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一顿早膳就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下吃完。
用完早膳,抱琴等人便收拾一番,赵昕平躺在软塌上,平儿柔顺地跪在一旁,帮着赵昕舒展僵硬的肌肉。
一旁的元春拿出丝帕擦了擦樱唇,一脸无奈地看着。
“春儿,老待在府里可不利于养胎,不若咱们出去走走。”
元春想想也是,如今身子已经有六月份了,古书记载,妊六月,始受金精,以成其筋,孕妇得轻微的活动,不要静处。
元春思忖片刻,请求道:爷,妾身想回娘家看看。
赵昕闻言笑道:想去咱们就去呗,反正爷没正事干。
元春自上次回贾府的时候还是回门,如今也过了半年之久,自是想家,前段时间是在养胎,身子不适,不宜外出。
“岳母大人不是说你的院子还留着吗,就去那儿住段时间也是无妨。”
元春闻言心情舒畅,笑道:那妾身就吩咐下去了。
古代要想回一趟娘家可是不容易的,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得水”,在古代女子的地位相对较低所,嫁出去之后就要依附在夫家,想要回一趟娘家是很不容易的。
一般来说得由丈夫陪同,或者娘家姊妹来接。
赵昕见元春满脸笑意,于是起身劝慰道:春儿,咱们既为夫妻,当知夫妇一体,若是想家了,便回去看看,爷我不是个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春轻轻颌首,娇道:妾身晓得了。
梨香院。
莺儿带着喜悦的笑容,说道:小姐,听说果郡王爷要来。
至王府事件以来,赵昕就好像忘了此事一样,不管不问,连婚约都还没定下,这段时间宝钗的心情可不算好,愁眉苦脸。
若是不相干的,以宝钗清冷的性子,她也不会理会,可他们是毫不相干吗?大伙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爷怎会来?”宝钗疑惑道。
莺儿回答道:听袭人说,好像是王爷带着王妃回来探亲,想必此次王爷会来瞧瞧姑娘。
宝钗闻言,面容的愁绪也减少许多,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架翠盖珠缨八宝五驾马车停在贾府门外。
门外,贾宝玉一脸不乐意地待在门外等待,见王府马车后,宝玉终于缓了一口气,抱怨道: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
待赵昕小心翼翼地扶着元春下车后,贾宝玉热情地上前喊道:姐、姐夫。
元春见到自个的宝贝弟弟,欣慰不已,笑骂道:你个浑小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莽撞。
“哪有啊,我这不是很久没见到姐姐,忒高兴了吗。”
元春对着嬉皮笑脸的宝玉宠溺的摇了摇头,心里也是无奈地很,宝玉这幅模样,还真是和某人一个模样。
“姐、姐夫,咱们进去吧,祖母都等的心急了。”
宝玉说着便带头朝着府内走去……
待赵昕扶着元春来到荣庆堂时,上方的贾母和王夫人见赵昕小心翼翼的搀扶,心里别提有多欣慰。
“见过老太太。”赵昕和元春礼貌地招呼道。
贾母笑呵呵地说道:王爷客气了,一路颠簸,坐下来缓缓。
赵昕闻言便扶着元春走到王夫人和贾政对面的空位坐下。
“见过岳丈、岳母。”
贾政满意地摸着自个的胡须。
虽说赵昕是个王爷,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省,毕竟这三人都算是赵昕的长辈。
接着,赵昕又对坐于一旁的薛姨妈招呼道:姨妈安好。
薛姨妈闻言,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下来,毕竟这段时间了无音讯,她自个可是踌躇的很。
元春一眼看出状况,于是说道:姨妈,近来侄女身子不适,王爷担心的很,便落了此事,侄女先行道个恼,姨妈莫要见怪。
薛姨妈满意的笑道:元春侄女哪里话,你如今身怀六甲,自是得小心,姨妈哪里会见怪。
元春笑问道:对了,宝钗妹妹呢,怎的不见她。
薛姨妈脸上笑开了花,解释道:宝钗此刻还在院子哩,听闻侄女你来了,她可是高兴的很哩。
“既如此,待会去看看妹妹。”
薛姨妈惶恐道:怎的要侄女您去看她呢,您可是身怀六甲,自得让宝钗来见您。
说着,薛姨妈便吩咐下人去通知宝钗。
上方的贾母满脸笑意地看着元春,似是看着自个教出来的杰作。
堂内气氛融洽,赵昕默默地看着叙说家常的元春,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少顷,清冷的宝钗便走了进来,宝钗落落大方地向着众人行礼,恭敬地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元春笑道:妹妹不必多礼,喊我姐姐便是。
宝钗应声道:是,姐姐,妹妹晓得了。
贾母笑道:好,好,好,坐下吧。
宝钗眼神不经意地瞥了赵昕一眼,便低头朝着薛姨妈的方向走去,挨着薛姨妈坐了下来。
今日的宝钗垂髫分肖髻,结髫于顶,不用束结肖尾,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显然是精心打扮,赵昕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许久不见,宝钗似脱了稚气,多了一份情韵。
所谓女悦己者容,宝钗虽谈不上对赵昕有什劳子感情,但他始终是薛姨妈、以及众长辈默认的未来夫君。
一直注意着的赵昕的薛姨妈暗自点头,若是赵昕一直无动于衷,那她女儿这一辈子岂不是跳进了火坑。
一旁的王熙凤眼珠子一转,注意力一直都在步伐别扭的平儿身上,心中顿时了然,于是笑道:妹夫此次前来,怎的带了如此多的箱子。
上方的贾母笑骂道:你这泼皮破落户,惦记着什劳子箱子,也不怕让人笑了去。
王熙凤没有一点害臊的觉悟,听贾母笑骂她,反而咯咯笑道:老祖宗外道了去,谁会笑话我,今儿个,可都是一家人。
贾母闻言喜欢,却假装嗔怒道:纵然如此,也不能娇枉了去。
赵昕顺着话语笑道:涟嫂子说的甚是在理,那本王也就不见外了。
贾母笑道:“既为一家人,王爷有话但可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