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涌没等金不换继续吹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大老板的意思是用视频来炒作何潮的绯闻?”
“不,你错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我想知道,就一定可以知道。”顾两呵呵一笑,又拿出一部手机,赫然是七合的手机,打开视频,上面竟然是周安涌和夏清在一起的视频,二人并肩而行,或牵手,或勾肩搭背。
从视频的角度可以看出,对方是跟踪在他们身后拍摄。
随后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家酒店,是北京的四季酒店。周安涌和夏清从出租车上下来,二人拉着行李进了大堂,办理了入住。
随后画面又转到了二人进入了房间之中。
接下来的几个画面,基本上都是在深圳了,包括夏清原先的公寓以及后来周安涌以他名义购买的住宅,都留下了他和夏清成双入对的身影。
周安涌一身冷汗,坐立不安!
“现在科技太发达了,一部手机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真要感谢智能手机的出现,要不偷拍别人还要带着相机,太显眼太明目张胆了。现在倒好,拿部手机,插上耳机假装打电话,就可以一路跟踪偷拍了。”顾两将三成和七合两部手机摆在茶几上,“从拍照效果来看,三成强于七合。从续航来比,三成也比七合强了不少。更不用说系统的优化和流畅性了,安涌,换了是我,也会选择三成不会买七合。”
周安涌感觉如芒在背,相信后背已经湿了一片,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不是惊慌于他和夏清的事情被顾两发现——他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而是震惊于居然被人偷拍了这么多次,他丝毫不知!
太大意太笨了。
莫非是……?他蓦然朝辛有风和邓好儿投去了愤怒加质疑的目光。在场众人中,只有她们知道他和夏清的关系。
邓好儿轻轻咳嗽一声,将头扭到了别处,假装忽视周安涌的目光,不过她抬头拢头发时,小拇指轻轻摇动几下,言外之意是她并不知情。
辛有风就没有邓好儿那么含蓄了,而是直接摇了摇头,故作惊讶地笑道:“安涌,原来你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好色,我还以为你外面没有女人呢!”
“别一棍子打死一大片,我就很专一,一直喜欢江阔,哈哈。”顾两收起两部手机,“安涌,你平常也太不注意了,被人跟踪拍摄了这么多视频,居然毫不知情,如果是海之心所为,你现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好是我,我是你的好朋友,不会出卖你。”
金不换的话就没有那么含蓄了:“我方保证视频不会泄漏出去,你保证说服何潮同意转让股份,我方愿意以1亿的价格赎回。如果何潮不同意,他和卫力丹的视频就会出现在网络上。”
周安涌不再说话,起身来到窗前,凝视窗外的景色。
窗外的院子里,种了几棵树,有桂花、有木棉,还有一株海棠。
顾两和金不换配合得天衣无缝,软硬兼施,无非是想以极低的价格从他手中拿回股份。虽说当年代持股份时,周安涌就没有想过要归还,并且在合同条款上做了手脚,却万万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顾两居然拿他和夏清的事情威胁他!
以他目前的处境,还真不是和海之心摊牌的好时机。如果夏清的事情真的引爆出来,毫无疑问,他作为过错方会被海之心告上法庭,并且还会被扫地出门。
但如果让他以1亿的价格卖掉手中的利道股份,他又不甘心。两年之后如果利道上市的话,市值少说七八百亿起,冲到1000亿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两年的时间,一个1亿,一个50亿,他才不会傻到坚持了十几年,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
沉思良久,周安涌终于拿定了主意,他不能总是因为夏清的事情而处处被动,转身冲顾两点头:“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
“三天太长了,顶多一天。”金不换伸出一根手指。
“不,三天就三天。”顾两不动声色地朝金不换使了一个眼色,“相信安涌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回到酒店,海之心还没有回来,周安涌抽了几根烟后,蓦然下定了决心了,给何潮打了一个电话:“何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聊一下,晚上见个面?”
不料何潮的回答却让他失望:“回深圳再说吧,我和江阔马上到机场了,有事情要提前回去,艾木和历之飞回国了,在深圳。”
“你不是来上海测试快递速度和4G信号?不能再晚一天回去?”
“已经测试完了,利道现在在速度和效率上,已经没有太突出的优势了,需要整改。4G信号比预期要好,4G时代的来临,已经势不可挡了。”何潮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深圳?”
“还不知道。”周安涌有几分心烦意乱,他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我可能要先去一趟北京,等我回深圳和你联系。”
何潮感觉到了周安涌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是要为七合融资?”
“不完全是。”周安涌挂断了电话,当即又打给了夏清,让她马上订去北京的机票,却被告知没有航班了,他就让她订了高铁票。
临走前,周安涌又见了易林守一面,诚恳而委婉地告诉易林守,他很想做大做强七合品牌,他马上要去北京一趟,寻求技术支持和资金帮助,希望易林守理解并且力挺他的努力。
易林守没有明确表态,只说他不听许诺只看行动。
周安涌直到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高铁,才和海之心打通电话。海之心先去做了SPA,又去游泳健身,并且还又睡了两个小时。听说周安涌匆忙决定要去北京谈事,她也没有多问是什么事情。
周安涌试探着问了一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你也不怕我真的跟别的女人跑了?”
“哈哈哈哈……”海之心放声大笑,“你们男人最在意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江山,也就是权力,二是金钱。你现在在七合,一没江山二没财权,哪个女人会跟你?别想好事了,赶紧好好做事,设计出来一款爆款手机才是正经。”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外面有人了,你会和我离婚吗?”周安涌的语气很轻松自如,是平常他经常和海之心开玩笑的语气。
“会,肯定会。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不但会和你离婚,还会让你净身出门,别说七合的股份了,你连一分钱都别想带走!”海之心语气笃定态度坚决,“不但如此,我还会让你身败名裂,以后不管是创业还是办事,都不会再有人和你合作。”
“这么狠?”周安涌故作轻松地笑了,“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别人背叛我一说,只有我不要别人。”海之心说着说着又笑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已经有目标了?我提醒你一个事实,周安涌,现在的七合集团比不了三成科技,更比不上利道集团,你现在被何潮压得抬不起头来,是男人就拿出拼搏的劲头,好好大干一场。”
放下电话,周安涌见夏清在座位上睡得正香,不由暗暗摇头一笑,他还真有几分羡慕她能随时睡着的幸福。他是想大干一场,可惜海之心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放权。
是时候要寻找突破了,否则他不被海之心困死,也会被顾两逼死。
只能孤注一掷了,周安涌紧咬牙关。
北京,北四环外,一处中式别墅区。
刘以授和张辰毕恭毕敬地坐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二人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是小学生面对班主任的姿态。中年男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头发浓密,年龄45岁左右,紧闭的嘴唇勾勒出一副坚毅的神情。
气氛一时有几分凝重。
刘以授偷偷看了张辰一眼,见张辰紧张地不断搓手,暗骂张辰一句没见过世面,轻轻咳嗽一声:“方老师,我们的商业计划书您看了吗?”
被称为方老师的中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院里子,海棠树上挂满了果实,地上种植的辣椒、茄子和西葫芦也都是硕果累累,一派丰收气象。
他拿起水管,开始浇水。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方老师放下水管,洗了洗手,“北京这地方,有时堵车堵得让你发狂,又经常污染,冬天冷夏天热春秋多风沙,但就是让人又爱又恨放不下。我一直向往陶渊明式的田园生活,还在石景山弄了一个院子,有时过去喝茶聊天,看看山里的景色,但是,总是没有办法做到心远地自偏呀,惭愧,惭愧。”
刘以授一头雾水,他更惭愧,因为他都不知道谁是陶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