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人琴凳终于又一次派上了用场,沈辞坐在右边,把琴谱的位置也按照座位摆好,就听秦抑说:“那开始了?”
“好。”
全曲的第一个音是秦抑起的,因为一开始主旋律在秦抑那边,倒是给了沈辞更多适应的时间,当琴声一响起,他的紧张感就自然消退了,全身心沉入演奏当中。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进行四手联弹,也是第一次跟彼此合作,但或许是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每天同睡一张床,对彼此已经了解得非常透彻,所即便是第一次,配合得也还算默契。
只在中间有一段需要两人交叉手的时候,沈辞不小心碰了对方,导致弹奏中断。
他还没得及说一句抱歉,忽然被秦抑握住了碰他的手,对方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低头在他手背上吻了吻。
沈辞一时间被他搞蒙了,半天才反应过,耳根瞬间红了:“你……后了舞台上,你可不准这么干。”
“那说不好,”秦抑一本正经道,“我的个人音乐会,还不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你敢!”沈辞慌忙抽自己的手,觉得秦少最近真是越越坏了,他愈发肯定,鹦鹉那么坏,就是跟秦抑学的。
“好了好了,逗你的,”秦抑正『色』下,“等会儿我在上,你在下,我会让开你,你正常弹就行了。”
沈辞眨了眨眼,不道通过这句“我上你下”联想了什么,脸比之前更红了。
秦抑见他半天没有继续的意思,抬起头,跟他视线相对,立刻领悟他脑里在想些什么,不禁眉尾微扬:“不要总想那些不正经的,好不好?”
“明明是你先不正经的,”沈辞发出控诉,“谁会因为不小心碰手就去亲对方啊,哥哥,你过分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秦抑光速承认错误,并且拒不改正,“那你先缓缓,我们再继续?”
沈辞又看了看琴谱:“你设计这段交叉弹奏,该不会只是为了舞台效果吧?”
“当然不,”秦抑说,“你不觉得这和我们很像吗,你也有低谷期,我也有心情愉悦的时候,彼此纠缠、交融,最终才走今天。”
沈辞奇怪盯着他看:“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单纯四手联弹这么简单,你的个人音乐会非要带上我,还要弹这么一首处处跟我有关的曲,你不会想在音乐会上做什么吧?”
“能做什么?”秦抑一脸无辜,“这首曲的灵感源就是你,当然要邀请你跟我一起,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可吗?”
一想秦抑专写了一首曲送给自己,还要在复出音乐会上演奏它,沈辞就止不住有些激动,他咳嗽两声,立刻把继续『逼』问“秦猫猫是不是有更多坏心思”这事给忘了,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样还能多练习一段时间。”
“两个月还不够吗?我觉得你的能力,两个月绰绰有余了。”秦抑语气笃定,“一开始没说,主要是觉得曲谱还需要改进,后想告诉你,但是你正好学期末,要期末考试,就想着干脆等你放假再说,免得影响你复习。”
“放假了你也没说啊,”沈辞小声,“这放假多久了,要不是我主动问你,你还不肯说呢。”
秦抑为自己辩解:“本也是打算这两天就告诉你着,不过被你抢先了一步。”
沈辞信疑,也没再继续追究,他终于调整好了情绪:“继续吧。”
经过两个小时的磨合,两人已经能够顺利且流畅把曲弹奏下,秦抑看了看时间:“今天就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好。”沈辞没有意见,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发僵的身体。
然后他就看秦抑轻轻『揉』着自己右胳膊,是之前骨折过的方,还有一点淡淡的疤痕,已经没办法完全消掉了。
沈辞忙问:“疼?”
秦抑:“没有,就是弹琴久的会有点酸,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紧。”
他说不要紧,但沈辞还是不放心,皱眉道:“你拆钢板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吧,怎么还会有后遗症啊,要不要让陆医生给你看看?”
“看过了,也拍了片,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而且平常也没感觉,他说可能还是恢复得不彻底,或者没有完全活动开,让我自己平常『揉』一『揉』,有时间热敷一下,没什么大事。”
“那不会影响你吗?”沈辞又问,“这才练了两个小时就感觉不舒服,真的没问题?”
“可能是最近几天你放假在家,我一直没碰琴,今天突然开始练,姿势也不适应,胳膊有点别扭,真的不要紧。”
两人同时弹一架琴,确实没有独奏时放松,沈辞自己觉得有点累,他勉强信了,想了想说:“那我帮你『揉』『揉』?”
