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转过身，打量着王凡，瞳孔漆黑而深邃。
“这个你估计得问问你自己了。”刘涛顿了下，接着说，“一般人只要是直视了那些东西，没有不被污染这一说，最多是污染程度有些不同，像你这样完全没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那你呢？”王凡知道他手段不少。
“我？我看着像一般人吗？”刘涛没好气的笑了笑，“外面那猴子我能一个打十个，一般人他做的到吗？”
“打十个猴子？”王凡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向门背后，挂在那里的塑胶手套上占满了黑色污渍。
“刚才休息区那些？”王凡问。
“这次也是多亏了你们能拖住那些猴子，比起随时可能被偷袭的猴子区还是那片空地方便些。”
“光靠我们的本事可不够，有只兔子把那些猴子带走了。”虽然说心里大抵已经猜到结局了，但他还是想问一下，“那只兔子……还活着吗。”
“他不是兔子，他是曹伟最后的残念。”刘涛声音变得严肃，“我晚了一步，当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那群畜牲分食了个干净。”
“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他。”
“毕竟我们的命也算是他救的，他最后的请求我也会试着去完成。”王凡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想害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但帮过他的人，他不会吝惜善意。
“那，他是兔子馆逃出来的两个中的一个？”
“对，他也是兔子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没有被污染却主动逃离那里的，一开始我还摸不清头脑，现在倒是了然了。”
“那另外那只被污染的呢，它应该还没被找到呢吧。”
“的确。”刘涛点了点头，“这种被噩梦燃料污染了的兔子已经没法净化了，净化他只能靠物理超度。”
刘涛无奈的摊了摊手，“它太能藏了，我翻遍了整个园区，都没能把它找出来。”
“那只兔子很危险，如果你什么时候遇见了，先想办法活命，把它交给我。别以为你能把它捉回来。”
刘涛哪里知道，王凡压根没这么想过，他哪儿能啊，他连被恶念污染的猴子都差点没跑过，更别说把噩梦燃料吃了个饱的兔子了，他可没有白给的坏习惯。
“这种事你让我干我都不一定会干。”王凡理了理思路，他需要一些更详细的信息来作证他的猜想。
“动物园里的动物，应该只是某种物质存在的外在表现形式，那种物质到底是什么。”
“寂静岭应该看过吧，姑且把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称为里世界，你所生活的空间为表世界。”
“表世界动物园里的动物可不会凭空出现，在里空间中自然也是一样。”
刘涛说着，拉过了木椅坐在了上面，“那你猜猜看影响表里世界的变数是什么？”
“游客，表世界的游客。”王凡不假思索的答了上来。
“没错，每一个存在过的人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表世界的游客在这里游玩一天，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只是表世界。”
“当他们的情绪起伏达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就会在里世界留下他们的痕迹。”
“而我们一般称他们为残念。”
“残念很少有意识，但分善恶。”
“他们凭着本能行事，而我们为了里世界的稳定，会趁着他们刚诞生时的混乱，将他们强行分类，收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一切与王凡猜测的有些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动物园里的动物无非就是游客残念的外在表现罢了，他可以是任何东西，只不过这里是动物园，让他们变成动物也是为了更贴合认知而已。
“善念去了兔子馆，恶念关在猩猩区，剩下那些情绪波动没那么强烈的，全都放进了猴子区。”王凡顺着他往下说，“那蛇馆怎么算，是一大坨善念吗？”
刘涛摇了摇头，“蛇馆你就不用去管了，那是和里世界动物园同时出现的建筑，除了在园区暴动的非雨天会出来帮些忙外，我们对他了解的并不多。”
“这样的话动物就能说的清了……那员工呢，他们总不可能都是像你我这样的外来者吧。”
“既然残念都能变成动物，那有为什么员工就一定得是人了。”刘涛靠在椅背上，拿了根笔在纸上无所事事的乱画。
“残念能成为动物，是因为他们大多时候只依靠本能。”王凡抛出了他的疑问，“我想光靠本能也当不了员工吧。”
“的确，虽说我之前翻看最开始那几位园长的日志，里面的确实出现过完全由善念组成的员工。”
“可惜他们除了扔到某个地方当个射程很短的固定炮台以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来，而且脑袋也不太灵光，经常被那种苏醒程度高些的恶念一晃就给晃傻了。”
“而且这员工用着你自己也不踏实，太傻了可不只是坏事，还会被污染。”
“最后解决员工问题竟然还是从恶念身上找到的点子。”
“他们曾经抓过不少恶念来做研究，也多亏当时把这次都研究的差不多了，不然现在我还得自己当打手，自己当研究员。”
“他们发现了恶念残留意识要比善念多上不少，这跟苏醒脱不了干系。”
“善念一般残留的意识不会太多，就比如说除了曹伟，很少有善念能够依着自己的想法做事。”
“而恶念你也见过了，他们能带有不算太弱的逻辑思维能力，甚至还有很多能够开口说话。”
“而这中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善念与恶念刚产生时情绪波动相差不小。而情绪波动会刺激他们以往的回忆。”
“可善念太呆，恶念难以控制，能用来实验的只有那些猴子残念。”
“最终他们先用恶念去轻微污染残念，再用善念去中和，去净化。”
“在善念与恶念的刺激下，残念情绪波动起伏，遗留的少量记忆可能会被唤醒，他们就能借此建立起属于人类的锚点，成为被里世界认可的人。”
“恶念与善念的刺激下也只是可能唤醒记忆？那要是失败了呢？”
“那失败了就是真失败了，连带着那缕残念也只能一齐弃掉了。”刘涛声音有些冰冷，“善念一旦不够坚定就会被立刻同化，此时污染将无法排除。”
“所以员工的数量并不会太多，也没法变得更多。”
“那人帮你拼死拼活的，你一个月发人多少工资？”王凡回路清奇。
“园区都包吃包住了，你还想要工资？还能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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