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袁梦瑶以为是林安好回来了。
她手里抓着一只拖鞋,是之前林安好出去的时候就准备好的。
水杯确实不能砸,不然她明天用什么喝水?
拖鞋砸不坏,打到身上还疼。
就用拖鞋砸林安好吧!
林安好这个破鞋烂袜子,也就只配用拖鞋砸她了。
大约准备了太久,所以,门一开,袁梦瑶连进来的是谁都没有看清,手里的拖鞋就飞了出去。
不得不说,袁梦瑶很有准头。
拖鞋不偏不倚,刚好拍在了来人的脸上,在那张精致妖媚的脸颊上,一下子盖了个灰印子。
来人没料到刚进门就接受这种待遇,猛地愣住。
而袁梦瑶在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也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林安好。
居然是林芷荷。
对,就是林芷荷,是林安好的堂姐林芷荷。
袁梦瑶讨厌林安好,但她也不喜欢林芷荷。
在她眼睛里,所有姓林的女人,都那么不要脸,都那么恶心,都喜欢抢她的男人。
袁梦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芷荷的情形。
她去枭氏别墅找枭天佑。
林芷荷居然在院子里。
对,可能是他们刚从外面回来。
天佑刚刚下车,汽车还没熄火,车门也开着。
天佑就站在车门边,林芷荷跪在地上,整张脸都埋在天佑的皮带下面。
等林芷荷抬起头的时候,袁梦瑶看见的是一张沾满了天佑那些东西的,模糊的脸。
那是袁梦瑶第一次见林芷荷。
袁梦瑶知道,天佑喜欢女人用嘴。
她也用过,很多次。
但是,她和天佑从来没有在院子里那样过。
林芷荷这个贱女人,第一次去枭氏别墅,就在院子里勾引天佑,完全无视走来走去的仆人。
袁梦瑶讨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非常讨厌。
“你来干什么?”袁梦瑶怒道:“你给我滚!”
“你以为我喜欢来伺候你啊?”林芷荷用手抹了把脸,把那个灰印子擦掉:“是天佑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帮忙的。”
“天佑?”
愣了两秒钟,袁梦瑶一下子从病床上跳下来。
光着脚,她跑到林芷荷面前,惊喜地问:“天佑是不是想我了?他怎么知道我住院了?他关心我对不对?他……”
“我不知道!”林芷荷硬邦邦地打断袁梦瑶。
林芷荷讨厌死袁梦瑶了。
这个没脑子,却缠劲十足的女人,在林芷荷眼睛里就是个疯子。
上次,她和天佑好端端地做到一半,袁梦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然后,袁梦瑶就加入了。
在林芷荷眼睛里,天佑是她的,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可是,她跟天佑那个的时候,却多出来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很恼火。
不过天佑喜欢,林芷荷也没说什么。
但她心里,真的是把袁梦瑶恨上了
如果不是枭天佑大半夜突然给林芷荷打电话,让她来医院伺候袁梦瑶,林芷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跟天佑在电话里保证过,林芷荷心脏也懒得和袁梦瑶斗嘴。
她环视一圈四周,皱眉问:“林安好呢?”
“那个丑女人去水房给我洗衣服去了!”袁梦瑶的语气很生硬。
“大晚上洗衣服?”林芷荷有点吃惊。
“大晚上洗衣服怎么了?”袁梦瑶怒火冲天:“她是我请来的护工,知道什么是护工吗?就是我掏钱买回来给我干活的一条狗。我想让她怎么叫,她就必须怎么叫。”
林芷荷愣了下,突然笑了。
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话真的没错。
看来,不止是她特别痛恨林安好,袁梦瑶也一样啊!
今晚,在接到枭天佑的电话时,林芷荷激动得想欢呼。
可是,当枭天佑说,让她要来医院照顾袁梦瑶,尤其是顶替林安好照顾袁梦瑶时,林芷荷想杀人。
天佑不是心疼袁梦瑶,天佑在心疼林安好。
那个贱女人,凭什么让天佑心疼?
枭天佑的命令林芷荷不敢违抗。
但,反正天佑又不在,长夜漫漫,她想怎么一下林安好,天佑也不知道是不是?
