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在长安城的正南方向。
按照距离来说,金州甚至比梁州离长安还要近!
可是金州北面靠山,想要去长安,就得绕道而行。
先绕到梁州,再从梁州前往长安城!
因此,从南方过来的商户,几乎没有人愿意去金州转歇的。
导致金州穷的很。
如果不是此地盛产顶级的紫阳毛尖,金州都能穷的尿血!
即便如此,紫阳毛尖的生意,也都是靠南方的商贾带动。
在这种情况下。
修路对他们百利无一害!
可是……
金州,县令府。
“长孙公子,不是在下不愿意帮忙,实在是金州的百姓也生活不易啊!”
赵义航一脸的为难,“如今正是春耕之时,此地的百姓都忙活着地里耕种,下官也不能让他们舍弃祖业,前来修路吧!”
修路是大工程。
依靠王平手底下的那几个人,肯定不够!
从长安城调动劳力,也不现实,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
而且如今日子越过越好,没一个愿意背井离乡的,哪怕是少赚一点,也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所以王平三人商议,到哪里修路,就到哪里去找人!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没想到他们刚来金州,只是跟县令赵义航刚开口。
赵义航就开始找理由了。
“长孙公子,真不是下官推卸责任,你们修路能让金州富足起来,我自然赞成,还感激不尽!”
“但金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周围都是山脉,连田地都有好些在半山腰上!”
“金州的百姓种地,比其他地方困难很多,花的力气也比其他地方更大,如果今年百姓们都不种地,田地就荒了,修好了路,来年再重来,耗费的力气可不是一年的工钱就能补回来的!”
赵义航说的有理有据。
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
秦恒还想多说什么,却被长孙冲给拦住了,“多谢赵大人提点,那我们回去再商量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赵义航亲自将三人送出了府邸。
没办法,这三人虽然都没有一官半职,却背景硬得很!
长孙冲的父亲,长孙无忌官拜司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还是当今皇后的亲外甥。
王平,御赐大唐第一神匠,见官高半品,还是伊关的左膀右臂。
最没势力的就属秦恒!
但秦恒却是伊关的大舅子。
伊关是什么人,将五姓七望碾成粉末的存在,上朝都不用下跪参拜的主儿!
赵义航怎么惹得起?
可是惹不起,不妨碍赵义航推脱责任。
修路如此大的工程,赵义航身为一县的父母官,没理由白帮忙吧!
多少捞一些。
秦恒面色十分难看,刚出了府邸,还没走几步就不管不顾的抱怨了起来,“看起来客客气气的,说的话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还不就是想要银子?!”
“你们注意到没有?金州确实很穷,可是他一个县令居然住五进院的宅子。”
“那房子都快赶上我妹夫的府邸!”
“来这里为官十七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一定不少!”
秦恒说的,长孙冲和王平都看出来了。
王平虽然盖房子有一手,但处理这方面的问题却不行。
反倒是年纪最小的长孙冲,更加冷静。
“秦兄,这样的情况伊大哥早就料到了,来之前也嘱咐了咱们,你又何必如此生气?”长孙冲安慰道。
“知道归知道,可真遇上了还是觉得憋屈的慌!”
秦恒朝着院墙吐了口水,“一天天的,咱们修路还不是为了金州能富裕,不再受这山脉的困扰?”
“赵义航并非金州本地人士,对于金州如何他根本不关心。”
长孙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只想着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其他的一概无所谓!
看他年纪也不小了,科举制度又越来越完善,估计也觉得自己没几年可以任职。
因此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说到这里,三人都有些无奈。
大唐才刚刚有所好转,没成想,各地就已经出现了蛀虫!
“工期不能耽搁。”
王平终于开口了,“我手底下的人虽然少,但可以先干起来。”
“赵义航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修路每多耽误一天,就会让伊关平白无故多损失一天的利息。
王平等不起,先干起来再说。
而且伊关早就想好了对策,不至于上来就焦头烂额。
长孙冲深吸了一口气,“十日之内,解决此事,王大哥安心开工便是!”
“那咱俩接下来怎么办?”秦恒问道。
“找到金州的商贾,就说咱们宴请他们!”
长孙冲搓着脸道:“按照伊大哥的方式进行。给面子的,一切好商量!”
“不给面子的……”
“哼!!”
说话的时候,长孙冲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