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火光的位置,神像离他也不算太远。
伸手是够不到的算了,得想些其他法子。
王凡先是小幅度晃着身子,以左脚为定点,画了个扇形,然后整个人开始荡了起来。
王凡差点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能被晃出去,胃里有些翻腾。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是白给。
在荡了差不多七个来回的时候,王凡找到了个绝佳的姿势和角度,把手上的锤子丢了出去。
他瞄的位置要比火光低上好些,不光是考虑了火光和神像的间距,还把自己几近于无的力气也算了进去。
神像那个大个,碰到就算成功!王凡心里想着,一片黑里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下子就算真的听天由命了。
一声脆响,怎么想都是神像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王凡全身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这个人笔直坠了下去,头朝地那种。
他忙扭了个身,身子一侧,重重砸在了地上。
“咳咳。”身体砸在地上扬起的灰呛得他直咳嗽。
王凡在地上歇了些会才起了身,他刚才被吊的估计有近两米高,这次摔得可不轻,左臂起码得骨折上几根。
一时半会左手是没法用了,王凡试着活动了下,整个手腕的撕裂感疼得他直咬牙。
瓷片碎了一地,但危机却并没有解除,神像那里估计还有变数。
王凡依旧能感觉到屋内弥漫着让他喘不过气来的黑雾。
勉强站起了身,走两步,所幸腿上伤的不算严重,顶多就是有些擦伤,疼一些,不会影响接下来该做的事。
神像位置大致也明了了,摸着黑往那边走去。
王凡为了不踩到那些碎瓷片,双脚几乎都是蹭过去的,但凡鞋尖碰到了碎片,就拨到一边去,腾出一条安全放心的路径。
就这么挪了两三分钟才走到供桌跟前,王凡在上面瞎摸,直到感觉双手摸到一块冰凉的瓷片为止。
神像碎的很不规律,光是王凡摸过的地方就没有一片完整的。
在神像旁边摸索了两下,和自己失散不久的小锤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王凡卡了个角度握着小锤给神像又亲切的补了几下,瓷渣子乱飞就是飞不到他。
等到神像的最后一块瓷片变被锤碎的时候,暴亮的手电和窗户那边微弱的月光点亮了这个房间。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一瞬间受到了不亚于神说的“要有光”的洗礼,亮瞎了他的狗眼。
王凡立刻闭上了眼来缓解伤害,即使搁着眼皮他也能感受到这股黑暗中的光明。
默数到三十,感觉差不多能适应强光的时候,王凡才慢慢睁开了眼。
屋内跟开了大灯一样,亮的烦人,王凡反身拾起手电筒,拨回了一档,屋内显得正常了一些。
这时候王凡才终于有机会看一眼屋内的布置,只能说好不喜庆。
屋内就两扇窗户,窗纸上还剪出了好几朵剪花,墙顶挂满了红绫绸布,进屋的双开门上还贴着俩个倒过来的福字。
婚床就更显得喜庆了,红床单红被套,红木枕……
木枕那玩意枕着不隔的荒?一片大红晚上看着也不觉得瘆人?王凡是搞不懂这些富贵人家都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了,王凡扭头看向了供桌。
香炉应该是被神像波及倒在了一遍,香灰散了一地。
神像彻底是被锤碎了,满桌上只留下了一些闪闪发光的瓷渣。
“嗯?”王凡有些诧异的从桌上拿起了个木制灵牌。
他进来的时候看的很是清楚,桌上只有个神像和香炉,现在神像是碎了,桌上也不应该再有别的东西了。
木制灵牌上面写着徐宝的名字,灵牌的尖端一丝若有若无的紫线伸向了原本神像的位置。
徐宝的怨念联系着灵牌在供奉给慈孤观音,怨念被吸食的徐宝就更不可能挣脱束缚,永远被留在这里,供着一个害死了他的瓷像。
王凡翻过木牌在背面看到了一个他不曾想到的名字。
刘青玲。
作为邪神的信徒,刘青玲的名字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她没傻的话。
她自然不会犯傻,毕竟没有人愿意死后都不得安宁。
这样看来刘洋和刘青玲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不出意料的话也出不了意料。
所谓刘青玲病死完全就是个幌子,刘洋杀死了刘青玲并将她也缚在了这里。
“果然早有预谋。”木牌前后的字都是毛笔写上去的,但完全是两种风格。
写徐宝的那面娟秀细腻,而写刘青玲的那面就草率的多,三个字挤成一团,看着不是一般的费眼。
用王凡小学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狗刨的都不如。
两边字旁边木片的腐蚀程度都差不多,墨渍算是彻底干在里面了。
徐宝是什么时候祭掉的来着?是新房建成的那段日子?
所以说刘青玲在俩人结婚的时候就被贴上了死亡的标签,剩下能活多久纯粹就是看刘洋的心情了。
那他图什么,图钱图房在他娶刘青玲的那一天一切就都有了,而且有徐宝当贡品一切只会越来越好。
王凡可不信刘洋他不知道刘家供的是慈孤观音,献祭的还是活人。
显然蒸蒸日上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从刘家得到一些外面没有的东西。
那前些年他能从刘家离开就是否说明他的目标已经达到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王凡思索着,拿着木牌往外走。
即使拿着木牌现在也依旧不能轻举妄动,诚然只要毁掉木牌就能让两个灵魂得到解脱。
可那两位不一定会让他解脱,甚至可能顺手让他“真·解脱”了。
他得先为自己的人生安全做些准备,省的到时候后事还得靠别人来准备。
出口是没有的,王凡在院子里面绕了一圈,强光手电让他感觉这里和白天逛公园没什么差别。
进来那扇门是没法打开,王凡给上面来了几锤,木门上甚至连凹痕都没见到。
真是奇了怪了,王凡试着从围墙边上翻过去,结果发现墙壁像是被拔高了一节似的,任他怎么够都碰不着墙檐,更别说翻过去了。
显然,那两位并没有打算直接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