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之下,妃嫔们之上的席位上。
信王有意无意地道:“看来四皇兄的这份寿礼一出,咱们的就都显得可有可无了。”
“砰!”
荣王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撂在了桌上,酒水从杯中激荡而出,洒了半杯出去。
他紧了紧拳。
老四居然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当着皇祖母和父皇的面抢他的风头!要说没有别的心思,他是如何都不相信的!
他隐晦地看了眼岳文帝,不由腹诽,那个位置只能是他的!
谁也别想和他争!
岳文帝无视儿子们的明争暗斗,只朗声道:“虽只是一盆兰花,但端王和端王妃的孝心可嘉,赏……”
皇后微笑着,提醒道:“臣妾觉得,荣王和荣王妃送的绢帛画也很是难得。”
太后点点头道:“都是好孩子,皇帝就都赏了吧。”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双手却拉着夜璃渊和楚婳,目光无比慈爱,这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皇后:“……”
德妃和贤妃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莫名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而淑妃则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得意地睨视着她们,笑得很大方。
再度看向楚婳时,目光里的仇恨都淡了许多,也不觉得那么刺眼了。
须臾。
等到剩下的众人奉上寿礼,各家的小姐们便纷纷借机献上了自己的才艺。
目的何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现在还有好几位王爷没有谈婚论嫁,有的府中只有侧妃和侍妾,却没有正妃,她们自然要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
许久后,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十分和谐。
佟思雨起身道:“臣女听闻,端王妃的医术很是了得。想必,其他方面的才艺也不遑多让。臣女斗胆,想要与端王妃分别献舞一曲,比试一番,为太后贺寿,也能为寿宴助兴!”
说完,她挑衅地看向楚婳,挤了挤眉头。
蒋国公见小女儿强出头,赶忙起身告罪,“皇上,都是臣教女无方,使得她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今日设宴,为的就是一个热闹。”
岳文帝看向楚婳,面色温和,但眼神依旧深沉而冷漠,“端王妃,你来一舞吧。”
“……”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楚婳有点头疼,皇上的恶意她很理解,无非是她名声难听,且家室显赫有点震主,但佟思雨唯恐天下不乱,吃相未免过于难看!
她腾出端王妃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
这位就这么迫不及待,真当她好欺负,在这里蹬鼻子上脸呢?
夜璃渊的目光也投到了楚婳的身上,一方面有些担心,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期待。
佟慕雪见他如此,心头涌起了一股酸意。
见楚婳迟迟不语,她柔柔地劝道:“思雨,算了。今日是高兴的日子,还是不要让端王妃为难了。”
劝完,她又对楚婳道:“妹妹,思雨最擅长的就是跳舞,你若是不擅长的话,还是不要……”
楚婳未看她,只对岳文帝恭声道:“好,儿媳接受挑战!但是,请允许儿媳去换一身衣裳,准备一下。”
她虽然不擅长跳舞,但不想就这么认输!
夜璃渊起身,也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到僻静处时,他蹙眉道:“本王怎么不知你会跳舞?今日来的都是皇亲贵胄,你若是……算了,就由本王向父皇和皇祖母说明,说你腿伤未愈,不宜跳舞。”
楚婳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意,自穿越以来,她被低看惯了,但这都来自于别人对原主的刻板印象。
但她和夜璃渊之间,相处了这些日子,原以为他对自己的印象多少能有所改变。
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了。
楚婳弯唇笑了笑,笑意冰冷,“还真是要多谢王爷的好意了!不过,我这个人可能有点儿不知好歹,怕是要辜负王爷。我觉得,成与不成,都要先试试再说。大不了,就是丢一次脸罢了,反正我丢的脸也不差这一次了。你说,是不是?”
说完,她转身就走。
最后的那道冰冷眼神,让夜璃渊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恼意。
回到席间后,他就连着给自己倒了几杯酒,独自小酌着,慢慢地排解心里的烦躁。
荣王见夜璃渊的脸色也不好,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哂笑道:“老四,你娶的这个王妃真是好样的!”
转过头,他高兴道:“老七,老八,机会难得,待会儿你们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信王哑然。
宁王也没有搭腔。
贤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劝道:“二皇兄,你喝多了,还是少喝两杯为好。”
安王还以为二皇兄在夸四皇嫂,天真地笑道:“我觉得二皇兄说得对,我就挺期待四皇嫂的舞蹈。那一定是全京城,不,是全大岳最美的!”
只可惜,四皇嫂听不见他的夸赞。
夜明钰听得直叹气,也不知道楚婳给他灌了什么**汤。
还大岳最美?
只论容貌的话尚且还算够格,但跳舞?
这时,庆王原本正执着杯自斟自饮。听到安王的话,不由抬头瞥了他一眼。
眸色晦暗不明。
渐渐的,众人讨论着,话题竟都围绕着楚婳。
心中对看她出丑的期待,竟也越发的高了。
少顷。
万众瞩目中,佟思雨和楚婳走到了席间的圆形高台上。
佟思雨换上了一套坠着金穗的舞衣,明显是有备而来,方才的提议,显然也不是突然兴起所致。
楚婳的眸色深了深,理了理紫色的轻纱长袍。
马面裙被她换成了轻纱罗群,行走间摇曳生姿。
她望向岳文帝,“父皇,比试最重要的便是公平,若是跳提前准备好的舞蹈,难免有失公允。不如,就由乐师现场弹奏,我与佟小姐各自起舞,谁跟不上便算输,如何?”
这倒是新鲜,岳文帝笑道:“佟丫头,你以为如何?”
佟思雨颔首。
反正无论楚婳做什么,都只是在拖延出丑的时间,最终的结果是不会变的。
这个女人的脾性她又不是第一天了解,琴棋书画样样稀松,更加别说其他的才艺了。若非命好,得了一个好出身,又得了太后的青眼,端王妃的位子哪儿有她的份?
就她,还跳舞?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