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海超问能不能免除债务,杨建摇摇头,目光苦涩,“这个真不好说,你是没见过他那个律师,太厉害了!”
“哦,是吗?”
顾海超对此不屑一顾,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主角光环?
“问题在于那笔一亿五千万的款子你的父母是分开借的,上次来找你讨债的其实只能算小债主,这一点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杨建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人父母者,当为子女计。
除了动漫小说这样的虚拟作品,哪里见过像顾海超父母这样的人?
欠下天债跑路,这已经很过分了;让儿子替他们还清欠款,这就更离谱了;出主意让卖掉女儿还债,这简直忍无可忍!
他真想问一句,是亲生的吗?
杨建现在都在好奇顾家这是祖上积了多少德,才能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培养出顾海超和顾海怡这样正常的一对兄妹。
果然是现实比小说还要离奇。
“就连朱滔也只是其中一部分,此外还有其他社团大佬、银行、高利贷……甚至还有一部分资金来自内陆和樱岛财团。”
顾海超当场就惊了,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看着顾海超吃惊的目光,杨建苦笑道,“说实话,我现在都怀疑你的父母根本不是普通人了。
也许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单纯的不负责任,而是想要用这种挫折来磨砺你,好让你更快的成长?”
“你是动画片看多了吧?”
顾海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没好气地说道,“这种磨砺的机会还是留给你吧。”
“免了,我可没信心能还清一亿五千万,话说回来……”
杨建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除了朱滔之外,我建议你先把银行欠款还上,这笔钱是用你现在住的房子做抵押,大概还有三个月银行就要来收房了。”
真到那个时候顾海超就面临无家可归的难题了。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呵呵”,顾海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就没指望他们能放过这一块不动产,说实话他们没把房子卖掉我都已经觉得很稀奇了。”
“阿超,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杨建好心地解释,“在港岛卖掉房产并不会比作为抵押获得的收益高很多,况且卖房手续麻烦,从他们急于离开的情况来看还是作为抵押更好。”
“是我格局小了……好吧,也就是说我要在三个月内先还清欠银行的钱?”
“那倒不必”,杨建摇摇头,“只要能把利息还上就行。”
“这么简单?”
顾海超眉头一挑,他还以为有多难呢,不过如此。
“简单?”
杨建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以为利息很少吧?加上之前他们可是一共欠了六个月……呃……”
只见顾海超径直把一张纸丢到桌上,杨建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瞬间哑火。
“汇丰银行本票100万?”
“这些够不够?”
杨建的嘴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你就说够不够吧?”
“如果是真的那肯定够了啊,可它要不……”
“那就行了!”
顾海超收起本票,“我先撤了,朱滔的事情你帮我留意一下。”
“这家伙不会是去抢银行了吧?”
等到顾海超离开,杨建喃喃自语道。
毕竟就在不久前自己这位前同事还为了这笔巨款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还放下狠话说不要再让他父母遇上他。
可今天他却表现的云淡风轻,还搞来了一笔巨款,这未免也太古怪了。
是的,巨款。
虽然跟一亿五千万相比,一百万是小巫见大巫,但是这已经是他这辈子都赚不来的巨款了。
毕竟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千多……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杨建也就不再操心,转而开始拨打电话,“替我接骠叔。”
“骠叔,我是阿建啊,有关朱滔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现在处于暂停控诉,不是不让申请取消禁令吗?
等将来把他定罪,他的财产就算是贩毒所得,可以被充公,那么别人欠他的钱是不是就可以被免除了?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欠他钱?是我一个朋友在问!
不是无中生友,真的是我的朋友啊!
这个朋友你也认识,他就是顾……”
杨建正要说出顾海超的名字,不料电话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不要过来!”
什么情况?
杨建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没听出是谁,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因为电话里又传出了张骠焦急的声音,“家驹,不要冲动啊!”
是陈家驹,最近频频登上报刊杂志封面的模范警察。
接着电话里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和喘息声,跟着仿佛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电话随即断线。
“骠叔?骠叔你怎么了骠叔!你说话啊骠叔!”
眼看情况不对,杨建当机立断,“准备车,马上去林署长他们那边!”
与此同时。
遍体鳞伤的陈家驹用枪指着林署长,悲愤地说道,“我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告我一级谋杀!”
林雄国万万没想到模范警察陈家驹居然不服从命令,眼见对方情绪激动,似乎失了智的模样,一边后退一边解释,“我、我没有说你杀人……”
他勉强解释道,“但是根据表面证据和正常程序,我一定要控告你!”
陈家驹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这种话,他一步一步逼近林雄国,“我是被人陷害的,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林雄国依旧坚持立场:“你被陷害我们会帮你调查啊!”
就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家驹。
他冲上前去一把提起林雄国的衣领,冲着他怒吼道:“你不要跟我打官腔行不行!”
一旁的张骠又气又急,大声呼喊,“家驹,放开署长!”
“什么署长!”
陈家驹一把将林雄国推倒,这一刻,他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当你跟人拼命的时候,他在办公室想着跟什么人去吃饭;我们拼了命把人抓回来,他只想着程序对不对;告不了朱滔,就想个馊主意叫我去保护女证人,多简单啊!”
陈家驹怒发冲冠,头发Duang~Duang乱甩,歇斯底里般叫道:
“他只是动动嘴,我们就要去拼命!你有没有替部下想过?
我们也是爹生娘养,没有我们这些人去拼命,你哪有命坐在这里吹冷气?”
“家驹……”
“给我闭嘴!”
张骠还想再劝,但是平时最听张骠话的陈家驹此时却凶狠地朝他吼道:“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开枪打死他!”
他说着一把拉起林雄国,用枪指着他一步一步朝警局外走去。
“家驹,你不要冲动!”
张骠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暗暗埋怨林雄国不应该把陈家驹逼到这份上。
他绝对相信陈家驹不会杀害自己的同僚,他也相信林雄国也相信陈家驹。
但是这个人真是太重程序和表面工作了,这种时候完全可以变通嘛!
“你不要管我”,陈家驹深深看了张骠一眼,缓缓说道,“命是我自己的,我有分寸!”
一边说,一边挟持着林雄国一步一步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