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便放着线让风筝飞得更高,但很快那个风筝便飞过了他的,胤祯再将线放长,对方亦飞过,如此反复数次胤祯手里已经没线可放了。如月见他脸沉了便道:“别较劲了,各放各的便是了。”
胤祯回瞪了她眼,脸上血色渐涌,怒道“你知道什么,既然都放风筝自然是要争个高下的!”
“可是,”如月没好气道:“人家已经比你飞得高啦。而且咱们没线了。”
胤祯沉着脸想了会儿,冷笑道:“比我飞得高又如何!”说着他竟将自家的风筝靠近那个风筝,若迪急道:“你要干什么呀!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做好的!”
“没听过斗风筝么!”
胤祯弯着边的嘴角笑的很是阴险。很快两个风筝碰了几碰,便缠在了起,胤祯也不管如月和若迪的尖叫,他抖着手里的线,如月看着那两个风筝红白真的像缠斗般在天空中厮打,终于对方败了,白色的菱形风筝被风卷着带到了远处。渐行渐低不晓得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胤祯转过头龇牙笑,看着如月狠狠道:“如何?!”
如月怔怔的望着他,忽听啪的声,随着凄哀的哨音,红风筝也断了线。直直落了下去,胤祯啊了声,他看着手里的断线似是惊住了,若迪跺脚道:“让你斗,好吧,咱们的也断了!”
说着她身边的丫鬟倾城指着前方高处道:“格格,纸鸢落在那棵树上了!”
如月看可不是么,“包龙图”正好落在和胤禩家后花园墙之隔的树上。若迪急的跺脚道:“快去拿。”
倾城踟蹰道:“格格,奴才这就让人去贝勒府上讨要?”
若迪愣了愣,白着脸不甘心道:“啊……去贝勒府上那还是算了,要不,你让人搬个梯子够下?”
倾城看看如月。如月看了眼青着脸的胤祯道:“杀敌千自损,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吧。”胤祯瞪着她不说话。如月不理他看着若迪道:“要不咱们再做个就是了,别够了。万让人瞧见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呢。是不是,福晋?”
到此时她忽然发现朱赫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旁的春儿上前回话道:“如月格格,我家福晋去外厅啦,她见几位主子玩的正好也没让打扰。依奴才看呢,要不就随格格的意思够下,若是够不到咱们再重新做。”
如月知道这些下人们最会猜度主子的意思,若迪在朱赫的心里相当重要,于是就连向狗眼看人低的春儿也这般讨好,她暗叹声便随着她的意思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算什么啊,不碍事的。”
说着春儿便让人搬着梯子去后花园了,若迪急着要风筝便拉着如月道前往。
“再做个就好了呀。”如月看着小丫鬟踮着脚拿着竹竿艰难的勾着紧紧卡在树桠里的风筝,再次劝道:“何必这么执着?”
若迪正色道:“再做个便不是这个了,虽然会比这个好许多。可是那会儿的心情都没在里面了,我不愿。”
“你还真是个文艺青年呢。”如月打趣道。
“什么叫文艺青年?”若迪睁大眼,好奇的问:“月儿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上回你说的愤青是什么呀?还有甲醇?”
如月咯咯笑了,附耳小声道:“佛曰不可说。”
若迪被她影响的也笑道:“哪里有那么多不可说?”
忽听够风筝的丫鬟忐忑的叫了声:“春儿姐。”
如月转头去看,只见从墙那边伸出个梯子,梯子站着个人,也是个半大的丫鬟,生的并不好看,还是张囧脸,她低眉顺眼的带着尴尬之色轻声道:“奴才见过几位主子,我家阿哥问要不要帮忙取纸鸢?”
春儿让梯子上的丫鬟下来,又看了眼若迪瞪着眼问那人道:“你家主子是哪位?”
那丫鬟道:“这位姐姐,我家主子是大阿哥。”
春儿啊了声,立时端着了神色也不言语只是回望着若迪。若迪看了眼如月,众人正不晓得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那边阵窸窸窣窣,有人在说话,墙头的囧脸丫鬟脸更囧了,在她旁边又立起了个梯子,不多时个戴着帽的男娃露出了头,还能看到下面有人扶着他的腿,这男娃下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如月身上,皱着小眉头:“哎呦,怎么是你呀,方才的纸鸢可是你放的?”
如月哪里会不晓得这孩子是谁,唬的她忙行礼道:“弘晖阿哥。”
“哼,你干嘛弄坏我的风筝呢!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又好不容易得了空能出来放的。”如月见弘晖撅着嘴的样子甚是委屈,再仔细看他的眼眶红色未褪。想来风筝断了他定是哭了。
“真是对不住了,是不小心,要不陪你个可好?”
