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为自己撑腰感觉真好,周茵忽然底气也足了许多。
周家人性格都很好相处,尤其周茵母亲苏芳华女士。
苏芳华舞蹈世家出身,是个美籍华裔,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四处巡演。怀上周茵时候,她挺着三个月大肚子还在舞台上精彩演出。后来周茵在美国洛杉矶生下,苏芳华第二天就开始去练习基本功。
这些年苏芳华已经转型幕后,依旧是带着自己舞蹈团全球各地四处办巡演。
由于工作繁忙,苏芳华照顾女儿周茵时间并不多,后来随着周茵年龄逐渐长大,苏芳华渐渐意识到陪伴女儿重要性,也就逐渐减少自己工作。
母女两人血浓于水感情,周茵在苏芳华面前也是一个奶声奶气娇气小女儿:“妈妈,你现在在哪儿呀?”
苏芳华说:“想妈妈啦?妈妈这段时间在威尼斯,估计下周会回国。”
周茵瘪着嘴:“好吧。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忙于工作,显得我很无能似。”
苏芳华忙说:“说什么傻话呢?茵儿,就算你每天都大手大脚花钱,周家都是有这个资本让你挥霍。”
周茵:“妈,你怎么这样说话?”
苏芳华:“我怎么?”
周茵:“净说这种大实话。”
母女两人笑成一团。
苏芳华说:“茵儿,下次再碰到类似事情千万别委屈自己。你现在虽然是司一闻妻子,但周家永远都是你最强大后盾。有心事就发泄,千万别憋在心里把自己闷坏了。”
周茵敷衍着说知道了知道了。
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要听多少这样话。或许是那年比赛场受伤后周茵一蹶不振让周家上下乱了阵脚,有整整半年世界周茵以为养伤把自己关在家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知道,曾经周茵是那样开朗,她有三五成群好友,时不时要约出去在外面办派对。那以后周茵就像是变了个人似,不再嚣张跋扈大小姐作风,她将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人也谦虚内敛了许多。换成一般家庭角度可能认为这是孩子一种成长,可在周家人却担心周茵会患上抑郁症。
好在治疗脚伤安段时间心理医生也在干预周茵心理状况,这件事虽然对她打击很大,但并未造成她心里创伤。
挂断电话,周茵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又穿上鞋子,这才打算从休息间出来,准备和裴瑶正面交锋。
谁料,办公室里这会儿只剩下司一闻一个人。
“她人呢?”周茵问。
刚才办公室里有五个人,但在周茵眼里却只有裴瑶。
仅仅只是一眼,她脑海里对于裴瑶刚才穿着打扮还烙印在脑海里。该说不说,裴瑶时尚嗅觉倒还算灵敏,那套le□□oking套装穿在她身上十分突显职场气质,搭配一头慵懒长发疲倦,又刚好柔和了在职场上硬朗尖锐感。配饰倒是简单,全身上下就只有手腕上戴了一块chanel方糖黑金手表,若隐若现在腕上,增加了一丝野性。
周茵突然有点被种草。
等等!这个不是重点。
司一闻问:“你指这个他是哪位?”
周茵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裴瑶啊!”
司一闻神色平平,“估计这会儿刚上电梯没多久,我让助理叫她回来。”
周茵一下子气焰弱了不少:“那就算了,麻烦。”
说完又心虚地补充一句:“上次那件事过后我一直没有过问过她,今天刚好见面,这不,作为老同学我起码得关心关心。”
司一闻一双黑白分明眼眸望着周茵,“是么?”
看着司一闻这一脸正直且问心无愧样子,周茵莫名有点怀疑人生。正如刚才周茵在电话里对苏女士所说那样,她心里乱糟糟。
人在头脑不清醒时候最容易说一些会让自己后悔话,这会儿周茵看到司一闻心里就来气。为了避免接下去可能会发生无端争吵,她决定还是先走。
“不等我下班一起回家了?”司一闻抓着周茵手腕,难得眼底泄露些许弱小无助。
周茵干脆利落甩开他:“不了,我约了辛咛一块儿吃饭。”
司一闻并未阻止,倒是问:“吃完饭大概几点?我去接你回家。”
周茵依旧还是拒绝:“不用了。闺蜜之间谁知道要吃到几点啊?况且,吃完饭没准我们还有其他安排。”
“其他安排?”司一闻似乎对这句话有疑义。
周茵说:“怎么?你有意见吗?还是你想管我?你可别忘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都见不到你,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口气把话说完,周茵都想咬断自己舌头得了。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可说出去话泼出去水,收不回来。
她下意识看着司一闻,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乱成一锅粥。
该不会就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吧?
