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好还没搞清楚这什么状况,耳边就传来年轻女子的尖叫声。
伴随着这声无比熟悉的尖叫,是男人和女人奢靡粗重的呼吸,以及猛地的撞击声。
书桌在晃动,剧烈晃动,空气中全是暧昧**的气息……
林安好觉得自己踩到翔了。
买彩票中大奖也没有这么高的几率对不对?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第一次来枭家见长辈,就接二连三撞到这样的肮脏事儿?
在古代,撞见这种事情都会被灭口。
就算是现在,撞见上司在办公室潜规则女同事也会找到职场排挤。
她林安好可真是三生有幸,撞到长辈的。
想到刚才自己还在未来婆婆的更衣室里挑衣服,林安好一阵恶心。
想到头顶上的这张古董铜床,不知道承载过多少倍枭家男男女女的性福,林安好都想把刚刚钻床底时蹭到的那块头皮剥掉。
现在,她已经完全明白小兰趾高气昂的女主范儿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个女佣,跟家里的男主人搞上,小兰确实有点装逼的资本。
只是不知道,跟她搞的这个男主人,到底是枭家老中青三代里的哪一代?
爷爷?
不会吧?
爷爷都那把年纪了,大约没这么……神勇。
对,瞧这闷骚得要把书桌都撞塌的架势,不可能是爷爷。
那么,是枭天佑?
不,好像也不是。
林安好虽然从来没有关注过枭天佑的脚多大,枭天佑喜欢穿什么样的皮鞋,但她本能地觉得,这个正在冲击小兰的男人,不是枭天佑。
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一种感觉。
枭天佑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都能想得出来在酒窖里对她做那种事情,他会在乎什么?
这是枭家,是枭天佑自己的家,院子中的树林子,楼梯上,走廊上,随便哪个地方,枭天佑都有可能。
连枭天佑老妈和舅舅干坏事,俩人都没想过要去关门。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偏僻小白楼里,枭天佑想睡一下自家女佣,会那么谨慎,去关门?
哪怕有婚约在身,枭天佑现在也是单身。
就算睡了自家女佣,顶多被爷爷训斥两句风流,还能把枭天佑脑袋拧掉不成?
所以,不是枭天佑,绝对不是枭天佑。
那么,会是谁?
真的是枭旭尧吗?
想到枭旭尧正趴在小兰的后背上,林安好的眼睛突然一阵刺痛。
像有人在她的心脏上划了一刀,很慢,刀扎进去,一寸一寸地往下切,等切到最后一寸的时候,这人突然又把刀拧了个个。
然后,再反过来,一寸一寸又切回来。
不久之前,枭旭尧还把林安好摁在墙上,丝毫不在意自己侄子从身边走过去。
这样一个疯狂无耻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和小兰在一起?
在枭旭尧眼睛里,她林安好和小兰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吧?
林安好的胃里一阵一阵翻滚,恶心得随时都要吐出来。
但她又有点想不通。
虽然枭旭尧对她很感兴趣。
但,那毕竟是在没有人的时候。
刚才,枭天佑没有发现林安好和枭旭尧在做什么。
连枭天佑都没有发现,小兰是怎么知道她和枭旭尧有这种关系的?
难道,枭旭尧之前对她那样的时候,小兰看见了?
不,不可能。
枭家等级制度森严,只看厨房里的分工就知道。
之前小兰一直跟着李嫂在厨房里帮忙,根本没有机会出来。
而之前小兰也不在客厅里,小兰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林安好。
既然都没见过她,也没有看见枭旭尧和她之间的事情,小兰为什么那么敌视她?
最关键的是,小兰和自家主人有这种关系,她不是更应该摁住包住吗?
这丫为什么故意把林安好带到这间书房里来,让林安好亲眼见证她和主人偷情?
难道,小兰想让枭旭尧娶她,但枭旭尧不愿意。所以,小兰想借助林安好的嘴让爷爷知道这件事,攀上枭家小太太的身份?
太搞了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枭旭尧没结婚,但以小兰的身份,想用这种事情要挟枭旭尧,分量是不是轻了点?
最起码也该整出来个孩子,再来交易对不对?
那小兰让她亲眼目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目的是什么?
