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之一脸黑线,架不住他现在真掏不出一文钱来,不得不领了她的情。
苏楠祯看她一副不缺钱的淡然便知道自己做对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写了张借条,“你别介意啊,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
裴颂之被她气昏了头,大手一挥。
“你姓裴啊。”苏楠祯看着他的字,大气,忍不住赞叹,“你写得真好看。”
颂字写了一撇,裴颂之愣是把颂字改成秀字,签了字后便把借条甩给她,拍马屁也没用,他不高兴了。
他堂堂忠勇侯世子竟要问一个小妇人借十两银子!
苏楠祯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借条收好,“等顾神医来,我付了诊金后若有多余的钱再给你,若是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再借你一点。”
呵,不够,顾申轶那厮若是敢收超过十两银子的诊金,他拆了顾家。
到了夜里,裴颂之终于在青松嘴里得知苏楠祯的身份,原来是苏家啊,怪不得苏娘子谈吐气度与众不同。
如此一来倒是段家捡了个大便宜,裴颂之再次望着苏楠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苏家虽然败了,萧家还在呢,也不知道萧家那老祖宗怎么想的,推苏娘子出萧家当缩头乌龟,也不怕别人笑话。
让他郁闷的事还不少,顾申轶还真敢收他钱,而且一开口便是五十两,裴颂之指着顾申轶,被气得差点不用解药便可以说出话来。
破碎的音符没人能够听明白,顾申轶直接无视他的抗议,五十两不多,他用的可是最好的药,而且他缺钱,有人愿意替裴颂之付钱,他自然不会和她客气。
苏楠祯有些肉疼,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仍在犹豫该不该将秀儿的价位一下子从十两提升到五十两,“那个我能问一下我娘亲的病得花多少钱?我怕我不够钱。”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为你娘义诊。”顾申轶微微一笑。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苏楠祯一高兴,立马提升了秀儿在她心里的信用额度,五十两就五十两。
“你的兰芝姐姐什么时候来明月庵的?为什么要来明月庵?为什么她还有头发?”顾申轶连发三问。
“大概是一年前吧,她说她孤苦无依,想要出家为尼,但庵主不同意,她为了明志在明月庵带发修行。”苏楠祯想了想,然后说道。
难道这就是她的退路?
顾申轶皱眉,想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嫁给他不好吗?
“你是不是认识兰芝姐姐啊?”苏楠祯打量着他,想了想顾神医那点风流韵事,除了郡主还有一事,“她该不会就是你的前未婚妻吧?”
顾申轶一脸黑线地望着她,想不到闲话竟传到明月庵,“你从哪听来的?她和你说的?她在你面前有提过我吗?”
“听香客说的。”苏楠祯摇了摇头,心虚地说道,“你别气兰芝姐姐,比起深闺怨妇她更加喜欢行医救人。”
当了他的娘子只能被困在一方天地,当尼姑却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况且他的风评不好,不是良人,选择一点都不难。
再次万箭穿心,顾申轶后悔免了她的诊金,应该收狠一点才对。
门外,苗兰芝终于知道他昨天为何那样子看着自己,但木已成舟,她也没有什么好心虚了,说服了自己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事实证明苏娘子真的是中毒,果子未完全成熟,尚有余毒,且她本就不适,吃了那点野果子便一病不起。
大夫确实将她的病当成风寒来治,虽然有些许成效,但至今都没除根,再晚点病根可能就要拖垮她。
果子是她自己去摘的,苏楠祯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段四郎了。
然而苏娘子没说的是果子所在地是段四郎告诉她的,如今中了毒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小心,“祯儿她也吃了那些果子,麻烦顾神医帮忙看看她有没有中毒。”
“令千金身体好,那点毒伤不了她,而且她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顾申轶见苏娘子担忧不已,只好给苏楠祯仔细检查了一番。
“那就好。”苏娘子仍感觉到后怕,“多谢顾神医救了奴家一命。”
苗兰芝没想到会输给他,愿赌服输,尊称他一声神医又何妨。
被曾经鄙视自己的人尊称一声神医,顾申轶却是高兴不起来,皆因这一次的诊断有赌的成分,他昨晚一宿没睡就是为了查证自己的诊断而且找到证据。
段家,段娘子因为苏楠祯没有和段四郎一同回来,一直在生闷气,她气四郎擅自做主任苏楠祯胡来,她最气的还是四郎为苏楠祯破例太多,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段四郎被她念叨得烦了,只好将苏娘子有三百两私房钱的事说了出来,至于玉佩一事他还是瞒下了。
“别说笑了,若是她有三百两银子至于为了三两银子把女儿嫁给你吗?”段娘子摇头,“她该不会是想要骗婚吧?”
段娘子越想越气愤,可不能让那样子的人毁了儿子一辈子。
“不会的,她们不敢,且我听得千真万确,便是消息有误,休妻再娶便是了,不亏。”段四郎漫不经心道,且消息是雁京贵人告诉他的,不会有错。
段娘子仍是半信半疑,催促他赶紧将人接回来,她得好好试探一番才行,都嫁给四郎了,手里有钱还藏着掖着是大罪。
段四郎被她念叨烦了,答应明日一早便去明月庵接苏楠祯回来。
明月庵里,苏楠祯婉拒了顾申轶和苗兰芝想要帮她治脸上的麻子的好意。
顾申轶本就有些心虚,也就没有强求,就是不懂为何她丑得如此淡定,苗兰芝不在,他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明月庵。
他前脚刚走,庵主后脚便来了,得知他替苏娘子解了毒,仍交代了一句,少让他进后院,免得惹是非。
“哦。”苏楠祯应道,想了想还是没打小报告。
“想必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以后秀儿的病还是让兰芝来治吧。”庵主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淡淡地说道,却是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