“不是不小心,是我专门弄的,怎么着?!”说话的是胤祯,如月吃惊的看着他,这人居然又跟来了!胤祯盯着弘晖。眯着眼道:“不好好在家读书,放什么纸鸢!”
弘晖见他脸都白了,讷讷道:“侄儿给叔请安。我,我这就下去了。”
胤祯显然不想这么放过他,“等等,把我的纸鸢递过来!”
弘晖旁的丫鬟有眼色的立刻接过竹竿够下了风筝。交给了自家小主子。弘晖有些怯夥的道:“叔,您的纸鸢。”
胤祯也不令人去接只睥睨道:“你阿玛不是最讨厌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你是怎么回事,嗯?要不要我给你阿玛说说?个阿哥,个主子,居然还爬墙头!实在不像回事!都说外甥像舅,我见德泰也不是这个样子么,还是说嫂太放纵你啦?再看看你们这些狗奴才,也够胆大。就由着主子胡来?!”
他这席话说的人人噤声,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吓得,弘晖个劲的在咳嗽。如月实在看不惯胤祯这个样子,能比弘晖大几岁呀就摆出叔叔的样子教训人了!于是她对那囧脸丫鬟道:“你还不快点扶你家主子下去,当心别摔了。”
胤祯转脸对她道:“你在这里打什么圆场?我这是替他阿玛教训他呢!”
如月白了他眼。暗道你这明摆着是斗不过大的欺负小的么,我才不信你没翻过墙头。刚才你也不是在玩物丧志的跟着我们玩纸鸢,好意思说个小孩子。
似乎是看出如月的心声。胤祯和缓了语气问道:“碧玺呢?弘晖不是直由她看顾么?”
那囧脸丫头应了又犹豫的解释道:“回爷的话,碧玺姐姐生病了,正歇着呢,福晋身体也不甚好。大阿哥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躺了好些日子了,今日天气好福晋是允了阿哥出来玩的。”
胤祯道:“怎么屋子人都病了,难怪呢!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该纵着你家阿哥爬墙头放鹞子!今儿风那么大,怎么连披风都没给披?哼,都说哥治下极严,我瞧着也不过如此嘛!”
囧脸丫头红了脸不敢出声,弘晖急道:“叔,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阿玛呀。我受罚到没什么,就是……”他看了眼下面又看了眼旁边的丫鬟,“阿玛会狠狠责罚他们的。”
胤祯呆了呆哈哈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仗义的。得了,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你这就快快下去吧,风寒刚好就别乱跑了,省的你额涅担心。”
“多谢叔!”弘晖咧嘴笑了,他又转眼看着如月道:“菩萨格格,你什么时候也来我家玩吧。再给我做小狗呀。”
那孩子的眼睛黑瞋瞋毛茸茸的,这让如月想起了胤禛的眼睛,不过个天真个冷冽罢了,在她晃神的时候。胤祯好奇的问:“他干嘛叫你菩萨?”
弘晖和如月同声道:“没什么。”
大眼瞪小眼了会儿,他们似乎感觉到了胤祯的不满,如月忙道:“阿哥快下去吧,当心摔了。”
弘晖骨碌碌转着眼道:“你们玩的可真好,能带上我么?”
“带你?你还敢顺杆子爬了?”胤祯语气冷,弘晖的眼圈又红了,他望着胤祯恳求道:“叔,就玩会儿,在府里都没人同我玩。”
“不是有你额涅和丫鬟们呢,哦对了,还有伊尔木。”
弘晖道:“他们会陪我,可是却不同我玩,今儿这个风筝还是我求着春花做的,要不我连这个也没的玩,阿玛只督查我的功课,额涅也总说再过两年就该去宫里读书了,怎样都得做好准备,我,我若不是病了,绝没可能玩的。”说着他便眼巴巴的盯着胤祯。
胤祯皱着眉又挠挠头嘀咕道:“怎么比我还累,这个哥!”他想了想,又咳嗽声道:“这可是你叔的府邸,得问过正主才是。那个,若迪,你也是主子,你说能不能带他玩啊。”
若迪从爷不怎么能隐藏事儿的眼神里看出了同情,就顺话道:“说来我们住进来这么久了,福晋也只登门了次,弘晖阿哥也没来过呢,您若想来玩自然随时可来,要不您下了梯子从正门进?翻墙可不是个事儿。”
弘晖忙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家的门子看得可严了!没有腰牌断出不了门的。而且要是额涅知道了更是不会允的!”
胤祯打断道:“翻墙就翻墙也没什么的!弘晖,你就这么过来吧,叔扶着你过来。”
他这话出,弘晖笑了!其他人都苦了脸了,如月深叹口气,好心办坏事,万这个小主子出了点事儿,这儿的人就都完了!