林安好觉得她把自己搞糊涂了。
她觉得喘不上气,一秒钟都无法继续在这间书房里待下去。
书桌前的动静终于停止了。
林安好看见小兰转了过来。
大约小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她往前挪了挪,脚尖微微踩在了男人的皮鞋上。
“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小兰问。
她的声音里带着厚重的哭腔,显得十分委屈,温柔得简直要滴下水来。
这样的小兰跟林安好刚才见识的小兰完全判若两人。
林安好刚在心里骂了句“绿茶婊”,那俩个人就抱在了一起。
“吧唧吧唧”的亲吻声传来,听在林安好耳朵里,跟猪拱食似的。
很显然,在林安好眼睛里假到不行的小兰,让男人很受用。
然后,小兰的腿一下子没了。
紧接着,又是强烈的撞击声。
这次的幅度显然比之前还要大,小兰再也隐忍不住,终于“哼哼哈哈”喊起来。
林安好愣了好几秒钟,脑子里才浮现出枭旭尧最喜欢的经典动作。
对,经典动作。
枭旭尧每回都把她抱起来,都会强行把她的腿盘在他的腰上。
以前在学校的小路上,枭旭尧是那样将林安好抵在大树上。
前天晚上,在医院,他也那样把林安好抵在水池上。
就是刚才,枭旭尧还把林安好那样抵在墙上。
现在,还不到约定的两个小时啊!
枭旭尧就用这样的姿势,把小兰抵在了书桌上。
还有没有更恶心的?
林安好一直觉得枭天佑恶心。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枭旭尧比枭天佑何止恶心了千百倍?
目光死死盯着枭旭尧的双脚,盯着这双鞋鞋尖上那个浅浅的白脚印上,林安好的眼睛简直要滴血。
没错,如果眼刀能杀人的话,她现在就想一刀捅死枭旭尧。
这个肮脏无耻的男人,凭什么跟一个女佣乱搞之后,还有脸去找她?
凭什么?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林安好哭得悄无声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撞击声终于停止了。
男人把小兰放下来,“吧唧吧唧”又开始了猪拱食。
拱完后,他把小兰推开,拉上裤链,转身就走。
小兰一下子冲上去。
大约从身后抱住了男人。
林安好听见小兰哭兮兮地说:“你什么时候还回来啊!我想你,每天每天,每时每刻,每分钟,每一秒钟,醒着时,睡着时,我都在想你。我一分钟也不想和你分开,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名分,不要地位,也不要钱,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林安好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经典的琼瑶剧台词啊!
被一个三儿套用,还真是……恰当。
林安好想,以枭旭尧对女人的温柔,怎么都会哄两句吧?
出人意料的是,小兰如此深情地表白,男人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大约他把小兰的手扯开了,小兰“嘤嘤”地哭起来。
男人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没怎么留恋。仿佛他进来就是单纯为了跟小兰“啪啪啪”,啪完,他的任务就完成。
所以,男人很快就出去了。
男人一出去,小兰的哭声就停止了。
她颠着脚步在屋子里旋转了两圈,突然向铜床走过来。
走到铜床前,小兰并没有坐下,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双脚的脚尖直直对着床底下林安好的脸。
林安好几乎能想象得到,小兰现在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如果林安好手里有把斧子的话,她现在绝对会对着这双脚劈下去。
不止是这双脚,还有这两条腿。
第一次,林安好想对一个女孩子骂一句“贱人”。
可是,像被施了定身法,林安好蜷缩在床底下,根本动弹不了,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她像一棵卑微的草,仿佛在这一刻,完完全全被小兰践踏在脚下,以一个失败者的凄惨,麻木地接受事实。
小兰倒也没有掀开床单把林安好抓出来,她就这么站在床边,一声不吭。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轻笑起来。
那笑声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开心和得意。
笑完之后,小兰直接转身走了,连门都不屑于关上。
林安好又在床底下缩了十几秒钟,才钻出来。
妈蛋!被一个女佣算计,搞得这么狼狈。
而这个女佣,还用最阴险、最歹毒的招数,诛了她的心。
林安好仰起头,看了眼天花板,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林安好,你哭什么?
枭旭尧又不是你什么人,他没义务对你忠贞不渝、守身如玉。
再说,你不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吗?
在师父面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你现在有什么可难过的?
枭旭尧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他爱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他想娶你。
你的理想是找一个医院的同事,谈一场干干净净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孩子,平淡又幸福地走完一辈子。
枭旭尧不过和枭天佑一样,是个公共厕所,你只是上了个厕所而已。
反正枭旭尧那么帅,跟他暧昧一场,说起来也是你赚到了,不亏。
做好心理建设,林安好无比平静地走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三楼就传来咆哮声。
紧接着,一个瓷瓶猛地从楼梯上砸下来,噼里啪啦碎裂开来,留下一楼梯的碎渣。
林安好愣了一下,都没抬头往上看一眼,就加快脚步下楼去了。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深宅大院里的事情,本来就很肮脏复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问。
她之前已经上了小兰的当,误闯了自己不该进的门。
现在如果还不赶紧脱身,只能死得更快。
走出小白楼,林安好凭着记忆疾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一双大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进了灌木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