没准他们两个人会冷战?
或许司一闻会生气摔东西?
她该不会被家暴吧?
……
周茵脑子里正在想了一堆有没,忽然听司一闻说:“抱歉。”
“啊?”周茵还有点懵。
司一闻拉着周茵手,将她揽在怀里,语气诚恳且温柔:“这一年我确实工作繁忙,一直没能好好照顾你。没能调节好家庭和工作,这是我不对。对不起。”
埋在司一闻怀里周茵:……怎么回事?这和她想象不一样啊!
司一闻低头亲了亲周茵额,又说:“不过接下去我应该不会这么忙了,该处理工作也在过去这一年时间里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保证,以后三百六十五天,我争取有三百天都待在家里,好不好?”
周茵刚才那些话本来也并非本意,现在面对如此温情喃喃细语,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心软。
“既然你约好了和辛咛一块儿吃饭,那你去吧。无论晚上有什么安排,多晚结束,我都来接你,好吗?”司一闻啄了啄周茵唇,又轻轻揉了一下她脸。
周茵鬼使神差地说:“好,好吧。”
司大总裁亲自送周茵下楼,他牵着她手,十指紧扣。
这一幕被路过员工尽收眼底。
于是整个集团大厦员工内部很快传开:
“下午总裁夫人来集团了,你们是没看到总裁一脸恩爱样子,简直是一双眼里都是老婆。”
“真假?不是传说他们夫妻两人是塑料联姻吗?”
“传说这种东西哪有我亲眼见到真?”
最近距离接触到总裁和总裁夫人非总裁办人莫属。
临下班前一个小时,大伙儿无心办公,在办公室oa上群聊起来:
a:[总裁夫人下午两点就来了,待了三个多小时]
b:[他们在办公室干嘛?]
c:[报告,我发现总裁夫人走时候发型变了,来时候是扎起来!]
d:[眼尖啊小c]
e:[不得不说,总裁和总裁夫人真好养眼。]
有些人则在茶水间里聊开,一些个端着咖啡,一些个捧着保温杯。
有个女同事说:“司总不是去年才正式任命总裁嘛?我记得一开始时候底下还有很多非议,我当时也心想,这人有这个颜值直接去当明星好了呀,还来霍霍一个大集团干什么。后来事实证明,司总不仅长得好看,更是年轻有为,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他一系列改革,让整个集团上下都大不一样。”
“不得不说,咱们司总是真帅,不像安汇那个老总,长得一副猥琐样。”
“安汇所有高层都很猥琐好不好,跟我们鸿兴怎么比?”
“你们还记得吗?去年司总和夫人结婚,鸿兴股价大涨三天涨停。”
“当然知道啊,全公司上下都收到了司总喜糖呢。那份喜糖还蛮好吃。”
“你们说,他们两人要是离婚,这股价是不是要大跌三天啊?”
“啧,话可不能乱说。”
……
*
出了鸿兴大厦之后,周茵才拿出手机联系了辛咛,忙着要跟她约饭。
辛咛爆脾气:“辛大佬我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人吗!”
周茵说:“我现在让司机开车到你家楼下,二十分钟后到。”
“操,我刚卸了妆!”
“你那么美卸了妆更清纯可人。”
辛咛说:“真不是我不想跟你约,我刚才不是问过你晚上要不要约饭,你不同意,我就转头约别人了。”
“约谁了啊?”
