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跟妻子说了一会儿话,见她低垂着头露出了一截细腻雪白的脖颈,便心念一动,伸手将妻子搂过来,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听说今天三舅兄来了?是什么事?”
说起这件事,章灵慧透出一点儿无奈和犹豫,轻轻的咬了咬下唇,才低声道:“是......三哥说,苏家表哥去了通州庄子上......”
徐睿眉毛一挑。
苏嵘是个瘸子,从退婚的事情过后,除了去书院读书,几乎都没出过京城了,他不好好在家呆着,出门去通州是要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啧了一声,徐睿似笑非笑的将手里把玩着的核桃随手扔在桌上:“是去了你们的庄子吧?”
否则的话怎么能惊动章家三爷?
章灵慧就有些不安,有些忧愁的委婉的说:“想必只是......触景伤情罢了,过些年,等他找到了良配,自然也就好了的。”
良配?徐睿嗤笑了一声,不屑已经挂在了眼角眉梢:“他上哪儿去找良配去?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伯府的大少爷了不成?苏家的爵位能不能到他头上还是两说,更别提他还是个瘸子,哪怕真的得了爵位呢,门当户对的谁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瘸子?他可真敢想!”
章灵慧低垂着头不吭声了。
徐睿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有微妙的满足感-----眼前的如花似玉的妻子,可就是从苏嵘手里抢过来的。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才问:“后来呢?”
章灵慧就告诉他:“没什么,他就是去看看,被三哥发现了,三哥还生起气来,教训了他一番......”
原来又是去自取其辱,徐睿哼了一声,到底有些意难平,冷声道:“我迟早要给这个瘸子一点教训,省的他总是惦记别人的东西。”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章灵慧有些不忍心:“罢了吧世子,其实他也怪可怜的......”
“你总是这样。”徐睿语气温和了许多:“可怜这种人也是白可怜,他不知好歹......”
此时他嘴里不知好歹的人正在苏老太太跟前笑着回话。
苏老太太担心他担心的了不得:“从来没见你说过什么朋友,值得这样巴巴的赶了去,还住了一晚上!到底是什么事儿?”
苏嵘面上还带着伤呢,虽然苏嵘说是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摔了,可苏老太太就是悬心,也很是心疼。
“真的没什么事儿。”苏嵘语气淡淡的,笑着跟苏老太太道:“我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我吃不了亏的。对了......”又说起了别的事:“说起来,过些天是沈太太的生辰,幺幺是个从来不开口的,咱们知道了却不能当不知道,让大姐准备一份礼单吧。”
他有意叉开话题,苏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
可这个孙子从来都是有主张的人,迟疑片刻,苏老太太还是顺了他的意思,说起沈家的事,没有再提起苏嵘的伤和他这趟出门的遭遇。
等到劝了苏老太太休息,苏嵘出来,就遇上了苏邀。
他挑了挑眉,对苏邀道:“沈老爷走了?”见苏邀点头,便道:“那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说。”
苏邀领着他去了自己的院子,让沈妈妈她们去准备些药膏来。
苏嵘却摆手拒绝了,进了苏邀的书房,才直截了当的说:“我接到了一封自称知道温世昌消息的书信,而后去了通州一趟。”
他说着,想着看着苏邀:“庆坤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
没想到苏嵘毫不避讳的提起来,苏邀也没有遮遮掩掩,很干脆的解释:“看你脸上有伤,坚叔的表现又跟从前不同,加上你这次走的反常,所以我就问了庆坤,大哥不要责怪他。”
苏嵘就笑了起来:“没什么好责怪的,他不说,我也要跟说的,只是当时沈老爷也在,不大方便。”
他态度如此坦荡,也丝毫不见被羞辱的难堪和愤怒,苏邀若有所思:“大哥是早有所料吗?我之前便觉得奇怪,温世昌的事情我跟你说过,十有**是跟秦家脱不了关系的.....”
苏嵘还为了一个温世昌亲自出去就很奇怪。
“是,也正因为如此,我立即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引我出去。”苏嵘神情自然:“现在这局势暗流涌动,不知道哪个地方就有暗礁,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所以我便干脆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费周章要我出去----哪怕真是当初那批刺客,我这一回也不怕-----我还约了贺家二舅呢。”
苏邀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就说苏嵘绝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她喝了口茶,想到苏嵘是被章家的三爷打了一顿,眉眼又冷下来:“这件事......”
“是章灵慧。”苏嵘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有深深的嘲讽:“她能顺利嫁给徐睿,用的也是这一招,如今再用,招式更加驾轻就熟了。”
他并未有什么太过激的情绪,只是很平静的跟苏邀说一个事实:“知道是她,我还有些失望,又闹出这等事,无非是想自抬身价罢了。”
他说着便看向苏邀:“我知道你定然会想替我出气,或许还吩咐了庆坤去实施了。”
苏邀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她的确是这么做了----实在是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可没想到苏嵘眼明心亮,她就抿了抿唇有些歉然:“对不起啊大哥,我自作主张了。”
“没什么。”苏嵘笑了笑,挑眉说:“徐颖跟宋志斌交好,成国公府对宋家的事情如此热衷绝不是什么偶然,既然他们搀和进了宋家的事,那也省事多了,我不是怕你办事不力,只是有些事情,没必要让你费心出手,你放心吧,你安心去成国公府的春宴,我也同样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成国公世子夫人。”
原来苏嵘早就已经有了还击的打算,既然如此,那苏邀当然没有插手的道理,她立即便从善如流的让人去跟庆坤说了取消差事的事。
没过一会儿,余夏忽然过来了,说是贺太太来了要见她们。
苏邀跟苏嵘联袂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才进门,贺太太便道:“广平侯世子夫人去白鹤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