年男人浑身抽搐,身上遍布伤痕,狼狈不堪的躺在血泊之中。
陆书言站在男人面前,价值不菲的皮鞋沾着脏污,却丝毫不影响男人强大骇人的气场。
此刻,陆书言睥睨蝼蚁般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骇人的嗓音如修罗亲临,令人不寒而栗,“说了吗。”
身边的保镖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忙垂眸恭敬道,“嘴太硬了,问不出背后的团伙。”
“尽快,处理的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