“商家,我传说中未婚夫。”
周茵好奇:“你什么时候有个未婚夫了?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辛咛说:“这话说来就长了。这不,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辛家还算发达时候,和家族实力相当商家定了亲事。后来这么多年过去,商家肉眼可见地赶超了我们辛家,现在俨然高不可攀,跟我们辛家往来已经不多。这门婚事呢,人家也没有再提起了。可我那爸妈呀,非得逼着我去和商家那位老二笼络关系,说是培养感情。”
“商家老二?谁呀?”
辛咛破罐子破摔:“哼,我根本不知道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弄到对方联系方式,让我打电话给他,我就打了,然后就约在晚上吃饭了呗。吃就吃,也不会少一块肉。”
周茵也是有听闻城中商家,那家人低调,闷声发大财。周家和商家来往不多,但周茵听爸爸提起过商家那位二爷商之尧,年纪轻轻,非常有手腕,是个厉害人物。后来有次周家老太爷生日时候邀请过商之尧,周茵也算是见识过那位传说中人物,长得还挺好看。
不过根据辛咛描述,周茵也不确定她未婚夫是不是商之尧。
“要不然,我帮你把关把关?”周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辛咛轻哼:“啧,你那么闲?该不会跟司一闻吵架了吧?”
被戳破心思周茵主动跟辛咛说:“你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裴瑶现在在鸿兴集团工作,我刚才亲眼所见她在司一闻办公室。”
辛咛不敢置信:“什么????”
闺蜜两人很快约见,两人都是素面朝天,但颜值都很能打。
一见面,辛咛就眼尖地看到周茵脖颈上红痕,不屑地啧啧两声:“有必要吗有必要吗?看看你脖子上草莓印!”
周茵红透了脸,连忙伸手捂着脖颈:“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辛咛指了指周茵左侧锁骨上方,周茵连忙拉下车上化妆镜看了眼。
还真有!
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大概就是周茵这个周官。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司一闻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但绝不允许司一闻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吻痕什么,恢复起来需要一个漫长过程。本质上这都是属于皮下淤血,反正就跟淤青差不多德行。周茵皮肤白皙,这些痕迹就太明显,没个个把星期完全消退不了,很麻烦。
周茵真没有印象司一闻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这个痕迹。下午和司一闻在休息室里玩得不算很嗨,她也算是尝试了一下恶趣味,故意把他双手给绑起来,肆意妄为。别看司一闻一副任由她发挥样子,但全程也都是他在把控。他想快就快,想慢就慢,让她苦苦挣扎。
想到那个画面,周茵脸红到一个不行。
一旁辛咛眯着眼看着周茵,冷酷无情地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吓人:“姐妹!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事情!”
周茵羞赧地咳了咳。
辛咛一脸嫌弃:“怎么你们这种少妇一点也不懂得矜持?居然还回味起来了?”
周茵只能捂住辛咛嘴巴:“你可快闭嘴吧!”
辛咛唔唔地说:“就允许你想,还不许我说了呀!”
“就不许!”
*
离辛咛约定和商家那位未婚夫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辛咛问周茵:“要不然我现在先陪你吃点?”
周茵摇头:“我这会儿也不饿,没什么胃口。”
辛咛:“要不然打一把游戏?”
周茵:“我打游戏那么垃圾,你又不是不知道。”
辛咛:“那就这样干坐在车上?”
周茵:“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儿。”
辛咛叹气:“你这个人其实真无聊。”
周茵说:“我其实也这样觉得。你说吧,我除了家里有钱,长得好看,还有什么?”
辛咛:“yue!你他妈在凡尔赛吗?”
周茵一脸平静:“我觉得我没有在凡尔赛。”
辛咛:“……”
忽然想起什么,辛咛对周茵说:“对了,这个月15号有蔡文昊演唱会,想去吗?”
周茵来了兴趣:“这个月15号不是没几天了?你有票?”
一般演唱会门票都是提前好几个月预售,像蔡文昊这种当红顶流,演唱会门票基本上都是一秒钟售空。
周茵会对蔡文昊感兴趣,也是因为上次在gibang杂志慈善晚宴上看过他舞台,之后便深深着迷。从那天以后,她也像个小粉丝似经常关注蔡文昊动态,也会用小号在蔡文昊超话发帖。
越是深入了解蔡文昊,越会发现他是一个宝藏。他不仅唱跳俱佳,还会词曲创作,最重要长得好看。周茵喜欢确是有些肤浅了,不过谁看过蔡文昊舞台不说一个绝?