果然春儿立即阻止道:“爷,奴才看还是算了,这事儿还是得禀明福晋的好。”
胤祯哼了声道:“过来玩怎么了!他可是我亲侄子!不也经常带着弘晖玩的吗,他行我就不行了!”
说着话儿胤祯撩袍登上了梯子,就手便要抱弘晖过来,墙里墙外的人都压着声儿阻止着,可被胤祯瞪眼没个人再敢言语了。
若迪给春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悄没声的退了出去,去找救兵了。如月只顾看着个皇孙在兴致勃勃的翻墙头,另个皇子则乐呵呵的鼓励着。弘晖人小费了半天劲被人凑着才骑到了墙头,两个院子的围墙中间还隔着道人宽的甬道。弘晖看看下面心里发虚不太敢伸胳膊,胤祯鼓励了半天未果正要跨过去抱他过来忽然变了脸色,胳膊僵在了半空。围墙下柏树旁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个面沉似水的青年,青衣素袍纤尘不染,不是胤禛是谁!
弘晖见他,立即软了腿,众下人都慌了神,跪的跪。哆嗦的哆嗦,那个在梯子上扶人的丫鬟干脆就掉下来了!弘晖则颤巍巍晃了几晃看着要倒下去,胤祯眼疾手快把提溜起他,可怎奈腰上用力脚下也使了劲,最上面的竹梯横隔顿时断了,胤祯脚下空了,唬的众人都尖叫起来。此时两条人影闪过,胤祯两边皆有人扶住,待他稳住心神,向右看去竟是自家哥,那双黑瞋瞋的眼正带着怒气,胤祯小脸僵不晓得摆什么神色才好便转头向左。再看这边居然是琅如月,她单脚踩在梯子上只手扶住自己的腰另只手揽过去扶住了弘晖,但此刻她没瞧自己而是惊惧又尴尬的看着胤禛。
只听胤禛对弘晖喝道:“没规矩的东西!!”弘晖哭着张脸不敢言声,他又咬着牙对胤祯道:
“墙高,弟弟可得小心下去。”说完便抱着弘晖纵身跃下墙头。下了地弘晖立即跪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阿玛,儿子方才放鹞子玩,后来鹞子飞了,叔的鹞子落在咱家的树上……”胤禛冷冷的看了儿子眼。后者立即闭嘴,叩着头也不敢起身,胤禛回首见弟弟还坐在墙上,又见他后面那人尽量把身子往后躲,便冷笑道:“弟。你可玩的真好!”
胤祯终于缓过劲儿来,他看着像小狗似地伏地叩头的小团子嬉笑道:“哥。好说。方才只是我见弘晖被拘得可怜才想着带他过来玩的,你待会儿也别说他。他还是个孩子呢。”
胤禛看着弘晖冷声训斥道:“家有家规,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知道,你病刚好不在屋里歇着顶着风玩是不是等着再生病让你额涅着急呢?!即使玩也没什么,可不得正大光明的?像你们这样算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无赖进宅行窃呢!弘晖且不说,胤祯,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让我向额涅怎么交代?要是皇父知道你不好好待在宫里读书,居然和群女眷厮混在处又该怎么责罚你?今日还在宫里和师傅读书,你这回出来又是寻到什么由头了?不要仗着长辈疼宠就胡意妄为,你今年也了,不是个孩子了,怎么就这么能胡闹呢?!”不等胤祯反驳他将目光转到如月身上,“你!前两次说你不懂规矩,这次却是疯到弟的府上来了!这么个大姑娘了也不知羞,和爷们在起还要不要脸了?弟,这个轻浮奴才,可是个惯会惹事儿的,识人要看品行,你好好掂量吧。”
说完胤禛再也不看他们而是冷声对弘晖道:“起来!跟我去书房!”
弘晖哆哆嗦嗦的起来含着眼泪看了眼手里没递出去的风筝,又偷看了眼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叔和白着脸的琅如月,他应了声“是”便松了手耷拉着头紧随父亲而去。其余的下人们无不是战战兢兢的表情,没个人说话齐刷刷离开了事发现场。
人去地空,胤祯看着被踩烂的风筝握拳回过神似的喊道:“你还是我亲哥吗!气死爷啦!好心当做驴肝肺,再没下次了!呃,你……没事吧。”
“爷,下来吧。”
如月已经站在地上,看着她脸上的微笑,胤祯愣了。
且不说胤祯如何生气,如月怎样劝慰,在花园另处的树下站着人,其中温文尔雅的青年叹道:“都说哥出言刻薄,今日见果然如是。”
抱着只猫的清秀少年挑着眉轻轻摸着猫的脊背,他侧头对身边之人嗤笑道:“方才幸好没让你过去,否则我看他连你也会道骂了。”这人不过岁的年纪,穿戴和那青年相似。
“弘晖还真可怜,摊上这么个阿玛。不过……”这是个身材高大的英俊少年,他叹了口气:“还以为哥为了显示自己清高不俗,才成日介不给所有人面子心做他的辅臣,没想到在家也这个样子。弘晖才岁吧?用得着这样?难道真是个铁面无私的正经君子?哥,哥是不是从没来过你府上,除了那次宴会?”