让她帮林安好伺候人?
做梦去吧!
既然林安好那么会勾引男人,那么,就连着她林芷荷一起伺候了吧!
看见林芷荷突然笑,袁梦瑶厌恶地皱皱眉:“你笑什么?”
“你也别跟我发火。”林芷荷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天佑让我过来照顾你的目的,不是帮你调养身体,是怕林安好累着。所以,你最好别把敌人弄错了。我不是你的敌人,林安好才是。”
袁梦瑶早就听枭天佑说过林安好和林芷荷的关系。
她还以为林安好和林芷荷是一伙的。
现在,听见林芷荷这么说,袁梦瑶十分奇怪:“你不是自愿来帮林安好的?”
“我帮她?啊呸!”林芷荷啐了一口:“她那种臭婊子,我凭什么帮她?她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林芷荷的这句话简直让袁梦瑶找到了知音,袁梦瑶立刻在林芷荷身边坐下来。
两个彼此恨得要死的情敌,不到两分钟,变成了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好闺蜜……
林安好害怕回到病房之后在跟袁梦瑶起冲突,她洗得很慢。
洗了将近两个小时,她才揉了揉腰,端着湿衣服上楼顶天台。
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她终于快下班了。
楼顶有灯,倒是不黑。
林安好也不害怕。
傍晚晾晒的衣服都干了。
她先把干衣服撸到一旁,再把湿衣服一件一件晾好,然后才将干衣服抱下来。
天亮之前的空气总是好的,更何况在楼顶上。
虽然有风,但林安好的心却很平静。
她还记得枭旭尧临走时说的话。
他让她不要去楼顶,不管在哪儿,都不要去楼顶,太危险了。
危险吗?
林安好现在独自站在楼顶,大晚上,却觉得很空旷,很舒服。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空间。
每一个空间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每个人,都占据着属于自己的空间。
可林安好,却找不到属于她的空间。
唯有晚上,在没有人的时候,在这片空旷的楼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感觉到,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像是心有灵犀,手机突然响了,有短信进来。
今天晚上,被枭旭尧调戏得太厉害,林安好下意识地以为又是枭旭尧发来的骚扰短信。
她红着脸把手机掏出来,看见上面显示冯希源的名字时,愣了下。
真是活见鬼。
整整一晚上,冯希源也没跟她联系过。
现在,她刚刚到楼顶上来,冯希源怎么就发短信了?
搞得好像这个楼顶天台,是他们师徒俩的秘密根据地似的。
还真是默契!
点开短信,很简单的几个字:“睡了没?是不是还在忙?”
如果只是前面三个字,深夜接到这条短信,未免太暧昧了。
可是,有了后面一句,就变成了师父对小徒弟的关心。
林安好笑了下,回过去:“还没,我刚洗完衣服,正在晾晒。”
短信刚发过去不到两秒钟,冯希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师父?”林安好笑着打招呼。
“你现在在楼顶天台上?”冯希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带着浓郁的担心。
“对!”
“我过来陪你!”
“嗯……啊?”林安好吓了一跳:“不用不用,我都忙完了。只是觉得上面空气很好,就想偷个懒,一会儿就下去。”
“那……我们说说话?”
林安好有点想笑。
冯希源的语气好奇怪。
我们说说话?
他是知心大姐姐吗?大晚上找小徒弟说说话?
“师父,这么晚了,您怎么也不睡?”
“我刚下手术!”
难怪!
“跟你分开后,回来就上了台大手术。刚下来,想着你第一天做护工,可能不习惯,发短信关心一下。”
师父就是师父,忙成这个样子,还想着她。
“嘿嘿!”林安好傻乎乎地笑起来:“师父,你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极少听见她用这种傻乎乎的口吻说话,冯希源突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久,冯希源才说:“你的小病人很难伺候吗?大晚上让你洗衣服?”
“嗯!”
大约是袁梦瑶一直想害她,林安好的神经绷得太紧。
又或者是现在她站在楼顶,感觉很平静。
听着冯希源温柔得像催眠曲似的声音,林安好内心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直接向冯希源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