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短暂,无趣等待的日子太长了。
眨眼之间,到了大军开拨的日子,头天晚上,陆源故技重施,将骆玉抱着在床上起起合合,死命的纠缠,一夜没睡。
翌日,骆玉没能送他出门,也没看到他一身紫衣铠甲,跟陛下承诺时威风凛凛意气风流的模样。
她醒来时,太阳已悬挂于天边,晨光清晰照耀着灰尘。
匆匆忙忙跳下床,柔顺的头发长长披散下来,骆玉没来得及梳一下,衣裳随意穿好,披上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扣紧帽子,穿上一双绣鞋就跑了出去。
他们住在三院。
紫苑,秦书,凌凤竹,以及昨晚赶到的叶玲儿都在二院坐着聊天,旁边的摇篮里是包子跟馒头,两个小家伙很开心,不知道自己爹爹已经离开了。
路过二院,玉儿不管不顾的模样吓到了她们,她们没来得及阻拦,就看到她冲出了大门,帽子掉落,长长的头发散落,随风而飘。
门口骆清风与梁以冬正从马背下来,玉儿顾不得那么多,一句话没说,从他手里抢过缰绳,翻身上马打马离开。
她骑马的速度快得很,像红色的飓风一般,周围人都看不到是谁这样大胆,敢在大军开拨之日,如此明目张胆在大街上的骑马。
也幸好是这样的日子,再加上也还早,街上没什么人,因此骆玉一路顺畅前行。
出京城,她走了小路,走了很久,终于赶上缓慢的军队。
她骑着白马,一身红衣,披散着被露水打湿的发丝,在山道上看着山脚下的大队军马。
眼泪不可抑制滑落,“驾!”骆玉一马鞭打在马屁股上,继续沿山道前行,她想看看那个人。
她知道,大宣历来的规矩,带兵的将军在外,家属要留守京城以防巨变,她是得不到机会去找陆源的,发现就是一条罪。
之前说那些去找他,不过是两个不舍得之人的说法而已。
陛下跟皇后也无法改变这些规矩。
这是他回来之前,她见他的唯一机会。
山道小路不好走,她的脸颊都被树枝刮伤了,可她顾不得这样多,依然一路前行。
正午, 太阳最热的时候,她终于赶到最前头,看到了那个坐于马背上依然挺拔俊朗的人。
陆源紧绷着脸,阴沉沉的,浑身写着生人勿近,孟萧然,林蔚,都没人敢跟他说一句话。
直到孟萧然侧头,看到了山道上的一个红衣人影,“小师叔?”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陆源飞速回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山道上的人影,瞳孔剧变,那个他根植于他心上的人。
“玉儿?”陆源声音略微颤抖,冷硬的眼睛,也微微泛红。
他的声音不算小,骆玉听到了,她原本想不哭的,可这一下就失去了对自己一颗心的控制。
她抬起手委屈的擦眼泪,咬着嘴唇哭的无声无息,小声虚弱的叫着“夫君……”
陆源冷漠着脸,眼里却极为痛苦,喊了一声,“回去!”
她一边抬起手擦眼泪一边摇头,依然小声可怜的叫着他,就是不听话,不回去,陆源一颗心如火灼一般痛苦难堪。
他扬起头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酸涩,苦痛,泪意,再一次看向她,眼神严厉,去因为耳窝深处的酸涩疼痛,声音变得小,压抑,“你回去。”
骆玉眼睛哭肿了,委屈的看着他,想多看他一眼。
他那么好看,一身紫衣,凌厉漂亮的眉眼,尊贵神秘的气势,挺拔利落的身形。
因为得到大漠的锻造技术,变得更加厚重威武的铠甲。
陆源死死勒紧缰绳,严酷的控制着自己飞去抱她的举动,眼神严厉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听话,快回去。”
被他这样看着,骆玉不自觉瘪嘴,哭出一点儿委屈的声音,却不敢违背他的话,乖乖调转马头,一步三回头委屈的哭着,离开了山道,离开了他的视线。
陆源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孟萧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深呼吸了下,偏过头骑着乌骓马小五继续面无表情前行。
只是握着缰绳的手,脖子上青筋暴露。
他前些天写了一封信去南郡,让刘全带貂儿与陆小爷回去陪伴他的玉儿,希望她可以减少些痛苦。
走了一点儿路,孟萧然终究没控制着自己的好奇,看向身旁的林蔚,“陆源为何不上去见见我小师叔,她那可怜委屈的样子,我是晚辈我都心酸,陆源还不心疼死?”
林蔚看了一眼陆源,眼神崇拜佩服,“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身为主帅,要以身作则。”
孟萧然了然,对陆源眼里划过一道佩服。
陆源的情绪,直到下一站安营搭帐休息,他坐在草地上难过时,一个老兵过来跟他聊天,他才好了一些。
“我离开时,我家那口子还让我多立功,说要给我一岁大的儿子当榜样,还说我死了,她一定不会悲伤,她只会让我的儿子叫别人做爹爹,她叫别人做相公,我的死换来的银子,她就用来养新相公。”
“那小辣椒,可把我气死了,我一定不能死,所以,侯爷,我们几十万弟兄的命都在你手上了,我们相信你,你能带我们上战场,也能带我们回来。”
陆源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由悲伤渐渐变得坚定,坚毅,他拍了拍老兵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躺下来看着月亮。
骆玉回去就病了,病的很严重,半梦本醒之间,总能看到陆源的样子,她小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到得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在骆玉的心里,陆源有多么重要,陆源就相当于她的命了,他一走,她就失去了半条命。
这一次,北谕因为显亲王赵征被刺杀一事,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浮于表面的平和完全被打破,两派据理力争。
为不引火烧身,大宣跟他们不会联合,大宣,要面对南谕跟大漠的联军。
大军开拨的第五日,大漠南谕就开始调兵遣将,北城域的人要向上次一样,抵挡着他们前一波攻击。
不过这一次,问题不大。
林染,封雲,谢东等人,早已带着南郡一半的兵马去了,一半守着西南,有陆家军在,北城域可以抵挡多一点时间,可以撑到陆源带的兵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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