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晚膳时间,说真的,这个点了主人家如不留客用膳,这不自觉非要自己留下的客人可就算恶客了。
贾琏贾赦一点要留客的意思都没有,贾政倒是很想留客,可是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敢开口。
天色已经有点暗淡了,前堂上冰凉的茶水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话题从祖上的功绩聊到父辈的荣耀,从父辈的荣耀聊到十一家的情谊,从十一家的情谊再聊到如今这世道,再从这如今的世道又开始追忆祖上的风光。话题转着圈的来,似乎就是聊不完了。
听到最后,贾琏还是忍不住了,能好好休息一天的日子,都被这帮家伙给搅浑了。
老子当了这么久的官,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就眼前这帮货,能给老子什么委屈?当官是靠人多的吗,又不是出来混的,靠打打杀杀过日子,如今这日子,靠的手中有多少权力,靠的是在各个衙门口说话好不好使,靠的是有没有足够奉养门人的银子。
贾琏茶杯往桌上一丢道:“各位不饿吗?我家没备你们的饭,没事都各回各家,各哄各娃去吧。”
一句话,本来热闹的气氛,如同滚油里滴进了一滴水。
炸锅了。
本来如同一个透明人的北静王水溶,第一个怒了。厉声道:“贾二,你别给脸不要脸。本王的面子,岂是你想落就落得,不知尊卑的东西。”
贾琏这么多年抱大腿,舔皇帝,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忍气吞声的吗?
当然不是,肯定更加不会惯水溶的脾气的。
起身几步就走到的水溶的面前,伸出右手的食指顶在了水溶的脑门上,说一句话戳一下水溶的脑袋。
“落你面子怎么滴了。”
“一个光杆异性王还敢出来嘚瑟。”
“你见哪朝哪代不夹着尾巴做人的异姓王九族还在的。”
“你他妈还跟老子讲尊卑。”
“这么有骨气,你怎么不造反啊,也好方便我把你母亲都卖到教司坊去。”
这把水溶气得,结结巴巴的道“贾二,你你你你你。你不要嚣张,不要以为你今日高官的做,你想没想过有一天你落败了。我等可能拉你一把。”
贾琏嘿嘿一笑道:“怎么滴,你还要和我来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嘛。”
“哦不对,你这岁数应该是莫欺中年穷。”
“哦,也不对,你这智商,应该是莫欺老年穷。”
“行了,今我也不欺负你了,你走吧,毕竟死者为大吗?但是你要是再不识时务,我就让你明白明白,什么是盗墓笔记之盗墓者骂骂咧咧的走了,还在你棺材板上吐了口痰。”
气得水溶好悬没过去了,都要和贾琏琏拼命了,却被老奸巨猾的缮国公一把拉住,道:“链二兄弟别生气,今儿是我们当了恶客了,这也不是许久没和链兄弟亲近了吗!难免叨扰了。今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说着向贾琏施礼,带着众人就要离开了。
贾琏看着这个岁数都能给他当爷爷的男人还如此陪着小心,难免有些唏嘘。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享受几天富贵日子,何苦这么低三下四,还不是被儿女所累。
多少给点忠告吧:“诸位,到我贾琏这,别和我扯什么情谊,四王八公说的是祖上,指的也是他们。代表的也是整个外姓勋贵。别说和我贾琏有毛关系,就是当初的祖上之间是个什么交情,大家心里没数吗?
你有你的西南五姓,我有我的金陵四家。弄出个四王八公不过也就是怕被皇亲国戚,文官武勋这些政治集团欺压了。内部不还是你有你的派系,我有我的门人吗?
面上过得去的交情,怎么就能让你们觉得能在我贾琏这卖出情谊千金了。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骗了吗?
今儿这天看上去要下雨,各位小心地上滑,下次来做客,就得酒换酒来茶换茶了。
慢走,不送。”
说着转身离去,回家哄孩子去了。
听说巧姐近儿说了个故事。回去陪巧姐开故事会去,不开心吗?
留下了一屋子的客人,是想留不知道怎么留,想走不甘心走啊,
...
前堂热闹,后堂也欢喜。
多少年了,史老太君也没像今儿这么快活过。
多少年了,四王八公都是四王在前八公在后,就是祖上也没今儿的日子,四王八公齐聚荣国府商议事宜啊。
一般能让四王八公都到荣国府的日子,必定的是唢呐响起的日子。不是有人升天就是有人拜堂。
可今儿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四王六公却求上门来。
贾家,是真的崛起了啊。
对着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絮絮叨叨的道:“我这宝贝孙儿贾琏,小时候如何让如何,大了如何如何,如今如何如何。”
听的王熙凤直反酸。真真的如琏二爷所说。别看老太太平日里偏爱二房,厌恶大房,偏爱宝玉,不喜贾琏。其实这老货谁都不爱,她只爱她自己。
嗯,爱得深沉,爱的真。
别的人都是家族为重,这老货,什么贾家史家,都不过是用来给她自己增加荣耀的。
犹记得老人说起当年事,史家为侯,她就是侯门大小姐,史家的当家侯爷死了,她也就远着了史家了。
史家的兄弟争气,战场上立下了功。一门出了两侯,她就又变成了史家两侯的姑母了。
史家两位侯爷不亲近她,他就把先侯爷的遗孤丫头窝在了自己手里。养成了白眼狼的性子,随时准备用承爵人不善待兄长遗孤的事拿捏史家。
只要那史湘云说史家不好,这贾母就会很开心,就能变得很疼爱史湘云。
可惜这二位就没想过,她们也是史家的姑娘啊。
史家名声不好了,她们名声就能好了?贾母她啊,就是被富贵迷了眼,根本看不透这富贵从何而来。
富贵来自权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门第啊。
权势这东西,说着复杂,其实也简单。谁在朝堂上人多,谁就有权势。
贾家以前富贵,是因为贾代善兄弟二人在朝堂上站得稳脚,贾家如今富贵是因为京中的京官有过大几百的人是贾琏的门人。
和四王八公毛关系都没有。
可惜这贾母看不到这一点,她能看到的只是谁能给他带来受人尊崇的享受,谁就是好的。
贾母嫁到贾家就是如此,先国公能给她带来荣耀,她恨不得爱惨了先国公,宗族大妇的样子堪称楷模。嫡子庶女也教导的有模有样,只要是国公的孩子她都爱。可等先国公一去,打发庶女都不如打发个丫鬟婆子。
贾赦太子伴读的时候,虽然长在宫中养在先老太君那里,可贾母也是一副牵肠挂肚的样子。
看到贾赦不行了,不能给她带来荣光,就偏着二房,压着大房,无非就是玩个平衡。
大儿子在荣国府有名无实,二儿子在荣国府有实无名,两人都得依靠她这个母亲。都的争着孝顺她这个老太君,这日子才能舒服。
这哪是母亲的作风,这是皇帝的手腕啊,把儿子当臣子了。
平衡之术,玩到家里来了。
这样的家族,怎可能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啊。
勋贵之家,如逆水之舟,不进则退。
放在史老太君眼中,什么进退,船不翻就行。一切哪有老娘舒服来的实在。
真的怪不得二爷老说,什么科举改变命运,瞎说。
娶妻才改变命运,娶个好老婆,三代不用努力了,娶个贾母这样的,三代白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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