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禹草草解释道:“慕雪今日出门之前有些不适,故来晚了片刻,父皇莫怪。”
淑妃找到了适当的时机,开口道:“王妃若是身体不适,可要在府中好好休息啊,可别因此伤了身子,到时候荣王又该心疼了。”
夜璃渊这个母妃,虽说对他极为严格,但该护着的时候还是护着的,毕竟淑妃膝下只有夜璃渊一个儿子,这已然是她唯一的依仗。
淑妃说完,荣王脸色愈加难看,言外之意可不就是有病就少出来走动嘛?
岳文帝对于后妃和皇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已然是见怪不怪,只要闹得不是太难看他都不会干涉,也就任由着淑妃逞一逞口舌之快,毕竟此事是夜璃禹有错在先。
夜璃禹被这么一怼,也消停了下来,害怕言多必失,影响今日他与佟慕雪还有皇后为夜璃渊安排的这场大戏。
果不其然,宴会刚刚过半,正当大家看歌舞看的有些厌倦时,突然有朝臣站了出来,这位是皇后娘家衍生派系的一位文臣,年逾半百,在朝中有着相当的话语权。
“皇上,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跪在地上说道。
歌舞停了下来,岳文帝遣散舞姬。
刚才还歌舞升平的宴席之间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如朝堂一般。
太后正看的起劲,见有人在这时想要谈论朝政之事,有些恼火:
“陈卿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是家宴,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朝堂之上再议,非得今日说出来坏人兴致?”
皇后一看有些着急,她害怕被太后这么一说,皇帝便不让陈卿再继续说下去,那今日这个局不就失去了意义了?
于是连忙为陈卿解释道:“母后息怒,陈卿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必然有自己的考量,我们不如等他说完,再做定夺?“
太后不再说话,陈卿意识到现在是个机会,开口道:“端王此次造访漠西,本是因为漠西王身体每况愈下,漠西世子病重,前去为漠西世子治病,以免漠西王位空悬,可是怎么王爷此行却让漠西王改变注意,立三王子为漠西王?世子病已然痊愈,为何不是由他即位?不知端王可否为我们指点迷津?“
夜璃渊一早就料到自己从漠西回来,必然会受到朝中反对自己的大臣的万般猜忌,可没想到这猜忌来的如此之快。
夜璃渊刚想解释,又一位言官站了出来,说道:
“听说端王在漠西时曾经帮漠西三王子,也就是现在的漠西王解过围,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听说现任漠西王甚至还声称端王是他的好兄弟,若端王有难,他定会出手相助,不知是真是假?“
夜璃渊紧锁眉头,赤那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是在私下的宴会中,为何这群人连这些都知道,莫非自己身边的人里面出了叛徒?
被唤作陈卿的大臣又接着说道:“听说王妃还被老漠西王收为义女,封为漠西的郡主,真是了不得啊。”
两人一唱一和,将夜璃渊捧到了很高的位置,如此在皇帝面前称颂端王的功劳,实则是对外宣告了端王的势力,让皇帝对他心生芥蒂。
岳文帝一言不发,夜璃渊此时也不便开口,倒是楚婳忍不住了。
“两位大臣看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世子不能继承漠西王的衣钵,是因为世子体内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身体还是抱恙,先王考虑良久才传位于三王子的。至于现任漠西王和王爷的情谊,则是因为漠西王为人道义,王爷为他解过一次围之后,便决心要好好报答王爷、报答大岳。如果说这里有谁了不得,那就应该是父皇了。因为帮助三王子夺取王位一事还是父皇下的旨意,是父皇高瞻远瞩。漠西王即位之后常说要与大岳一条心,一定会找机会亲自来拜见父皇,这也等于保了我大岳和漠西的太平。至于儿臣被收为义女封郡主一事,乃是在先王垂危之际,儿臣曾为他医治过一段时间,先王膝下无女,许是这样,才会封我为郡主吧。”
夜璃渊没有想到,楚婳这时还会开口为自己解围,待楚婳坐下,向她道谢。
只不过事态发展了这个地步,再与岳文帝提两人和离之事,显然不太合理了。
夜璃渊看了一眼楚婳,“抱歉,今晚恐怕不合适向父皇提我们俩和离之事。”
楚婳笑了笑:“未必。”
她偏要试一试,不是为了自己能与夜璃渊和离,而是为了让岳文帝打消对夜璃渊的猜忌,也算在和离之前,为夜璃渊对自己的照顾聊表心意。
岳文帝虽然是个明君,但生性多疑,听完两个臣子的描述,又听了楚婳的解释,虽然觉得夜璃渊不至于是要谋反,但还是生出了一些防备心。
可跪在中间的两人却没有就此罢休,还在添油加醋的描绘夜璃渊是如何在漠西与赤那密谋,如何干涉到漠西内政为自己积累势力的,甚至将种种行为延申到夜璃渊与赤那是想联手,意图谋反。
“够了,不要再说了!“还好皇上没有被迷惑了心智,更没有忘掉他在夜璃渊动身之前的交代,”端王此次的行动是朕允许的,是朕让他暗地里观察三位王子,谁才是最易操控之人,扶持他上位的。”
夜璃渊这才赶紧站起来:“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绝无二心,漠西王对父皇也是毕恭毕敬,对大岳也是心悦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