秦抑居然没拒绝,主动把胳膊伸他眼前:“那就麻烦你了。”
沈辞:“……”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上套了呢。
沈辞突然怀疑某人底是真疼还是假疼,不过想想秦抑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充量是想趁机从他这讨点好处,就像主人不小心踩了猫爪,明明没有受伤,『揉』一『揉』就好了,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不但要亲亲抱抱哄哄,还要主人掏出小零食小鱼干,好好补偿,才算满意。
他帮对方『揉』着胳膊,只感觉某人这皮肤有点好了,白且细腻,凉凉的,『摸』着十分舒服,单凭外表判断,完全看不出面前这男人已经奔三了。
沈辞仔细『摸』了『摸』疤痕的方,手感又和正常皮肤不一样,正『摸』得专心致志,就听秦抑略显古怪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撸猫啊,”沈辞镇定自若,“乖乖给主人撸,是每只猫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秦抑沉默。
好像也没有『毛』病。
沈辞的手顺着对方手臂向下,捏了捏他的手腕,又分开他的五指,自己的手指『插』进他指间,轻轻在他手背上亲吻,就像之前秦抑对他做的事一样。
秦抑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
沈辞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方的手指,忽然问:“哥哥,你有给你的手买保险吗?”
秦抑:“?”
沈辞:“万一你的手受伤了可怎么办?这么珍贵的一双手,可要好好保护。”
秦抑一言难尽:“照你这样说,我除了弹钢琴不能干别的,因为做什么有可能受伤,受伤了就是天大的损失?”
沈辞认真想了想:“除了弹钢琴,你还用它做什么?你又不用自己下厨,又不用修东西,除了拿筷握笔,最多也就是剪个指甲吧?”
秦抑思考了一会儿:“倒是也可做点别的。”
“什么?”
秦抑又不吭声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辞忽不领悟什么,脸颊一下烧了起:“你在想什么!”
秦抑面不改『色』:“你又在想什么?”
“我什么没想!”
“那我也什么没想。”
沈辞无言对,心说这人真是可恶了,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故意让他想歪,自己偏偏又不承认。
搞得好像他内心充满颜『色』一样!
他放开对方的手,十分生气哼了一声,站起身:“好了,洗手吃饭去。”
“等等。”
“又怎么了?”
“还有一件事,”秦抑说着,拽出了颈间的项链,“这块祖母绿,我想把它变成胸针,你觉得可吗?”
“胸针?”沈辞想象了一下,“会不会小了点?”
“配上钻石,再设计造型的,大小刚刚好,”秦抑说,“这块石头的形状,从中间一分为,厚度和大小正好可加工成两枚胸针,不会有多浪费。”
“两枚胸针……你要留着换洗吗?”
“当然是我们一人一枚,”秦抑莫名妙说,“上次说了想做一对戒指,改成胸针,自然也是一对,你在想什么。”
“戒指和胸针,还是不一样的吧,”沈辞犹豫着说,“出席要场合才要佩戴胸针,做一对的……”
“就是要在要场合佩戴,”秦抑语调平稳,“比如音乐会上。”
沈辞忽然就睁大了眼。
等等。
秦抑邀请他四手联弹,还要和他佩戴一样的胸针,那不就等于和全场观众宣告,他们的关系?
虽然他和秦抑协议结婚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但也从没有官宣过,秦抑在复出音乐会搞这一出,这完全是……
“你还说你没想搞鬼!”沈辞一下抬高音量,“你老实交,你底是为了复出,还是为了和所有人宣布我们的关系?”
“要,不可吗?”
沈辞:“……”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又不是明星,宣布我要结婚也不会影响我的事业,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对外公开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可那是你的个人音乐……”沈辞说一半,忽然意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宣布你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五月。”
“?”
秦抑被他一问,一时嘴快说漏了嘴,立刻抿住唇。
“好啊,原你早就定好了!”沈辞怒视他,“每次问你你避而不谈,居然偷偷筹备好了,还捂得挺严,不告诉我?”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秦抑小心为自己辩解道,“本打算在音乐会上再告诉你,毕竟那之后还有两个月,足够准备了。现在提前说了……那就顺便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五月举办婚礼,你看可吗?”
“五月……”沈辞一不小心又被他带着走了,居然认真思考起,“三月刚开学,我要去参加你的音乐会,五月又要跟你举办婚礼,虽然从时间看不会影响期末考试……但是这两趟下,我要彻底在学校出名了吧?”
“提前体验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不好吗?”
“谁要体验这种万众瞩目啊。”
“你本就该被万众瞩目的,”秦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格外真挚,“就把我当做跳板,让所有人注意你,站在你应该站在的高度,成为你应该成为的人,我愿意当你的垫脚石。”
沈辞张了张嘴,被他这一通真心实意的告白给镇住了,半天才过神,他内心有亿点点感动,也非常认真说:“但我不需要垫脚石,只需要一个携手与共,相伴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