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仔细看着卡西亚的脸,是一张很认真的面孔。
“你的想打可能要被我浇灭了,这不是我打击你的干劲与热情。”布鲁斯教授提醒到,“大家族中的傻瓜有两种选择,一是被其他势力的人杀死,另外一种是为家族服务,无限制增加族人数量。人为制造的自然选择,能出来创造价值的人脑袋都好用。”
“我已百多岁,遇见过和你想法相同的人。都失败了,计划不缺少缜密和心思。可以换角度思考,若你确定一个人是否真的死亡,必须条件有哪些?”
“心脏被击穿?掉落悬崖、或是河流大海中,找不到尸体?还是身份牌失效,不再有启用记录,从此后信息全部消失?你有这样的决心,那些人同样有。但你需要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去执行你的计划,而他们,不过是一个命令,就能有无数的人为他们完成。还是说,我没有理解你做法的真正目的。”布鲁斯说出自己的看法,“想要让他们相信,除了你亲自站在他们面前,然后主动开枪打爆自己的脑袋外,我不认为他们会轻易收手。”
“另外,你必须考虑到,计划造成的结果会与你预计的相反。当你消失,你的朋友或许还会更加受到‘照顾’。我想那不是你期望的。”
卡西亚诚恳地点点头,将布鲁斯教授的话全部记下:“都考虑在内。最开始我们的想法相同,但当我将一些因素加入到计划中后,我发现轨迹改变了。布鲁斯教授,你知道我说的那些人是谁,所以更加想要制造的是不在场证明。就是撇清关系,给他们背后势力一个合理的理由,介入进来加强保护自己族人的理由。我已经死了,别的家族再想通过特殊手段逼问我的盟友,也就失去正当理由。肯定都知道这理由就和帝国法律一样,对他们没有束缚力。但没束缚力是一回事,撕破帷幕摆上明面又是另外一回事。危险虽还在,但范围已缩小在家族内。”
布鲁斯皱起眉头,将卡西亚的话重新整理,加以思考后,表情才得到缓和。
他叹息一声:“就和普通人犯罪一样,都知道凶手是他,碍于没有证据,也就不能做出什么。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或许还有其他选择。”
“短期时间就行,但它是必须的。”卡西亚想想说,“毕业之后,都需要时间来完成过渡。我不想因自己造成其他人的脚步受牵连,没有容我们犯错的机会了,布鲁斯教授,希望你理解。”
摇摇头,布鲁斯不赞同这种做法:“手术的事可以放心交给我们,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一并提出。能完成的都会尽力完成。但多想想,你的终点现在尚未出现,不可能只有这一种选择。”
脚步声在不久后打断两人的谈话,各项检查在等待了一段时后开始有序进行。结果完全出来是在晚上九时过一点,期间卡西亚一直在想怎么补全计划的可行度。布鲁斯教授的话很正确,自己不可能骗过所有人。充其量争取时间,让自己完全且合理化的走进阴影中。
“但足够了。”卡西亚说,
布鲁斯教授这时带着一大叠数据表格推门进来,笑意充盈整张脸。
“怎么说呢。”布鲁斯坐在卡西亚对面,将数据丢给了卡西亚,“大概已经习惯这些数据带来的惊讶程度了,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反倒让我们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卡西亚坐正身体,听着布鲁斯教授对这些数据的分析和说明。
“第一点,你的手术阶段已经顺利渡过中期,来到二阶段后期不久。没有明显感觉,我想原因大概是体质,以及致命物质带来的影响。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检查你血液中得出来的结论,也是第二点。”
“首先,腐蚀性确实存在,不是常见的酸性药剂,对钢铁合金的效果有,不明显,趋向生物溶解。作战标配的尸体溶解剂你该知道吧,看做那种微生物的加强版会很形象,并且还对**有效。”布鲁斯教授动手将卡西亚面前的数据翻到下一页,“你要小心,目前对这种腐蚀性不完全了解,侵入**后,是否会有扩散同化——也就是自我增殖的效果,所以尽量避免让无关的人接触你的血液。”
“另外是抗性,以同等级手术者的血液对照试验,要强大很多,特别是各种生物毒剂上。应该与你自身的遭遇有关,任务中接触过很多生物毒剂,配合体质,自己完成了一项手术开发项目。这是我们几个统一赞同的结果。而经过我们的讨论,如此粘稠的血液对你自身并无损害,血管柔韧度也一同稳步增加了。从心脏的检查数据看,负荷增加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想法没及时跟上自身变化。”
“肌肉大半绞结化、传输神经更具灵敏、力量增加、骨骼硬度超过合金等等,你自己在战斗中应该有体会,都超过了标准线,在这里不做说明。最后是血液龙类化的浓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来到百分之八十五左右,惊人的数值。”布鲁斯说,“我们现在也看不懂这个数字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只能提醒你谨慎些,某些东西过渡提升并不一定是好事。阿瓦隆机构进行过血液龙类化浓度对手术者影响的实验。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恶劣症状,当手术阶段与浓度不对等,只会形成危害。”
卡西亚看完数据,标准数值就在一旁,这让他可以清楚目前身体的状态。很健康,卡西亚想,也有些并未被检测出来——那枚吞下的红色结晶体既是。当初有明显的感觉,但并未被体现在这份数据上。
后面还有一份详细的分析文件,布鲁斯教授让卡西亚带回去看。
“看完记得烧掉。”布鲁斯提醒,“我两天后会离开学校,去验证那块东西。结果在回来后告诉给你,请牢记我的请求。”
晚上十时,卡西亚将烧完灰烬冲进下水道,看书到凌晨,这才躺下休息。
马诺马边缘一处聚集区,住在这里的人早已陷入沉睡,除了路灯,再也没有其他光亮了。
安静的宽阔道路很湿润,路面野草没有适应突来的寒冷,叶子衰败收拢一团。两盏车灯在路尽头亮起,蒸汽引擎荡漾的声响中,一道宽大的车辆影子笔直洞穿一方方路灯的光芒,停在了聚集区前方。四个看上去干练的人走下来。
“是这里了。”一名女性成员对照手里的文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