“辅臣?”抱猫少年轻笑道:“到还真是适合他,太子最能用的人个索额图个便是他了,也不知道哥怎么想的,坏事总是他,好事总是太子,这么过着就不憋屈?亲近他,是那个样子,疏离他还是那个样子,我就不信了,怎么就有人甘居人下,说来他的身份不低,能力也是有的,说他没那个心我怎么都不太信。你说呢?”
“我说什么?从小他就和太子好,现下如此也没什么说的吧。不过自皇阿玛让他跟着张鹏翮学做户部的事儿后,我看他就更惹人讨厌了,皇阿玛实在是善用人。”
青年始终笑而不语,他身边的女子接话道:“可不是说的,分府之后也就是嫂后来来过回,我也终不能同她很亲近。唉,好了,你们这几个当哥哥的也别在人家背后说人家的闲话了,过去么?我看叔气的够呛呢。”
这人自然就是贝勒胤禩,阿哥胤禟,阿哥胤俄以及朱赫了。他们是春儿搬来的救兵,可是人未到事已发,于是便躲在不远处看起了哥训弟的戏来。胤禩看到那边梯子上的两个人都下来了,胤祯正指手画脚的激动的在说什么,琅如月在劝他,没多时他居然哈哈笑了起来,旁的胤禟咦了声,“今儿真的见到奇人了。弟居然这么快就消气了?姐,这就是你说的琅如月么?和张明德打赌的那个?弟心仪的女人?”
朱赫抿了抿嘴道:“不是说了别再提打赌的事儿了么。至于心仪,呵,若不喜欢今日巴巴的找着借口跟你们出来又为什么?”
胤禟嬉笑道:“倒是个小美人儿,大点也好,知道疼人。女大抱金砖嘛,不过我瞧着弟要拿下她可是不易。”
胤俄奇道:“怎么说?你才头次见她怎么就知道不易?”
胤禟道:“她的事儿我多少也知道些,哥都赞她侠气,可见其人了。其他不说,就方才看,被哥训了还能如此镇定的女人你见过几个?当然姐肯定是能镇定的,不过定会反唇相讥,和哥对着干。”
朱赫嗔道:“胡说!”
胤俄呵呵笑了,胤禩对胤禟摇摇头,胤禟撇撇嘴道:“回过头来说,她哥哥是跟着的,德妃的性子么……我想我不用多说了吧。弟还小,明年轮不到给他指婚,所以……这回定是竹篮打水场空。”
“谁说的。”朱赫看了眼胤禩,踟蹰道:“我到听说德妃没把话说死。”
“也就是哄他的。怎么姐能信德妃让这女子做的福晋?”
“福晋不成不是还能做侧福晋,侧福晋不成格格总行吧。只要弟有心我就不信德妃不会妥协。”
“妥协?你瞧我们这几个当额涅的哪个是会妥协的?到是弟好福气娶了心上人,”说着他看了眼胤禩咳嗽了下道:“再说,琅如月怎么想的姐知道?说不定人家早有属意的了呢。”
朱赫似是没在意胤禟的弦外之音,胤禩道:“字没撇的事儿就别瞎想了。若是两情相悦你凑把力算是做好事了,可要是用错了地方,得罪的可不是个人。弟的事儿就由他吧,下次别再做这样的事了。”
朱赫撅着嘴斜了他眼,这眼并不带气反而是娇媚之极,“还不是想给你帮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行了,今后你兄弟们的事儿我都不管了!”说着她移步前行,高声道:“若迪,纸鸢够下来了没?”
贝勒府。后宅正房。
灯火摇曳,淡淡的药香飘荡着,下寂静,远远的传来丝竹之声。非印看了眼窗外,嘱咐碧玺去照看弘晖,起身亲为胤禛加了茶水,又让左右退下方重新欠身坐好。
“爷。还气着呢?都是我的不是,要怨就怨我没看好晖儿。”
“不是你的错,也别再替那些该死的奴才开脱。我不在,你病着,他们竟能纵着阿哥如此行事,是我定的规矩震慑不了人了?还是个个都阳奉阴违惯了?都说屋不扫何以治天下,我连自家的奴才都管不了将来怎么理好户部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