更别提周茵还是近距离欣赏过舞台表演。
“我要看就要第一排最近距离,不然没劲。”周茵大言不惭。
辛咛翻白眼:“你以为票那么好弄到啊?”
说完,她话锋一转,从包里拿出两张票甩了甩,一脸臭屁:“可是呢,我辛大佬作为美妆界一姐,想要弄到一张第一排演唱会门票还不简单?”
周茵接过辛咛手上门票一看,还真是第一排,“不错啊!”
辛咛说:“那就这么定了啊,到时候一起去看演唱会。”
周茵用手指比了个ok:“莫问题!”
“对了,你说那个裴瑶又是怎么一回事?”
“哎,这说来就话长了。”
闺蜜两人坐在车上聊天,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眼看着辛咛和她未婚夫约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周茵和她一同下了车。
“等会儿我就坐远一点,帮你把关一下。”
辛咛心底毫无波澜:“哎,我没抱任何期待。”
传闻商家那位二少爷风流成性,长得还一般般,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整日里无所事事。
辛咛都不知道父母为什么逼着她去和这位二少爷培养感情,难道真怕她嫁不出去吗?
约这家餐厅倒是十分高档西餐厅,装修也十分低调有内涵。
周茵这双火眼金睛一进餐厅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精致男人,定睛一看不就是商家那位二爷商之尧?
她倒抽一口气,对辛咛说:“麻蛋,你未婚夫居然是商之尧?”
在场商家人也就只有商之尧一个人,况且他还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明显是在等人。周茵自然而然代入他是在等辛咛。
辛咛有点茫然:“好像是。”
周茵连忙推辛咛:“那你还不快去,商之尧长得那么帅,不亏!而且据说他十分受到商家器重,整个商氏集团早晚都会让他接手。”
被周茵这么一通安利,辛咛忽然就明白了父母良苦用心。
事实上,辛咛父母为她约见是商家那位二少爷商知肖,而非眼前这位商家二爷商之尧。
商之尧会来这里也纯属巧合,他今天确是约了人。
至于那位不靠谱二少爷商知肖,他压根没来。
“那,我去了?”辛咛壮了壮胆。
周茵忙说:“去吧去吧。”
等辛咛朝商之尧走过去之后,周茵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
服务员走过来询问周茵是几位,周茵说:“就我一个人。”
一个人在餐厅用餐不犯法,但确有几分凄凉感。况且这里一看就很适合约会什么,她周围不是情侣就是闺蜜,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尤其突兀。
可即便是如此,周茵还是好爽地点了一堆吃。
不远处辛咛和商之尧在聊什么周茵这边完全听不到,不过看他们彼此之间气氛,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周茵这个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商之尧一举一动,他侧身线条十分完美,目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周茵低头给辛咛发消息:【怎么样?】
辛咛光顾着和商之尧说话,也没有功夫回复消息。
周茵看着自己面前一堆美食,居然没有一丁点胃口。她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嚼了嚼,食之无味。
她一个那么爱吃人,居然有一天会对美食提不起兴致,也真是罕见。
总之,有点不太开心。
不一会儿,放在一旁手机铃声响起。
周茵一看,居然是司一闻打来。
她立即整理了一下情绪,收起一脸阴霾,语气轻松地接起电话:“喂?”
司一闻问:“在干嘛?”
周茵当然不可能说自己现在是一个人。
她嘴硬:“我当然在愉快地享受美食呀!今晚吃野生澳龙,搭配拉菲。”
“是么?看起来很不错。”
周茵说:“那当然,我跟闺蜜在一起当然要吃好喝完,等会儿我们还要去玩呢。”
话刚说完,周茵就看到自己面前立着一个高大身影。
她视线缓缓往上移动,男人双腿修长,腰线完美。
周茵顿住,视线不敢再往上。
一直到司一闻开口,双重声线夹击着周茵耳膜:“老婆,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